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斋藤瑛二用力一拍游昕的小脑袋,“惹恼了这位大哥,到时候给你拿去水族馆喂鱼。”
游昕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倒是斋藤瑛二开口替她解了围。
“算啦算啦,管她男的女的还是人妖,咱又不是来相亲的,这是交易,交易的本质就是互利互惠,这年头呀……”
“哪有什么伙伴间的信任呀,咱俩不也一样。”
斋藤瑛二说话间带着试探,抽出一盒烟,是七星14软,算不得什么名贵的烟,但x国黑帮大多喜欢抽这种烟,这也是他曾经在黑帮卧底时养成地的习惯。
斋藤瑛二甩了甩烟盒,最后还是有些抠门的只抽出两根递给鸣神我渡。
“不抽,肺会烂掉。”
鸣神我渡一甩手,两根香烟被打落在地。
“没想到你还挺纯真。”斋藤瑛二挖苦着鸣神我渡,俯下身把烟捡起,小心翼翼地揣进进烟盒。
“游昕,把完整的资料给他吧。”
游昕点点头,把几张白纸递给了鸣神我渡。
“白纸?”
“不是白纸,要用特殊的药水泡过才能看见。”游昕补充到,这小鬼被识破真实性别后老实了不少,刚刚那副拽样已经彻底没了。
“是这样吗?”鸣神我渡不信,扭头望向斋藤瑛二,一副“要敢骗我就宰了你”的流氓神情。
“假一赔十。”
斋藤瑛二说着,从鸣神我渡手中接过最上面那张白纸,紧接着拿出了打火机,没错,居然是一个打火机。
紧接着他将打火机倒了过来,银色的打火机下方有一个特制旋钮,被斋藤瑛二三两下拧开。
打火机里的丁烷倒在纸面之上,那些线条与文字一点点显现,大大小小的黑点如同死神即兴落下的墨汁,点缀在这幅简单的世界地图上。
“多买几个打火机,另外拿回去藏好了。”
斋藤瑛二说话,鸣神我渡却完全没有理会他,眼球被吸住了般死死定在纸面之上,那样子简直比你高考阅卷还要认真。
较小的圆点大多毫无规律地散落在偏远地区,塔克拉玛干沙漠、北爱尔兰、昆仑、直布罗陀海峡、西伯利亚、希腊奥林匹斯山、冰岛北部等等……
欧洲一带很异常,完全没有出现任何黑点。
这倒是,毕竟欧洲是圣纹协会完全支配的地界。
圆点之后,是醒目的三角形,比圆点更大,颜色更深,三角尖锐得如同刀剑。
生活中,三角形标志通常代表警告标志,用于告知驾驶员或行人前方道路危险,或者是医院化疗室的辐射危险,还有核武器、有电危险等等。
“圆点之后,是三角形,代表着更高威胁程度的forsaken存在可能,当然也只是可能,那些怪物的出现本来就难以推测。”
游昕指了指白纸之上最醒目的大三角形,“北冰洋北地群岛。”
“按照资料20 0 1年初,在北冰洋高纬度区进行海底测量的美国潜水调查船“hawkhill”号上工作的科学家们发现了两座以前未知的活火山。在北地群岛( 86°n,85°e)以北,利用声纳发现了两个不规则状尖顶隆起,其高度分别约为 50 0和1 0 0 0。这些海底火山位于延伸 1k以上的加克利海岭的东部 ”
“按照历史资料,那里本来是没有海底火山的,那两年却突然出现了异常的水温波动,北地群岛周边海域水温常年最高只有2摄氏度,但是那一年海域水温超过了20摄氏度,整个北极圈的封冻期往后延迟了一个月,俄罗斯的摩尔曼斯克、圣彼得堡一整年都没有封冻期。”
“这是01年的新闻。”游昕把手机调出一个界面,递给鸣神我渡。
她和斋藤瑛二差不多,一到工作状态就像是简直换了个人,很难想象她这样一个仅仅高中还经常翘课去网吧的宅女会有这样详细的机密资料。
那是死鱼潮的新闻,这类新闻这两年并不多见,某个小国排放核污水,导致多次死鱼潮,但在2001年,那可是稀罕事。
苏联的尔诺贝利核电站事故是发生在1986年,距离01年已经过去了整整15年,而且远离海边,所以完全甩锅甩不到核污染之上。
“那一次的死鱼潮规模甚至比这两年核污水导致的还要大。”
鸣神我渡沉默了,他也是在水族馆工作养鱼的,虽然他算是半个摆子,并没有刻意去记住那些鱼类知识,但七海晶天天在耳边念,念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就是让他现在忘记也做不到。
冷水鱼对水温有特定的需求,它们通常偏好冷水环境。如果鱼缸的水温不能满足鱼类的生活需求,鱼儿就可能会生病,甚至死亡。
