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起源石板(ory),复制型,这也是文明地平线能够保证全球范围内forsaken的真相至今依然无人知晓的保障。
forsaken的存在难以隐瞒,包括感染体,每年的目击记录不在少数,甚至很多时候ch也会依靠这些目击记录搜寻感染体的踪迹。
假如看到forsaken的是胆小怕事的人还好,若是大嘴巴的“记者”看到了,今天告诉姐妹,明天告诉父母,后天捅到报社,不管灾难应对部有多少人手和势力恐怕都不够。
但这块起源石板就可以做到,ory起源石板本质上虽然是和horizon与savior现在变身用的por bear (北极熊)、ve(藤蔓)复制品一致,但它没办法用于战斗,属于偏向于功能型的起源石板。
就这块复制品目前的开发度来说,主要功能就只有一个“删除记忆”。
起源石板的复制工作很不容易,因为基本上以目前ch的技术水准,复制品能够达到正品20的输出功率就不错了。
像是horizon与savior,采用原型起源石板固然可以,但战斗力的提升并不会太过明显,因为他们是人类之躯,本身承受能力就有着极大的限制,更别说仅仅只是使用初期型起源驱动器。
强行使用原型石板,就像是把大号的货车轮胎装上小轿车,也许轮子大了跑的更快,但毫无疑问迟早会导致崩溃。
原型起源石板,本该是应用于改良型起源驱动器上的,可全球第一条pb超级限定腰带,就这样被lethe夺走了。
“滋滋滋……”
就在卡佩尔和樱井泉准备把这位“鸣神集团公子哥”逆风快递送回去的时候,一丝青烟从ory起源石板上缓缓飘起。
一声清脆的响动,ory起源石板裂开了,连接石板的线路上冒出黑烟。
“我嘞个豆!”
旁边的一个医生连忙小跑过去,戴着手套想要把石板取下来,可石板显然过热了,隔着手套都把他烫的他哇哇大叫,“啪”的一声脱手而出,摔在地上……
彻底碎了。
“这家伙……脑子里装的什么呀?”
樱井泉倒吸一口凉气,上次,就连脑子里装满黄色废料的宅男在这儿都没把记忆石板干碎,难不成这家伙是有着人类文明发展至今的所有“学习资料”?
果然……
鸣神我渡满身都是疑点,像是一个头套黑丝,手持ak,还披着防弹衣的恐怖分子,就算他满脸微笑,外面套着夏威夷短袖,去找银行前台说我要办理业务可以吗?
得到的也只会是保安的报警驱赶,前台的尖叫。
就算有斋藤瑛二帮他搞定了胖子医生,可谁又能想到大名鼎鼎的x国执行部部长卡佩尔简直像是热恋的男同一样死死缠上了鸣神我渡。
他经不住查,破绽百出。
可依然全身而退,能够一通电话就让文明地平线高层低头,卡佩尔咬牙切齿也无奈至极的家伙,也就只有那个男人了……
鸣神有马,他的“父亲”……
鸣神我渡走了,留下一地狼藉的医疗室,记忆石板的高温失控把所有器械全部损坏,连接线路起火。
一般来说只有起源驱动器这样的东西才能使用起源石板的力量,可ory起源石板经过了特殊调试,但要动用它的力量依然不容易,这套设备价值上千万,却在鸣神我渡这个一穷二白生活不易的小人物手里彻底报废。
樱井泉仰起头,看着沉思的卡佩尔。
“鸣神集团出手了,高层不得不低头,他们本不应该这样做的。”卡佩尔突然开口。
“鸣神集团?鸣神我渡和他爹鸣神有马关系不好的吧,他们一点也不像亲人。”
樱井泉望着来来往往不断有员工打扫现场的前方悠悠开口。
“他从来没和鸣神有马一起出过哪怕一次门,也没有共同居住过,他的学费,生活费,都是他的爷爷鸣神高寺付的,也都跟着爷爷生活和做事。”
“真奇怪不是吗?”卡佩尔冷着眼。
“嗯……太奇怪了,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父子,算不上仇人,但简直是陌生人。”
“可鸣神有马还是为他做了两件事,在你的调查报告里写的很清楚,鸣神我渡打死人的案件,是鸣神有马请了律师,付了和解费,摆平了所有媒体。”
“另一件就是今天……他不让鸣神我渡接受调查。”
“他到底……要隐瞒什么……”
卡佩尔的印象中,鸣神有马是伟大的人物,比肩于他的舅舅,甚至更加伟大的人物。
他21岁一手创立鸣神集团,短短30年,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经营成全球最大制药集团,领先于全人类,全球生物科技的巅峰。
这样的人物,简直是炒股界的股神巴菲特,诗坛的李白,他的创业之路从无阻碍,任何人都避让他的锋芒,阻挡他的必然灭亡。
