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在简陋的灵堂之上,将白色的布幔映照得略显斑驳。
四周摆满了村民们自发送来的鲜花和蜡烛,它们静静地燃烧着,发出微弱而温暖的光芒,却无法驱散空气中的悲伤。
灵堂中央,上腾哲也青涩的照片被摆放在显眼的位置。他微笑着,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哲也的父母站在灵堂的一角,他们年纪很大了,头发有些斑白,老来得子,哲也像是上天赐予他们的礼物,他们对哲很是疼爱。
他们脸上写满了痛苦与无助。母亲的双眸红肿,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无尽的哀伤;父亲的眉头紧锁,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试图抓住那已经逝去的生命。他们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在风中飘摇,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少年的妹妹跪在灵前,她是高中生,比哲也小上两岁,个头娇小,双手紧紧抱着照片,低声啜泣。
她的声音破碎而颤抖,像是只发抖的小猫。
周围,来参加葬礼的人们或低头默哀,或轻声安慰着哲也的家人。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说的悲伤。
哲也的父亲站在遗像前,他的身影显得孤独而沉重。脸庞被岁月刻上了深深的皱纹,皮肤被阳光晒得黝黑,仿佛每一寸皮肤都蕴藏着劳动的痕迹。
那双布满了老茧,长期与土地、农具打交道的手,颤抖地抚摸着照片的边缘。
他望着照片中儿子的面容,这个看起来坚毅如山一般的男人,此刻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他倒吸着冷气,沉默得像是已经死去。
人群已经散去,只剩下哲也孤独的遗像静静地放置在灵堂中央。夕阳的余晖洒在照片上,映照着少年曾经青春灿烂的笑容。
乡村小院里静了下来,一片死寂,哲也的父亲蹲在屋檐下的阴影中,山一般的身躯此刻显得那样渺小,闷闷地抽着烟卷。
“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你那么的善良懂事。你是我的好儿子,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总是那么乖巧听话。”
父亲的声音中充满了哽咽,他继续说道:“你还是个好哥哥,总是护着妹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每次妹妹哭了,你总是第一个跑过去安慰她,逗她开心。”
父亲停顿了一下,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他继续说道:“前段时间,你还打电话回来,兴奋地告诉我们你遇到了一个很好的女孩。你说她善良、温柔,让你觉得很幸福。我和你妈妈都为你感到高兴。”
然而,父亲的声音再次哽咽起来:“可是,我们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父亲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他无力地靠在灵堂的柱子上,就连烟卷烧到了手指都毫无察觉,放声痛哭。
七海熊切和鹰司忠东站在人群之外,人流涌动,参加葬礼的宾客逐渐离开,他们却仍然站在原处,佁然不动,像是两尊石像。
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仿佛是两个孤独的守护者。
“那孩子……”
七海熊切缓缓走近哭泣的女孩,她双手紧紧抱着一个看似破旧、形状奇特的娃娃,那娃娃的容貌并不讨喜,丑呼呼的,上面是明显的手工缝制的痕迹,看得出缝它的人并不擅长手工,针脚错乱,和商店里那些精品玩偶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女孩紧紧的抱着它,像是保护着一个易碎的梦。
女孩是上腾哲也的妹妹,上腾彩。
上腾彩的眼眸里闪烁着晶莹的泪珠,她的嘴唇颤抖着,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哽咽的抽泣声打断。她的肩膀随着哭泣的频率而颤抖,像只受伤的小猫。
七海熊切看着她,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妹妹。
父母去世之后,他和七海晶相依为命,他们很穷,x国政府政府因为外债经济严重下滑,更别说什么补贴收留孤儿的政策,他,就算精打细算,父母留下来的一点遗产也根本不够两人生活到大学毕业。
为了七海晶的未来,七海熊切放弃了学业,他还记得自己成功加入军队,有了军队工资补贴那天,向来节俭的他拉着妹妹去炸鸡店点了一整只炸鸡。
七海晶是个懂事的女孩,她明白这钱的来之不易,那时的七海熊切因为营养不良,瘦不拉几,军队训练更是把他晒得非酋一样,他往那一站,简直像是工地上的搬砖师傅。
七海晶和七海熊切谁都没有先吃,他们僵在那只只是48元的炸鸡前,闻着诱人的肉香,却嘟嚷着让对方先吃。
上腾哲也是上腾彩唯一的哥哥……
因为上腾哲也和毒蜂forsaken有过联系,ch完整调查了上腾哲也所有的信息,包括他的日记,手机里的所有讯息、通话记录。
上腾哲也是个倒霉蛋,他胸怀大满腔热血好不容易走出乡村,遇到的却是饱受排挤的工作,灰暗无趣的生活。
他好不容易在这灰暗中遇到了喜欢的女孩,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稻草一样死死拉住女孩的手,不愿意松手。
可偏偏他爱上了错误的人,他对“慧小姐”掏心掏肺,可慧小姐却对他物理“掏心掏肺”。
七海熊切突然想起了资料里哲也的日记。
4月12日
窗帘轻轻摇曳,手机屏幕的亮光在我眼前闪烁。
“嘿,能出来见个面吗?”