水温的变化对鱼类的生活影响非常大。鱼类是冷血动物,它们的体温会随着周围环境的温度变化而变化。如果鱼缸的水温突然升高或者降低,鱼类的身体就会感到不适,可能会出现食欲不振、活动减少等症状。
一般来说,冷水性鱼类被认为更容易受全球变暖的影响,也可以作为全球变化的指示性生物。
可就算是有突然性的地热活动,北冰洋那么大,这里住不了了,还有那里,大不了往别的水更冷的地方游就是了。
可他们的迁徙的速度不够快,海水的整体升温太过迅速,迅速到就连这些鱼类都来不及迁徙,就被那些高温一波带走。
“简直就像是海水里有个强力加热器。”斋藤瑛二摸了摸下巴,他明明是个挺帅的大叔,却总是不剃胡须,展现出几分痞子的风范来。
“同时间,被誉为全球四大最危险火山的埃特纳火山爆发,喷出的熔岩使埃特纳火山上升了几十米,产生的熔岩足以填满一座有数百层的摩天大楼,太平洋火山带异常,仅仅一年的海底火山喷发数就超过了正常年份的三倍。”
“ch派遣过调查小队,在北地群岛热源附近全部失踪了,说是看到了一个白色巨茧,之后水温回归正常,巨茧也消失了。”
游昕说完已知情报,又补充到,“剩下的那几张纸上都有详细资料。”
听不见……完全听不见……
游昕的话语,吹动小摊帘布的风声,慢一拍的心跳,手中筷子坠地的脆响……一切的声音像是都在退潮般远离我渡而去。
鸣神我渡完全失了魂……宛如漆黑的群山再一次在心底尖啸,他的瞳孔地震……
“是……”
“灭世级forsaken,五大起源君主之一……”
“火河之王,phlethon。”
……
我叫真锅杉人,年龄24,体重75kg,最大的兴趣爱好是打小钢珠和看小电影,没有梦想,毕业后已经待在家里三年,无事可做,经常被老妈念叨。
但是!
大概两周前,当地最大的黑市真源组忽然开始大量招收新人,我终于能够有一份威风的工作!这样的话哪怕以后同学聚会,说出来我的身份也能吓尿那些自以为脑袋聪明的家伙,真了不起啊杉人,虽然那些混蛋总说你是笨蛋,但你以后大发了!
如愿以偿加入了真源组,我跟在驭手前辈底下做事,听说整个组里很多人都被暗中“处理”掉了,原本的老大也换了他儿子坐镇。
我们的新组长,源光海,听说他是高学历知识分子,还在政府部门工作,最近经常让我们去贫民窟接那些没有家庭贫困的男孩女孩去他那里。
他肯定是要开个学校吧,或者孤儿院什么的,也不对,那些人都不是孤儿啊?不过组长肯定是想给他们更好的教育,培养成组织未来的花朵吧!真是个大好人呐。
接下来我要跟着驭手前辈去向组长汇报工作,真是哇酷哇酷的激动啊!那位组长!我们的老大!
到了!
这宽阔的演出台,昏暗的舞台中央放着一架钢琴,被唯一的灯光笼罩,老大就在那里吗?
不对,坐在那里的是个女人,听说老大是男的才对啊?她在弹钢琴?
这弹得什么玩意,我一边抠鼻屎一边用脚弹得都比这好吧。
等等!
走到女人边上的,是光海组长吗?啊!
好帅好温柔啊,这么年轻就已经当上组长了吗?他在指导那个笨蛋弹钢琴,真是太有耐心了,连这种笨蛋都细心教导,不愧是老大!
昏暗的巨大舞台下,名为驭手的男人对着台上的少年,默默鞠躬,恭敬行礼。
这是黑道的规矩,无论何时都要保持“姿态”,不能慌张,不能毛躁,像是战国时期为主公效力的武士,以主公的命令为圣旨。
而在此时的真源组,源光海就是他的主公。
少年莞尔一笑,泛着些微红的眼眸瞟了他一眼,紧接着又回到弹琴的女人白皙的脖颈上,像是打量着一件满意的瓷器。
杉人学着前辈的姿势行礼,不过不太标准,不仅没有半点黑道宗家的风范,反倒像是个实打实为皇军开路的伪军二鬼子。
“啊嘞?”
他察觉到了些许异样,自己的老前辈,这位一直镇定自若,办事牢靠得像个自动机器人,面无表情的前辈,这时候居然在微微发抖,后颈冒着冷汗。
舞台下的灯光不好,但杉人长年累月黑灯瞎火看小电影,在街上人流密布的地方趴地上一扫,几乎可以瞬间锁定每一件短裙下的颜色和花纹。他的视力经过如此严苛的训练,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人形望远镜,看错?ipossible!(不可能)
今早他才和这位驭手前辈去新人组,有个毛头小子揍了老资辈,这位驭手前辈可是按着那小子的头,面不改色地就切下了他的小指作为惩罚。
这样的人?竟然在害怕?
