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晶,你和哥哥乖乖在车上待着,别乱跑。”
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严肃,却又透露着对小女儿的疼爱。
“照顾好妹妹,我们先下去看看。”
“嗯,小晶会听话的。”那稚嫩的声音回应着,透露出几分坚定与信任。
随着车门缓缓关闭,车窗外的一切变得朦胧起来。一对身影在迷雾中渐行渐远,手电筒的光芒在浓雾中跳跃,像两颗孤独的星星。
突然,那光芒剧烈晃动,紧接着彻底熄灭在黑暗之中。
“咚!咚!咚!”地面开始剧烈震动,迷雾中,仿佛有着什么庞大的东西在靠近。
小晶的身体颤抖着,那双宽实的大手紧紧抱住她,那是哥哥,他温暖的体温和坚定的声音让她感到一丝安心。
死寂,一片死寂。雾中,两个模糊的人影缓缓浮现,像是从黑暗中挣扎出来的幽灵。
“他们回来了……”小晶心里默默祈祷,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别看!”哥哥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他用力捂住小晶的眼睛,将她紧紧护在怀中。一种强烈的坠落感让七海晶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她猛地睁开眼,只见一片漆黑,四周充满了陌生的气息。身体的剧痛让她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手臂上绑着厚厚的绷带。
“小晶……怎么了?”
第一个出现在七海晶面前的是七海熊切的面容,作为七海晶的哥哥,他也是七海晶现在唯一的亲人了。
他紧紧攥着七海晶的另一只手,眼神紧张,碧蓝色的眼眸中布满了血丝……面容憔悴,活像一只吃了泻药无精打采的熊猫,似乎是照顾守候了她好几个晚上。
“做噩梦了吗?”
“嗯。”七海晶的手抚过额头,擦去那层细密的冷汗。
既然是梦,肯定都是虚假的吧……她感觉脑袋昏昏沉沉,不愿继续去想那个诡异的梦。
七海熊切的手还是那么温暖,他是自己最为可靠的哥哥,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虽然父母似乎是因为车祸去世,可在那之后她依然还有自己的哥哥,唯一的哥哥,哥哥既是她的父也是她的母,照顾她长大成人。
其实……这是无比幸运的一件事,有这样可靠的哥哥作为自己的守护神。
当初哪怕是遭遇校园欺凌时,她也没有麻烦哥哥,哪怕在最为绝望的境地里也一直相信着只要有自己的哥哥在,一切挫折磨难都会雨过天晴。
每个女孩小时候都浪漫地梦想自己是被骑士保护着的公主,她自己不是什么娇惯的公主,可对她来说,七海熊切就是那个骑士,将她从魔王城救出,一路过关斩将打倒恶龙,将最好的日出日落全部呈现于她眼前。
七海熊切弥补了父母缺失给她的所有的爱,为了维持生计,给七海晶更好的生活,七海熊切没有读书,而是选择在水泥砖瓦工厂工作,在多数小孩还在奥数补习班里上课摸鱼偷偷玩手机的时候,这位假面骑士horizon的变身者已经领先30年提前开始工地打灰。
好在是金子总会发光,军方一位领导看出了七海熊切的才能,将他送到了部队,不久后七海熊切被调到联合国维和部队,在中东维和部队待了三年后,他被ch选中,通过层层测试成为了假面骑士horizon的变身者。
“没什么,只是个噩梦而已,不过不太记得清了……”七海晶朝着七海熊切微笑,本来想要回忆起来梦中的那些细节,可脑子莫名闷痛闷痛的,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尝试着完全坐起身来,但身体却传来一阵阵虚弱感。
旁边的吊瓶连着她的手背,透明的液体缓缓滴落,发出细微的“滴答”声,在这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哥……我为什么会在医院啊,手还……”七海晶眨巴了下深蓝色的大眼睛,一脸的疑惑,看得出来她很不习惯手上缠上这么厚的绷带。
听到这里,七海熊切表情微变,微笑着回答:“就是,你们学校的教学楼是豆腐渣工程突然塌方了,你被倒下来的钢筋扎伤了手臂晕倒了。”