敌对公司总是因为各种缘由倒闭,庞大的产业链与资金链被他悉数掌握。
这些手段自然是称不上光明正大,但世界上又有多少真正光明正大的事呢?至少鸣神有马雷厉风行,有手段有野心,从来不给他的敌人留有任何余地。
那种一秒钟几个亿时间就是金钱的人,就是他那样的人,这种人忽视亲情很正常,毕竟“我的理事长父亲”总要有些弊端,可也不至于忽视到这种程度吧……
“鸣神我渡,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呀。”
卡佩尔有些疑惑,龙生龙凤生凤,可鸣神有马的儿子却是这种让人看了着急的货色,就是奔着鸣神有马儿子的名头把鸣神我渡甩去相亲市场,估计各路靓女见到他也只会绕着走。
那样优秀的人物,却生出一只异样的怪物……
“我对比了他们的基因,相似度很高,就是父子。”樱井泉回答到。
“不对……不对……”
卡佩尔忽然一拍脑袋,一种巨大的,无法看清的阴霾正阻挡着他看清真相。
“为什么我会本能地厌恶他,觉得他是个渣滓。”
“老大,可他本来就是个渣滓哎,我见过的混混都比他要平易近人些。”樱井泉埋怨着。
卡佩尔想不明白,他明明离真相如此之近,他感到真相就在眼前,可他不是柯南,不是bg一响就大喊“真相只有一个”的名侦探。
他明明看到了鸣神我渡那样的躯体,龙的躯体,虎的形体,超越正常人类的姿态,那肯定是不正常的,却也是强大的,野蛮的,野兽般优势的。
卡佩尔向往力量,男人就没有不向往力量的,是个人就会有慕强心理,如果有个人比你强,在羡慕嫉妒恨的同时,他来领导你,站在你头顶,你不会觉得那么不合理,可如果是弱鸡呢?你百分百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来。
可鸣神我渡毫无疑问很强,那身肌肉不是假的,野兽的强度肯定比人类要高的多,然而他却本能地产生厌恶,想要疏远的感觉,简直像是女巫给鸣神我渡下了某种“你应该孤独终老”的诅咒。
鸣神我渡被几个应对部的墨镜黑衣壮汉送回小巷子,紧接着再度由那两个小民警接手,把昏迷的鸣神我渡打包带去七海水族馆。
民警的驾驶技术简直是老奶奶开火车,,鸣神我渡在里面被晃得要死,真不知道这两活宝是怎么把平坦的城市路面开出了荒野飞车的感觉。
因为头晕,晕的离谱,他没有一如既往地在车上睡着,不过他很清楚自己的记忆没有被篡改,ory起源石板失效了。
在作用的前面一段时间,他还能感受到那白色石板仿佛散发出细丝般的东西钻入自己脑海,搅动着6600万年前的记忆,仿佛把他的脑袋塞进了榨汁机嗡嗡嗡地旋转起来,可紧接着所有的丝线一齐断裂。
他听到一声脆响,要么是自己的头盖骨裂了,要么是那块该死的白色起源石板裂了,幸运的是,那响动来自后者。
夜幕低垂,海风带着一丝咸湿的味道,轻轻拂过海岸边。
老实说,鸣神我渡像是玩恋爱游戏的主,刚刚把男女主反目成仇或者同归于尽的最惨痛结局重新过了一遍,可他的内心却依然漠然,像是那些人那些事都变得很远很远,渐渐不清晰了。
自己那时候……为什么会拼了命地想要抓住鸣神高寺的手,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埃庇米修斯号,有着愚昧之神名号的破冰船在经历了那样的风暴依然没有沉没,它被冻在了冰面上,像是搁浅的鲸鱼。
所有船员全部变成了汪旺碎冰冰,无一幸存,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但依靠船上的食物,他坚持到了救援队赶来。
那趟灰暗的旅途已经结束,又或者只是开始。
他记得在鸣神高寺的葬礼上,人们打着黑色的伞,像是悲情小说里男女主分别时那样,下着雨,雨不大,只是空气里湿漉漉的,他的鼻腔充斥着泥土的气息。
人们来来往往,来了很多人,虽然鸣神高寺背负骂名,可他好歹是曾经“考古界的皇帝”,皇帝的落幕必须要足够隆重与震撼,哪怕他事实上死的毫无意义。
“那就是高寺的孙子吧,真渗人啊……”
“是啊,明明自己的亲人死了,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难道没有心吗?真的呀,一滴眼泪都不流的呀……”
“真是个薄情寡义的孩子,喂不熟的狼。”
鸣神我渡听着那些妇人们叽叽喳喳的话语,却只是平静地看着黑白色的遗照,遗照上老家伙还是笑容满面,看起来像是马上要去和古巴的黑皮辣妹约会,春风得意,带着些许猥琐。
