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钱宝儿还是无法理解自己的意思,纳兰性德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万物开启灵智便可被称为妖族。”
“妖族当中,以走兽飞禽居多,其中还有很多拥有神奇血脉的种族。”
“与人族相比,妖族天生就占据优势。”
“举个例子,一只猛虎从诞生开始,最多两年的时间便可接近成年。”
“而人族诞生两年之后,依旧还是孱弱不堪。”
“修行除了讲究悟性和心性之外,资源同样也是很重要的。”
“因为拥有大量的资源,便可以诞生出很多底层修士。”
“而这些底层修士,又是高层修士诞生的土壤。”
“妖族从最开始就抢占了先机,一旦人族失去了主导地位,妖族就会迅速主宰这个世界。”
听到这,钱宝儿也有些慌了。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可能杀光所有妖族吧。”
“既然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我们为什么不为人族留下一些底蕴。”
闻言,纳兰性德点头道:“你说的很对,妖族确实杀不光。”
“同样我们也不能因为未来的事情而屠杀妖族,因为这是天道循环。”
“所有的生灵都要遵守这个循环。”
“至于留下底蕴这种事,显然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因为我们要打仗呀!”
“此次封神之战,整个世界都倾其所有,人族作为这个世界目前的主宰,自然要承担更多的责任。”
“如果人族都藏私了,那么这场仗拿什么赢。”
听到这,钱宝儿也有些明白了。
“所以天玄就是先生留下的后手,对吗?”
“是的。”
“妖族大兴,天玄会顺理成章的承载天命。”
“而天玄的存在,就是为了压制妖族,不让人族死伤太多。”
“你现在也是一方势力之主,你可以想象一下,天玄将面临的是什么。”
面对纳兰性德的分析,钱宝儿沉默了。
因为她无法想象,那是一条怎样艰辛的路。
压制妖族,扶持人族。
这就好比万通商会与其他势力发生矛盾,自己不去帮万通商会,而去帮外人。
想到这,钱宝儿低声道。
“夫子,先生让天玄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残忍了。”
“是有点,但最痛苦的不是天玄,而是先生。”
“你们都是先生教出来的,先生在你们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你们自己清楚。”
“把你们说成他的孩子,一点都不过分。”
“亲手把自己的孩子推向一条满是荆棘的路,甚至让他们去死。”
“这种痛苦是常人无法承受的。”
“但凡先生还有一点办法,那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听到这话,钱宝儿抬头说道。
“既然这样痛苦,那先生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躲起来做个闲云野鹤不好吗?”
“这个问题,你的行为早就给出了答案。”
“异世界入侵,你为什么要参战,好好的躲起来不行吗?”
“还是说,你参战的原因,只是因为先生的命令。”
面对这个问题,钱宝儿再次低下了头。
“这个世界是我的家,我不想看到这里变成人间炼狱。”
“没错,你不想看到这里变成人间炼狱,先生同样也不想。”
“因为这个世界承载了我们太多的记忆。”
“那孟钰姐呢?”
“他们的任务又是什么,十三百年未曾现身,想必也是为了这个事吧。”
“是的。”
“解决完不祥之后,先生还有一场大战要打。”
“这场大战更加凶险,对手的强大,就连我和先生都有陨落的风险。”
“空明天是魅影军团的驻扎地,孟钰和十三就是为了此战而准备的。”
听到这,钱宝儿不由攥紧了拳头,喃喃道。
“先生看重每一个人,更珍惜每一个在他身边的人。”
“可命运就是如此残酷,一件件事情,让先生不得不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死去。”
“这也是为什么,夫子你会形容先生‘六情缘浅,却又重情重义’。”
“因为先生注定无法与每一段缘分走到终点。”
闻言,纳兰性德抬手擦去了钱宝儿脸上的泪痕,笑道。
“先生的路很苦,所以他做的一些事情,是无法被外人理解的。”
“旁人不懂他,我们不能不懂他。”
玄鸟族领地。
一壶苦茶已经被喝光,但陈长生依旧还坐在原地。
看着陈长生面无表情的样子,白泽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救了玲珑,你自己怎么办。”
“当初你从幽冥森林里带出来了两滴万物精华,其中一滴你用来救书呆子。”
“另外一滴,则是你的保命底牌。”
“没了这滴万物精华,你有把握从登天路上活着回来吗?”
闻言,陈长生轻叹一声,说道。
“没有。”
“既然没有,你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拿出来。”
“你只有一滴万物精华,要死的人却有这么多,你救的过来吗?”
“就算你实力滔天,成功在登天路上活了下来,那其他人怎么办。”
“书呆子可能会死,十三可能会死,孟钰丫头可能会死,甚至连我也可能会死。”
“你救一个人而不救其他人,到时候你如何面对自己,如何面对那些活下来的人。”
“宝儿尚且因为封神之上的名单心存芥蒂,你敢保证其他人不会吗?”
“还是说,你非要闹得大家反目成仇你才罢休。”
面对白泽的质问,陈长生只能用沉默来回应。
见状,白泽站了起来说道:“我要走一趟幽冥森林。”
“既然你要救人,那就多救一点,省的你弄的里外不是人。”
“不用去了。”
陈长生开口阻止了白泽的行为。
“为什么。”
“幽冥森林救你,已经损耗了太多的万物精华。”
“我当初带走的两滴,已经是它仅有的存货了。”
“上次我送十三去幽冥森林就发现了这个情况,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没有开口讨要万物精华。”
听到这话,白泽当即气的想骂娘。
可是找了一圈,白泽硬是没有找到可以谩骂的对象。
天玄的做法没错,因为他爱玲珑,他不想让孩子没有母亲。
陈长生的做法也没有错,没有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痛苦。
钱宝儿也没错,全家死光,自己最尊敬的人,却让其他人活了下来。
百般郁闷之下,白泽咆哮了一声,然后跑了。
它无法承受这样纠结且痛苦的情况,它能做的只有发泄。
而身处一切事情中心的陈长生,还是静静的坐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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