也只有这样了……就把责任都推到校方那里吧,可实际上学校是真的冤枉,以立川真蝗的力量,别说教学楼,就是堡垒也一样会被摧毁。
七海晶靠在枕头上,目光不经意间飘向病房门口。
那里站着一个清秀的男孩,他一身浅棕色的休闲服,显得格外整洁。男孩注意到七海晶的目光,微微颔首,带着一丝腼腆的微笑。
“哥……他……”七海晶轻声在七海熊切耳边说,她对陌生人的社交恐惧让她感到一丝不安,尤其是在自己还身处医院的病床上。
七海熊切转过头,看了一眼门口的男孩,然后温和地解释:“他是源光海,我的同事,也是交情很好的朋友。我今天得回部队,他正好会和我一起回去,听说你受伤了,就顺便过来看望你。”
听到七海熊切的解释,七海晶的心稍微放松了些。她微微点头,向源光海投去一个礼貌的微笑。
源光海见状,立即凑上前来,手里提着一大袋子水果。
“你好,我是前辈的朋友,源光海。”
源光海灿烂的笑着,露出一口洁白如雪的整齐牙齿。
“不知道你喜欢哪种水果,所以我多买了几种。”
说着,他得意地打开口袋,里面的水果琳琅满目,从常见的香蕉、苹果,到昂贵的猫山王榴莲和夕张王甜瓜,无一不显示出他的用心和慷慨。
猫山王榴莲是世界上最贵的水果,据说,它的价格甚至可以达到每公斤上万,猫山王榴莲的果肉香浓味美,滑嫩细腻,非常甜美。
而另一种夕张王甜瓜产自日本的北海道,是目前世界上最贵的水果。在几年前的一次拍卖会上,两个夕张王甜瓜甚至以147万元的价格被拍下。
七海晶有些震惊地睁大了眼,就算七海熊切现在的工资很高,可她家也从不会买这么奢侈的水果。而七海熊切却是一副早就习惯了的表情。在文明地平线,源光海也经常买新鲜水果送大家吃,大家伙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也经常一个人请客。
就是那种……所谓的“富二代”,高富帅吧,又慷慨大气,这种人放在社会上都是无数妙龄少女梦寐以求的男朋友对象吧。
“谢谢……”
可不知为何,七海晶总觉得他哪里怪怪的,虽然看起来一脸温和,像是沐浴着圣光无欲无求的僧侣,可给她的感觉就是不太对劲,而且是往不好的方向。
“说起来,光海和你年纪似乎也差不多。”七海熊切瞟了眼源光海,一如既往地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个人有什么奇怪。
“果然年轻人还是得像光海这样,你看看店里那小子,你受伤了也不来看看也不管。”
七海熊切凭着自己的好恶踩一捧一,虽然之前的确是他错怪了鸣神我渡,可说实话他就是看鸣神不太顺眼,怎么说呢……总觉得他的身上,似乎缺少一点“人”味。
“呃……鸣神同学他还要喂鱼,还要看店,他……”七海晶还想为鸣神我渡辩解两句,可话说出口又觉得自己这话确实很矫情。
他有帮过自己么?
七海晶仔细地回忆着……她明明是个记忆力很好的人,然而此刻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莫名变得凌乱。似乎,并没有过吧。
想到这里,七海晶莫名觉得略微有点失望。只是是自己单方面帮助了鸣神我渡,给他工作,住的地点,让他蹭饭,简直像是收养了一个干儿子,当然这个干儿子也要鸣神愿意认。
七海晶不是那种追求回报的人,她帮鸣神本来就只是一厢情愿,加上对方本来也不是什么“善茬”,最好是走在大街上,见到了一只得了狂犬病的流浪狗,你总不可能为喂他一次狗粮就期待流浪狗会对你感恩戴德,下次你一过来就围着你转圈圈,摇尾巴。
事实上,对方是得了狂犬病的流浪狗,无法揣测它的心情,你就算再怎么喂它,说不定它想咬你,就突然扑上来咬你一口,另外它们有的就像野狼一样,无法驯化。
不管是谁帮助它,在它心中都只会留下帮助者的印象,而是不是一个具体的人,在他们的脑海中,那个帮助者的脸可以是模糊的,气味可以不用辨认,它们只要闻出狗粮和肉骨头的味道,就知道是谁了。
喂不熟的狼,自己为什么要为他说话?就算你对他再好,那幽绿色的眼眸也只是微微抬起看着你,平淡得可怕,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源光海这种贴心又温柔的人才是那种受到大家喜欢,团体中永远不可缺失的存在。相比之下鸣神我渡算什么,高山之下的草垛?