“当然,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四点,怎么样?”
“没问题。”
这还是我第一次被女生主动约出来,心跳不由得加速了几分。
房间虽然不大,但靠窗的位置让我能清晰地看到外面的街道。此刻,我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思绪万千。
4月13日
最近头痛得有些频繁,但我并不想吃药。明天和慧小姐的约会很重要,我想以最好的状态去见她。也许,头痛也是一种提醒,让我更加珍惜这次机会。
我仔细熨烫了衣服,抚平每一处褶皱,带着些许忐忑前往约定的地点。
“嗨,你来了。”
我转身,她正站在不远处,穿着一身黑色松散的连衣裙,微笑着向我招手。我走过去,坐在她对面的长椅上。
“慧小姐。”
“别紧张嘛,放松点。”
她的声音很温柔,让我感觉像是被一股暖流包围。我们聊了很多,从兴趣爱好到生活琐事,每一个话题都让我感到很愉快。
吃完饭,她说让我送她回家。
慧小姐的家很偏僻,在旧城区,那里很多房子都没人住了,关着灯,巷子里黑灯瞎火,但是有不少猫猫狗狗在附近游荡,那些猫冲着我们龇牙,看起来很吓人。
“你还好吗?看起来有些不舒服。”
我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睛。我抬起头,看到她正关切地看着我。
周围的猫狗都缩进了黑暗中,我只能模糊地看到一只只绿色的眼睛,窥视着我,像是在打量着食物。
“没事,就是头有点痛。”
慧小姐突然靠了过来,靠的那样近,我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她冰凉的手搭在了我的额头上。
“你发烧了……”
“明明发烧了,为什么今天还要来。”
“我没事。”
“慧小姐好不容易邀请我,如果我不来的话,你会很失望的吧。”
我摇摇头,不想错过和她相处的时光。她看着我,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笨蛋……”
慧小姐可能生气了,我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好,她说什么也不要我继续送她到家,独自回去了。
……
ch调查过,沃斯普所住的街区附近,大量的流浪猫狗之所以聚集,是因为沃斯普经常会把没吃完的残肢断臂丢弃到下水道周围。
那些猫狗惧怕她,动物的感官比人类更为敏锐,他们比人类更能分辨什么是“危险”。
七海熊切想象着那一天,那个伪装成人类,伪装成慧小姐的forsaken沃斯普,她精心编织了陷阱,将上腾哲也一步步引诱到死亡边缘,却突然后悔了……
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不想吃哲也了,因为他天真的回答?因为他和别的“男人们”不一样?