“别这样,花辅小姐,我一直很喜欢你的钢琴曲的。”
“吃饭、睡觉、如厕、还有制作我的艺术品的时候,我都会听你的曲子。”
源光海的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他曾经被源家牢牢掌控着,接受最严苛的教育。
他不怎么听音乐,但那一天他在商店街里偶然听到了这首曲子,那是花辅的曲子,宛如流水般涌入心海的钢琴曲。
“那真是!像是激昂的夏夜,闷热的天忽然下起狂风暴雨,激烈,迅猛!但又那么的优雅美妙!”
“正是你这样美丽又勇敢的女性才能创造出这样的乐章,每次听的时候,感觉下面的我!都在狂舞!”
“可是,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是要得到手不是吗?就像人们从来不会去抢抽水马桶的马桶刷,但美丽的瓷器总能吸引到人们。”
源光海俯下身,像条蛇一样将颤抖的喉结紧贴着花辅小姐的后颈,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发丝的清香,还有……恐惧的甜美。
“对……对不起……”
女人哭着,大滴大滴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琴键上,掉在那些闪着寒光的东西之间,整个人像只落入虎穴的小鹿,浑身发抖。
“为什么不能继续弹呢?那么美丽的琴声,我想要听啊!想要听啊!”他猛地抓住女人满是鲜血的手,将那被扎得残破的手指紧紧地贴在自己的大腿间。
“那个我也想要听啊!”
“你这人咋这么自私?为什么偏偏不能满足我呢?为什么不愿意继续弹呢?你知道我是花了多少钱才把你这样的音乐巨星请到这儿来的吗?”
源光海贴着女人的耳,他的嘴角无声地裂开,微微露出一口异样尖锐的牙。
“对……对……对不起……”
“钱我不要了,我真的……弹不了了。”
女人的长裙拖到地上,两手都颤抖着,从红色的琴键上一点点无力地垂下来。
源光海就靠在他的耳畔,森冷的气息在耳畔环绕,他蹭着漆黑的发丝,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简直像是一条吃人的巨蛇。
“不不不!你得继续,你是钢琴家,钢琴家注定就是要和钢琴融为一体的。”源光海环抱着女人的头。
“我在考虑该把你最重要的手指放到这架钢琴的哪一部分,融在琴键里吧,皮囊也许可以作为防尘布。”
“这是德国钢琴大师打造的斯坦威钢琴,有最完美的音色,而你有最完美的手,这双手应该在你凋零之后,也能继续为我演奏!这样才对。”
“你他妈的!你他妈的!你他妈的!你他妈的!”暴怒的咒骂忽然传来,像是路怒症的的士司机看到几台法拉利变着花样堵他。
杉人看清了那是什么?
他第一次希望自己修炼而出的强悍视力从来不存在。
黑白的琴键完全被染成红色,大大小小的图钉和菱刺密密麻麻地黏在每一个琴键之上,每一个都被染的血红,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血,这架昂贵的斯坦威钢琴,根本就不是什么追求艺术美的狗屎乐器,它完全被这个死变态改装成了处刑架!
女人是花辅,国际有名的女钢琴家,琴弹得一流,还是个美人,就算是杉人这种土鳖也听过她的曲子,就算听不懂,总之!那曲子很好听!
可刚刚的曲子,却一点都不好听,断断续续,隔着那么远,杉人都能感觉到那有多痛,手指不断在利刺间被划破,刺穿,不停流血,却只能咬着牙继续弹下去。
她已经弹了几个小时,地上的血已经凝固,但指间又会涌出新的血,涂满钢琴。
这个坚强的女人再也坚持不住,悲伤,无助地大哭。
杉人讨厌他们这些成功的家伙,总是在电视节目上打扮的花枝招展,一下舞台就有一大堆人来要签名求合影,像是能得到美人一个微笑是多么三生有幸的事情。
他嫉妒,也不爽,觉得这些做派就是装模作样,像是以前班上那些嘲讽他笨蛋的家伙们,高高在上自以为是。
他是个混混,没什么大追求,除了身材脸蛋也不喜欢这个哭哭啼啼的臭钢琴家,可是……可是。
这蠢女人在哭耶,没完没了地哭。
他记得自己和别人打架差点进监狱时,母亲也是这样没完没了地哭。
当时老爹刚刚钓鱼回来,提着那两条冲着他翻白眼的草鱼,语重心长地拍着他的肩膀,告诉他杉人啊,男人是不能让女人哭泣的。
为什么战争时总让女人孩子先走,因为她们活着,这些人就还有希望。像是大火后发芽的草籽,女人们孕育草籽,只要活下来,就还会有一茬一茬的野草孕育而出,再次铺满草原。
当然,杉人这样的哥布林也清楚,女人的眼泪多半是博取同情的戏码,如果弹琴的是李逵,早就大叫一声“你这厮活的不耐烦”,紧接端着钢琴砸源光海脸上去了。
可他就是会中计啊,那个蠢女人眼圈红红的,泪痕还在脸上,像是中了陷阱的小鹿,自己要是什么都不做,就算回家看小电影,脑子里也会浮现那张委屈巴巴的脸,恶心得受不了吧。
他冲向源光海,管他什么组长老大,他杉人是要成为了不起的家伙的,了不起的家伙怎么能当缩头乌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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