兄妹两也有一小段时间没见了,略微闲聊了几句,七海熊切似乎有意无意的打探着七海晶对自己受伤时的事还有没有印象?可七海晶依然摇摇头,她实在想不起来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记忆仿佛从她离开家门去往学校的一瞬间就诡异地断掉了。
“小晶,部队那边还有点事要我们马上回去,我和光海就先走了。”七海熊切看了眼时间,有些不舍地摸了摸七海晶的头,语气中充满了温柔和关爱。
七海晶懂事地点了点头,她知道哥哥是为了他们的家而努力工作,贯彻自己的信念与正义。她不想成为哥哥的负担,更不想阻碍他追求自己的理想。
病房门口,七海熊切轻轻合上了病房的门,像我不愿打扰一个易碎的梦。
他独自一人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双拳紧握,胸口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熊熊燃烧。
他紧盯着手中的那份医疗报告,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针一般刺入他的心。
他回想起那场灾难,lethe明明就在现场,拥有那足以守护众多生命的强大力量,然而在那关键的时刻,他却选择了与forsaken死斗,把需要救助的人,需要守护的人,晾在一边。
尤其是七海晶,她因为一根钢筋贯穿右臂,导致动脉损伤大出血,差点失去生命。
如果不是自己及时抵达现场,用暴雪号全马力将七海晶送到医院,她很可能此刻已经成为了冰冷的尸体。
七海熊切紧盯着报告上的文字,一行行地读下去,像是在宣读对自己的审判书。
他的眼神在“右臂神经受到损伤,可能会留下终生后遗症”这一行字上停留,无法挪开。
他无法想象,七海晶,那个明明是最好的年纪的女孩,明明应该幸福的生活。
可她却被卷入这场纷乱的旋涡,她的右手,如今可能永远失去它的活力。
这是他唯一的,珍宝一般的妹妹啊……
他从来不舍得她受一点委屈,总是想要弥补她所缺失的爱,生怕她遇到危险,遇到坏人。有时候七海熊切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七海晶的哥哥还是老爹或者保姆。
偏偏这孩子懂事的要命,发烧生病了从不愿意告诉他,怕他从部队千里迢迢跑回来会辛苦。
他回家的时候七海晶总是抢着去做饭,两人每次都坐在一桌丰盛的饭菜旁,面对面微笑,七海熊切会讲他在部队遇到的那些好兄弟,大家都很好,也很羡慕他有个懂事的妹妹。
仿佛他们从来都没有被父母的事造成的悲伤掩盖住生活的希望。
他记得自己一开始决定辍学,去工地打灰挣生活费的时候,七海晶哭的稀里哗啦。她说她要和哥哥一起去工地,她不要一个人去上学,她哭着闹着不希望为了她自己而牺牲七海熊切的未来。
她总是这样心软,好像只要做个善良的人就不会被伤害,好像全世界的人都不应该为了什么而做出牺牲。
七海熊切那时才10几岁,身材瘦弱,很多活都做不好,工资少得可怜,也不许和其它工人一样吃工地的午饭。
他在工地被工头指着鼻子痛骂,那时他还不是能够守护一方的horizon,他狼狈、不堪、懦弱,像是在岸上挣扎着想要拼命活下去的鱼,只能跪下来哭着求着让工头别赶走他,他还有个妹妹要养。
七海晶来给他送饭,目睹了一切。
她没有提起,没有哭闹,没有沮丧,只是在熊切吃完午饭,她准备带饭盒回去前,轻轻地抱了熊切一下。
她不嫌弃那个满身臭汗,黝黑又瘦弱,没有体面工作,给不了她更好的人生的哥哥,用那小小的身躯,踮起脚,抱住了熊切,很轻很轻,像是怕弄坏一个易碎的梦。
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幸福吗?她们明明已经承受了足够多的苦难,明明挺过了失去一切的悲伤,拼了命地从泥沼中爬出来,难道还要继续失去吗?
“后遗症……”七海熊切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痛苦。他知道,这意味着七海晶的右臂可能会失去部分功能,即使经过治疗和康复训练,也难以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她可能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自由地挥动手臂,再也无法用那只手去拥抱他,去写字,去画画。
“混蛋!”七海熊切低声怒吼,像是只生病濒死的老狮子,靠着墙,一点点滑坐下去。
13年前,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再次涌上心头,他拼了命地想要守护好妹妹,拼了命地想要给她更好的未来,却依然和13年前一样,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源光海走了过来,他听到了七海熊切的怒吼,也看到了他手中的医疗报告。
他走到七海熊切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前辈,你放心,你妹妹也是我妹。”
“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讨回公道。”
“下一次,我一定会打倒lethe,他必须付出代。”源光海眼中,扭曲的阴狠一闪而逝,旋即又是正义使者的模样。
七海熊切抬起头,看着源光海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愤怒与悲伤稍微平息了一些。他默不作声,只是轻轻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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