可forsaken终究是forsaken,哪怕她也许真的爱过哲也,但到最后,她却依然无法抵抗心中魔鬼一般的阴影。
那个男孩不惜牺牲一切想要救下她,她却“吃”了男孩。
在家里的时候,上腾哲也每周都会给上腾彩补习,英语、数学,偶尔这位“哥哥兼老师”也会教上腾彩一些手工,上腾彩抱着的那个丑乎乎的玩偶,是他教上腾彩做的第一个手工玩偶。
他每周都会打家里一个电话,他以为自己会有很多朋友,可事实上大城市里,他遇到的每个人似乎都很忙,那些人只顾着自己的生活,与上腾哲也最多也不过是打个招呼的关系。
这个男孩的沟通主要只限于埃“泡菜老板”批斗和与家里沟通,他在电话里经常提到“慧小姐”,每次都告诉家里人他很好,还会发很多假装欢乐的照片给上腾彩。
他是哥哥,就算再苦再累,生活再不如意,就算是生活的败犬,在妹妹面前,也应当摆出坚强的姿态,任尔东西南北风。
至少在上腾彩看来,哥哥是幸福的,是出色的,他不是戏剧团的小丑,不是生活的败狗,而是她的英雄,每一个哥哥都是妹妹的英雄。
她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活的那样辛苦,不知道他死于forsaken之手,更不知道他被lethe与forsaken的死斗卷入其中。
七海熊切蹲到了上腾彩身前,他高大的身姿哪怕蹲下来也像头黑熊,个子几乎和站着的上腾彩一般。
“那个……是你哥留给你的吗?”他轻声问道。
上腾彩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了七海熊切一眼,随后又深深地低下头去,紧紧抱着那个丑乎乎的娃娃。
“熊切,你其实不必亲自来这里的,这些事,交给我们应对部去做就足够了。”
鹰司忠东过来,拍了拍七海熊切的肩膀。
“我们的工作就是这样,不管是别人,还是我们自己……无论哪一天死掉都不足为奇。”
鹰司忠东漆黑面具下的眼眸微微闪动,像是一颗黯淡的星星闪烁。
他活了几十年了,从2001文明地平线正式在全球设立分部开始,他就一直在为文明地平线工作,已经有23年了。
他见过无数的鲜血与牺牲,最开始的时候,他也和七海熊切一样,正气凛然,重情重义,以为自己就是那个守护世界的天选之人。
可是呢?一次次的行动,他不敢再和别人建立深刻的关系,无论是多么亲近的伙伴,多么优秀的人物,在这场人类与forsaken的战争中都只是一次性筷子那样的消耗品。
一次次看着人命如同筷子般折断,一次次认识到生命是多么卑贱如草,一次又一次……就算是林黛玉,也没办法再流出泪来了。
“认真固然很好,但有时候,太过认真反而会让你承受不住。”
然而,七海熊切却摇了摇头,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
“鹰司部长,你的话我都听进去了。”
“但是……”
“我是假面骑士,明明我可以保护这些人,这个男孩……本可以不用死的。”七海熊切垂着眼眸,目光始终无法从男孩的父亲身上挪开,像是一股巨力牢牢锁住了他的视线。
“他的父母,妹妹,明明还在等他……却什么也等不到了……”
七海熊切内心煎熬,他没办法把真相告诉这些人,他总不能告诉他们,你儿子喜欢的是个怪物,他把真心托付给那怪物,可怪物却说“我饿了”,啃掉了哲也的半个脑袋。
他没有父母了,那场“事故”夺走了一切,可还有很多人有着美满的家庭,七海熊切是个好人,他明白失去的那种痛苦,所以不希望别人也体会失去的痛苦。
“这次的死伤人数,比之前都要多,lethe和那只forsaken在街道上追逐激斗,目击者很多,沿途有21辆汽车损毁,7人受伤,15人死亡,国金中心的商业大楼被他们的战斗贯穿,那些员工早上去上班,估计下巴都被惊掉了。”