可是……
他们甚至没能捞回来鸣神高寺的尸体,估计已经被鲨鱼吃干抹净了吧,老家伙倒也没什么落叶归根的讲究。他以前去过西藏旅游,当时就很喜欢当地人把尸体放在野外,让老鹰与群狼分食,回归长生天的习俗。
那时还总是提起,说“这样的死亡才够豪迈,我也是草原的男儿。”
不知道知道自己沉没在漆黑的冰海,指不定已经被鲨鱼和软体动物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当时满脸草原男儿豪迈气魄的鸣神高寺会是什么表情。
鸣神高寺的墓坑是他独自挖的,不要任何人帮忙或者插手,他埋过邻居家女孩死掉的宠物猫,这次是鸣神高寺的罗盘、考古日志、字写的歪七扭八的日记本,还有一些衣物,甚至于八几年的美女杂志,真是这不正经的老家伙的风格,把这些过时的“学习资料”珍藏了这么久。
他的很多行为模式都已经过时了,时代变化的太快,而鸣神高寺始终是那副老屌丝的气质。
在他的遗物里鸣神我渡找到了一本很奇葩的书《论当代年轻人最喜欢什么?》
因为那时候起鸣神我渡的病情已经加重,那条脊骨在吞噬着他的生命,噩梦与幻觉几乎要将他小小的身躯摧毁。他经常一个人把自己锁在黑暗的房间里,头痛欲裂地用指甲在墙面上划出深深的痕迹,直到手指血肉模糊。
和鸣神高寺吃晚饭时我渡却又是一副大贤者般平淡的嘴脸,机器人般把食物往嘴里送,偶尔还会调几个纪录片节目看看,像是完全没发生那些令我渡痛苦地的事。
书里面甚至用那些丑兮兮的字体认真地标注了不少地方,这东西是他为鸣神我渡而买的,因为他不清楚年轻人喜欢什么,作为万年老光棍,没有自己的孩子,鸣神高寺养育幼崽的教育阶段停留在喂猫喂狗之类的地步。
那天鸣神高寺听到了放学路上几个高中小年轻的谈话,说着谁谁谁又给谁过了生日,谁谁谁的生日又怎样怎样,好像年轻人都习惯于过生日,像是自己诞生的那一天为他们的生命带来了无与伦比的意义。
于是他在路边摊花12块买了那本《论当代年轻人最喜欢什么?》
嗯,年轻人喜欢过生日,喜欢蛋糕,喜欢黑丝制服,喜欢双马尾,喜欢充气娃娃,喜欢ikun,虽然不知道ikun是什么,但他一件一件的记录下这些事,像是生怕自己会忘掉。明明越到后面越奇葩,甚至带了些许擦边,可偏偏鸣神高寺却记录得很认真。
他为自己做了那么多,最后将自己从那场噩梦中唤醒,和自己为他做的事好像也就只有挖个坑,把他那些破烂收藏玩意儿往坑里一丢,然后填上土说声拜拜。
想来真是没心没肺,亲人死了,陪伴自己很久很久的人死了,应该是要哭的吧……
他吃了讨厌的生姜,用洋葱熏眼睛,用小刀割破皮肤,很痛很痛,可他哭不出来……像是52赫兹的鲸鱼,永远也无法接收到那些真实而热烈的情感。
如果当时死掉的不是鸣神高寺而是自己,这个世界才会变得更好吧……这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逝,随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他只能尽量克制自己,不去这么想,哪怕那样才是正确的也说不定。
这个世界并不需要鸣神我渡,这个世界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世界。
因为老头终究没能够如愿,活下来的依然不是他期待的作为“人”的男孩,而是“怪物”。
鸣神我渡对邻居家的女孩说过,“死掉的东西始终会被忘记,等到所有记忆清空,就什么也不剩了。”
他说的话很客观,不管死去的是谁,是敌人还是挚友?对他来说都并没有什么不同。
鸣神高寺死了,所以那张脸连同黑白遗照上略显猥琐的笑都在他的脑海里一点点地变得模糊起来,像是被大雨洗的褪色的旧照片。
自己有一天也会忘记他,于是那个小小的老头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痕迹也全部消失。像是一本写了很久很久的小说,忽然被付之一炬,里面那些凝于笔下有血有肉的人物变成灰烬……不再有人记得。
这就是“生命”……
鸣神我渡把手掌紧紧地贴在自己胸口,那颗心脏强劲而有力,砰砰的跳动着,散发温暖……可那明明本应是已经死去了很久的东西,此刻却忽然有些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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