聂小鹂呆了呆,下一刻满面羞红,低头看着脚尖不敢言语。

    谢三娘却认真道:“主上,小鹂是主上的人,自然应当惟命是从,主上可随意享用,她,还是处子……”

    江凡大为尴尬,连忙摆手:“行了行了,三娘啊,你不了解我,这种事不用操心,做好自己的事儿吧。”

    谢三娘愣了下,心中忽然觉得很古怪,这位主上,好像真如传言般,有点不同……

    “三娘,我这里有几封书信,你帮我安排一下,要秘密送出。”

    谢三娘听他说正事,赶忙肃然道:“主上放心,三娘用性命担保万无一失。”

    江凡却摇摇头:“不,不,我说的是送出,可不是送达。要让他们劫走,想办法也要弄丢……”

    谢三娘呆住。

    ——

    逍遥王虽然打着拜访文坛泰斗的旗号,却并未立即动身前往,而是泡在千歌坊整整三日,每日里莺歌燕舞,美酒佳人,好不快活。

    这点虽然让很多晋国名士不爽,然而此人毕竟也有着非凡的名号,慕名而来的文人士子依旧络绎不绝。

    虽然三日来,还没人能与其畅谈对饮,但逍遥王豪爽,凡拜访者皆由其做东,醇酒美人随意享用,很快博得了大好名声。

    但江公子总因为女人得罪人。

    这不,因为江公子一来就霸占了千歌坊头牌聂小鹂,很快惹得某人不爽。

    这个某人便是东晋名门公子,王初岚。

    要说晋国十六豪门中最出名的三大家,便是王、谢、南宫。

    王,指的就是乌衣巷王氏。三大家之首。

    王氏之所以有此地位,概因为王氏千年名门,家族庞大,高官名士辈出,自大周起就是豪门望族。

    如今在东晋,说有三成官员、名士出自王家及其门生弟子都不为过。

    这样一个豪门巨族,其嫡系子弟的身份地位之高不言而喻。

    而这位王初岚便是主家中的头一号。身为现任家主的嫡长子,如无意外,便是王家下一代继承人。

    何况这位王公子不但相貌堂堂,才学更是出众。号称东晋七公子之一,人称初岚公子,尤擅诗词一道,被赞诗词冠秣陵。

    年少成名,家世辉煌,这位王公子自然养成了非常的傲气。

    别的不说,就女子而言,整个东晋能入其法眼的就三人。

    号称东晋王室名花的郡主司马薇薇,被誉为东晋第一才女的林昭姬,再有便是这位东晋歌姬之首百转黄莺——聂小鹂。

    司马薇薇早就与南宫信有婚约。林昭姬因才学出众,被晋王赏识,经常出入宫中教授后宫贵人们诵读经史,更有传言与荆公子关系匪浅。

    这两人王初岚都不适合考虑。

    那么这位至今名花无主的聂小鹂就成了他志在必得的美人。

    聂小鹂似乎也对王公子颇有意思,很少见人的她却对王公子来者不拒,每次都会献唱一首。

    尽管两人并未发生其他关系,但在其他人看来,不过觉得故意矜持而已。

    自然也都看好二人,才子佳人嘛。虽然聂小鹂的出身让她未必能成正室,但做一个备受宠爱的妾室也不错。何况这位初岚公子放言,必将明媒正娶,立其为正。

    立一个歌姬为正放在其他地方不免让人耻笑,而在东晋非但没人笑话,反被视为名士风流,被传为佳话。

    但不曾想,一个从未来过秣陵的逍遥王瞬间改变了一切,也让许多视聂小鹂为初岚公子囊中物的文士们颇为惊诧。

    逍遥王虽然每日里莺莺燕燕,但三日来均夜宿聂小鹂闺房,此事刚一传出,正在与南宫信和另外两个年轻公子饮酒的初岚公子就彻底暴怒。

    这还了得?跟光明正大给他戴绿帽子没区别,赤裸裸的羞辱啊。

    王公子顿时觉得全东晋都会看自己笑话。

    “无耻面首!”

    王公子狠狠摔碎名贵的青玉酒盏,满面怒容。

    正在一起饮酒的两位年轻公子对视一眼,南宫信欠身劝慰:“王兄,先不必动气,此事就是茶水小厮传出来的闲话而已,未必属实,你也知道这些人素来喜传些绯闻艳事,真真假假的很难说。”

    另一个年轻公子也道:“信公子所言不错,聂姑娘对王兄情意深重,怎会如此?此间恐怕不实。”

    此人姓谢,名谢王孙,没错,便是王、谢、南宫之中的谢家公子。

    王初岚面色阴晴不定:“无风不起浪,此事必有不妥。”

    南宫信道:“还是派人先探查一番再做定论吧。”

    唯独第三个年轻公子拍案:“还探查什么?不如直接去千歌坊看看!”

    此人也不过二十来岁,面青唇白眼圈黑,一副被酒色掏空了的样子,正是东晋有名的花花大少——司马涂涂。司马王族家人,说起来还是司马薇薇的堂兄。

    谢王孙看起来比较沉稳,略作沉吟道:“不妥吧,江凡身为秦一字并肩王,身份极高,暗地里查他,恐怕……”

    司马涂涂不屑的一摆手:“区区面首而已,南宫兄未免太高估他了。”

    南宫信也道:“江凡生的俊美,尤其擅长写诗作词,还能编写话本,但这些岂非都是娱乐君王之物?在下倒是觉得面首之说不无可能。”

    王初岚阴沉着脸点点头:“听闻江凡十六岁入秦,什么事能让他半年封王?简直可笑,只有女帝面首唯一可能。”

    这也不怪他,江凡虽然做过许多事,但最广为人知的乃是吟诗作词、说话本。就连太华一事,也都认为是女帝与太华博弈而已,江凡只不过是个棋子。

    其实不止他们,除了极少数人知道江凡部分所作所为之外,天下间还是很少有人知道真实的他到底怎么回事。

    有人说女帝欣赏其文采而已,然则私下里最多的猜测,还是面首之说。

    “然则其身份仍然是秦国王公,贸然行事不妥,王兄还是三思而后行啊。”

    谢王孙显得很稳重的说道。

    南宫信也道:“贸然去兴师问罪确实多有不妥,最好还是先弄清楚,万一没这种事,平白得罪人不说,岂不惹人笑话?”

    这句话倒是说到了王初岚心里。

    “南宫兄所言有理,别落了笑柄。应当探查一番再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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