“lethe根本不在乎会造成怎样的伤亡,他越来越过分了。”鹰司忠东一想就感到头痛,他是灾害应对部部长,可lethe每次搞出来的烂摊子却越来越严重,那可是国金大厦,每天来往人数几十万,虽然是晚上大厦里空无一人,所幸没有造成伤亡,但那可是城市的中心地带,清理废墟,拉起警戒线,防止群众靠近。
可是,这一切都无法掩盖那个巨大的窟窿,它就像是一个丑陋的伤疤,深深地刻在了这座城市的心脏上。
光是遮掩事实就已经足够伤脑筋了,大厦里的商户也有不少损失惨重,lethe的飞踢毁掉了两个珠宝店,三个服装店,更是破坏了大厦的电梯井,电力系统瘫痪只能抢修。
现在珠宝店和服装店都嚷嚷着要赔偿,他们虽然给出了电力系统故障爆炸的借口,可谁家电力系统会把大厦炸出一个贯穿性伤口。
这座大厦是个庞然大物,它每停转一秒钟,都意味着大量的金钱损失,尤其是在这经济危机的当下,那些资本家已经快要急疯了。
偏偏这件事急不得,鹰司忠东必须保证灾难应对部不漏出任何马脚,那些记者总是和狗一样闻着味就调查来了,ch并非没有能力遮掩事实真相,人们或许都会理所当然的觉得对于拥有大资本撑腰的ch来说那很轻松。
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只有鹰司忠东,只有专门负责行动擦屁股的灾难应对部清楚,一旦事情被挖掘出,要完全压下所有新闻报道,让浮于水面的真相再度被压进水底有多么不容易,需要大量资本,需要时间,需要人脉,并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摆平的。
“他早就越线了……”七海熊切的脸色阴沉下来。
“那个混蛋,拿着起源骑士系统肆意妄为,那样的家伙根本不配称之为假面骑士。”
“我会打倒他的,lethe,还有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forsaken,就由我来打倒。”
“我已经……”
七海熊切眼眸深处闪着亮光,余光掠过悲伤的上腾彩。
“不想再看到有人哭泣了。”
……
“圣纹协会从神话时代开始就已经存在,十二神首是最高的大人物,他们被称之为神。”
“神?”
陆海斗对这个词有点敏感,上一个“神明种族”forsaken的怪物差点杀了他,现在冒出来的自己的大老板也是“神”。
感觉“神”这玩意已经和什么月老呀丘比特阿波罗之类的沾不上边了,完全就是克苏鲁、黄衣之主那样不祥的玩意。
“嗯,据说他们是不老不死的,是最强也最早的圣纹者。”
“那紫色那女人也是?”
“你尊敬点!是紫大人啦紫大人!”
“哦。”海斗才无所谓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就算是自己老板,也不能让他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关键这圣纹协会目前来看基本是另一个“阿卡姆疯人院”,说不定甚至会让他信什么邪教之类。
“不老不死,可她看起来就一高中生15、6岁的样子,你们不会找的童工当群演吧。”
脑袋瓜挨了新条彤一记肘击,海斗的嘴这才老实了几分。
“紫大人是神首里最仁慈的,圣纹者培养学院有一半是她负责。 ”
“我10年前第一次见到紫大人时,大人就是现在的样子,这么多年一点没变。”
“哎……不老不死。”海斗托着下巴。
如果是正常人,按照紫现在看起来16岁的样子,10年前新条彤看到的应该是一个刚上幼儿园大班,鼻尖还挂着一长串鼻涕的小屁孩。
“那还能算是人类吗?”
海斗莫名觉得一说到这个词,脑子里冒出的应该就是那些千年万年的妖精妖怪之类的。
“你是人吗?”新条彤鄙夷地瞪着陆海斗,这家伙真是没有自知之明,明明血统如此之高,偏偏自己完全没把自己当做圣纹者的一员,简直是狮子独自孤立着肉食动物群体们。
“我当然是人。”
“所以喽,你这种能抗住小口径子弹的怪物都是人,不老不死又怎么啦。”
“那能一样吗?”海斗反驳。
“怎么不一样了,就像美国队长和金刚狼,一个皮糙肉厚一个无限自愈,你当做超级英雄看不就行了,英雄总要有些异于常人之处吧。”
“要是按照你这样的说法,英雄们都不是人,我觉得下一部《复仇者联盟》和《正义联盟》还是不打boss改拍围殴你算了。”
海斗只能默认了这种说法。
永生,无数人的终极目标,古代帝王炼丹求仙依旧难逃命数,那是哪怕仙尊也难以触及的目标。
今天却简简单单地告诉他,这世上有着一群永生者,他们一直存在于世,有着颠覆常理的力量。这种状况要么是那些家伙吃了唐僧肉,要么是他自己炖了毒蘑菇神志不清了。
这个巨大、疯狂的世界,早已经脱离了“现实”的轨道,横冲直撞。
拜别了新条彤,海斗再次去了森山医院,柊真白的所在。
怎么说呢……海斗和柊真白算是亲戚,也算老师和学生,柊真白小学有两年的假期一直是海斗帮她补习英语。
海斗对自己的英语也不自信,他其实并不喜欢那些扭曲的字母拼接起来的洋玩意。
不过他好歹是大学生,最基本的小学英语还是会的。如果他的文化水平甚至不能达到这一点,可能现在就已经可以开始预习《流浪汉速成指南》了。
这是他父母的命令,两代人长辈之间沟通之后也一致觉得假期给海斗找点事做,这件事就是给柊真白补习英语。
海斗和柊真白从小就认识,两家住的不远,而且柊真白给他的印象总是深刻。
在新年,柊真白不止一次用摔炮把海斗的裤子炸了一个洞,和海斗扑克牌的时候会故意出老千,让海斗输得一塌糊涂。她还会强迫海斗和她打乒乓球,进行单方面的碾压,乐此不疲。
没办法,海斗的球类运动除了羽毛球天赋出众以外都是一窍不通,他甚至一度觉得自己可能出生前把技能点全部点在了羽毛球上,而柊真白则是都会一点,尤其乒乓球厉害。
当然这些都只是一些小接触,给柊真白补习英语的两年,海斗才明白……如果说世界上有什么是他完全应付不来的,那就是柊真白。
她学英语,边看书边睡觉摆烂,海斗要她默写单词,错了罚抄,她便故意一个字不写,然后再来耍赖撒娇,如同菜市场上买菜的老婆婆般讨价还价地要求减少罚抄单词的数量,如果海斗死活不肯让步英语书多半会被甩到他脸上。
她还会提出各种无理的要求要求,假如默写全对就让海斗请她喝奶茶,假如完成罚抄就要听一个海斗的八卦趣闻,或者要求海斗请客吃肯德基。海斗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就应该拿一把柯尔特左轮手枪拍在桌上,说“柊真白你看是要默写单词还是和我玩俄罗斯轮盘,二选一!”
不过……海斗的运气并不好,玩俄罗斯左轮多半会送他自己上路。
柊真白简直是他的克星,可是……他不觉得柊真白多坏,小孩子有点个性是好的,比起能不能记下所有单词,他更希望着柊真白能够开心愉快。
他转身出门,骑上自己的劣质二手机车,这辆机车是他在二手市场上淘来的,他喜欢机车,虽然他的父亲反对得很彻底,认为机车与少年的搭配百分百绑定了会出镜于交通事故现场的鬼火少年。
但他总觉得……骑上机车,就能够像风一样把一切都甩在身后。
黑色的机车驶入油墨一样的夜色里,海斗立了立衣领,希望能够微微抵挡夜晚海边公路上的强风。
他如同一阵黑色的强风,明亮的车灯刺破黑夜中空无一人的公路。
微弱的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云层洒落在环海公路上,曲曲折折的环海公路如同一条银色大蛇,而海斗与摩托则是大蛇的身上一阵剧烈刮过的黑色疾风。
海斗的目光微微挪向蜿蜒的海岸线,月光下漆黑的海岸线犹如蛰伏着什么吃人的猛兽,阴森森的。
月光透过云层如同快没电的手电筒般洒落一束落于海面,泛起冷白的粼粼波光。
可海斗并不觉得害怕,他喜欢海,海博大深沉,大海有着可怕的一面,也有着温柔的一面。就如同剑同时代表着厮杀与守护。
面对大海,他总能联想到更加遥远的……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是无神论者,可不知为何,海斗总觉得有什么更加庞大恢宏的命运在等待着自己。
远离平凡的生活,更加深沉,如同大海一般的未来。
很快到了医院门口,医院正对着大海,白色的轮廓犹如一只被冲上海滩白色巨型鲸鱼,这是森山医院,x国算得上非常不错的医院之一。
海斗并没有感到多意外,摘下了头盔,挂在后视镜上。以柊家的财力,完全可以接受最好的治疗,哪怕是要更换全身所有器官柊家也有那样的能力。
不过,现代已知的科学技术还没达到能把失去的双臂完全复原的程度。
海斗摘下了头盔,空气有些沉闷,今夜无风,海浪只是平静地涌起涌落,摩托已经停下,再没有风环绕着他,每次这种时候,海斗都会感到有些莫名的失落。
新条彤给他发过消息,这姑娘还在商店街为了一件皮夹克和老板讨价还价,耽误了些许时间,不然她肯定要随时随地“监视”,或者说“保护”海斗。
按理来说好看的女孩很多都偏爱连衣裙之类,穿的像公主,可新条彤却总是风风火火,像个流氓。
他停好摩托,走进了医院大门,很快到了柊真白的病房。
夜幕低垂,医院的走廊被一盏盏昏黄的灯光拉长了影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却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意。
护士小姐没有像往常那般责备陆海斗作为家属迟迟不来,只是投以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随后便轻手轻脚地离去。
毫无疑问,这都是“紫大人”的精心安排,失去的肢体自然长出,毫无后遗症,放在医学界是足以把华佗惊到起死回生,李时珍七窍生烟的地步,护士却装作全然不知。
果然方舟党之上的地位就是好用。
病房内,柔和的灯光洒在每一个角落,为这静谧的空间披上了一层神秘的纱幔。
柊真白坐在床边,手中把玩着一只塑料乌龟,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意,仿佛正等着某个迟到的访客。
“大骗子!”她的话语如同春风中的一记惊雷,塑料乌龟随即化作一道黑影,精准无误地落在海斗的胸口。
海斗苦笑,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这是久违的“欢迎仪式”。
“你明明说好第二天来看我的。”柊真白的眼中闪过一丝委屈,但随即又被狡黠的光芒所取代。
她猛地蹦跶起来,仿佛一只重获自由的小鹿,不顾一切地扑进海斗的怀里,柔软的双臂紧紧环绕着海斗的腰,发丝蹭着海斗,传来毛绒玩具般的触感。
小小的身躯仰起头,明亮的眼睛紧盯着海斗,眸子里终于有了曾经活跃的神采。
海斗心中的阴霾终于消散几分,是啊,柊真白就是这样的家伙,就算是出门遇到了生死间的恐怖,就算折断过翅膀,也会在羽翼恢复的时候再次打起精神,做那个风风火火的女孩。
那双曾彻底断裂,被碾为肉泥无法复原的双臂,如今竟奇迹般地痊愈,光滑如玉,连一丝伤痕都未留下。
所发生的灾难就像只是一场荒诞的噩梦,梦醒了,生活又再次踩下油门,重新上路。
果然,不愧是十二神首之一,那治愈万物的力量是特殊的,超越常理。
“我说我是遇到了怪物和恐怖分子袭击也刚刚出院不久,你信吗?”
柊真白抬头,眼中闪烁着顽皮的光芒。
“信喽”
“这么扯你都信?毕竟我也见到怪物,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想不信也不行了。”柊真白得意地笑了。
“你的手怎么样?活动起来都没有困难吧?”海斗关切地问,好歹是自己用“未来”换来的,他这样的人本来不喜欢拘束。
“当然!”柊真白说着,突然蹦起来,猛地一拳打在海斗的脸上,算是对他违约迟到的惩罚。
“这是你违背约定的代价。”
她脸上的得意很快低了下去,狼狈地吹着自己小小的,已经有些泛红的拳头。
“啊啊啊,笨蛋海斗,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打起来和城墙一样硬。”
“痛死了!”她呼呼地吹着气,像是那种猫咪被喂了滚烫的食物,吐着舌头吹气的感觉。
“你动手还怪我。”海斗有气无力地吐槽着。
突然,柊真白踮起脚尖,在海斗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如同蜻蜓点水,却激起了层层涟漪。“这是……”
她的话语在唇边徘徊,面色绯红。
“对你的谢礼。”
“神医姐姐说,是你请她来救我的。”
“神医”,毫无疑问就是紫,说到底这只是纯粹的交易,圣纹协会需要海斗,海斗也需要他们的力量。她本来不必多嘴,却还是贴心地把这样的真相告诉了柊真白。
“好厉害,我一直以为你是屌丝,没想到你还认识这样的仙人姐姐。”
“而且她好漂亮,像是那种,天上下来的仙女,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呢。”
看样子柊真白对紫的的印象嘎嘎好,毕竟是挽救了柊真白人生的大恩人。
不过海斗却还是不怎么待见那家伙,连威逼利诱,加上交易,每一步都在试探陆海斗的底线,拿捏着他的心理,真是个狡猾到可怕的女人。
而且,不知为何,海斗总觉得,紫似乎和其它圣纹者,有那么一丝丝细微的不同。
“连手臂都能复原,我现在感觉自己像只壁虎。”
柊真白俏皮地说着,眼中闪烁着对重启的人生的向往。
“你和仙女姐姐是熟人吗?”
“刚认识。”
“刚认识干嘛要帮你?”
“也许是因为我的人格魅力?”海斗打趣,他总不能告诉柊真白,这个世界没那么天真,哪会有什么仙女姐姐平白无故来救你,只有恶魔骑士莫名其妙想杀你。
就连此刻的小小幸福,也是海斗做出的牺牲,换来的。
“切,好恶心。”
“不管怎么说,今天开始,柊真白号,完全复活!”柊真白一下子蹦到床上,故意发出昭和般的语气,高举双臂,移向一侧,像是特摄剧里的变身前摇。
“什么柊真白号呀,你又不是战列舰航母啥的。”
“咳咳!不要在意这点小细节啦,总之!为了庆祝这个好消息,我决定请你吃大餐!”
“你有什么想吃的,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还是我的玉足,尽管说,我请客!”
海斗一时没反应过来,柊真白不缺钱,习惯从他这白嫖,抠门程度和自己不相上下,这次还真是破天荒。
不过,总感觉菜名里好像混进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突然,柊真白凑近了他,鼻子轻轻动了动,随后脸色微变,气呼呼地说:“海斗,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海斗一愣,“你是属狗的吗?这能闻出来。”
话音刚落,病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外站着的新条彤一脸尴尬,连忙摆手解释道:“我我我,绝对不是因为八卦才故意偷听的!”
“然后就蹲墙角窃听!说,是谁派你来的!”柊真白挑眉。
“是魔教,还是正道!报上名来。”
柊真白也就在他面前经常这样犯病,多半是又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小说,中二爆发了。
“海斗,就是她吧,就是她吧,哼!”
柊真白踮起脚,勉强抓住陆海斗的衣领,眼睛却死死盯着新条彤。
嗯,比她高,比她成熟,比她漂亮……不行不行!
“陆海斗是我的!拔刀吧!”柊真白摆出一副武士般视死如归的气势,陆海斗仿佛已经看到柊真白想象中自己三刀流的模样。
“我说,你家亲戚小孩都这么癫的嘛?”
新条彤捂脸,收集情报时就听说海斗有个关系不错的表侄女,是forsaken欧克尔塔袭击事件的受害者,没想到是这样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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