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无月在外面站了许久,直到一阵寒风吹过来,她才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失魂落魄的回到殿中。

    此时,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那两个嬷嬷说的话。

    她呆呆的坐在凳子上,一直枯坐到第二日天亮。

    时无月才满脸木然的站起身向外走去。

    她光着脚走在冰凉的地上,抬头看着紧闭的宫门许久。

    这才嘶哑着声音开口:“来人,去禀告父皇!说本宫同意前往北萧和亲!”

    负责在望春宫看守的侍卫不由对视一眼,忙回道:“是!属下即刻去禀报给皇上!”

    被时无月当众顶撞的北辰皇,此时正斜斜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直到侍卫进来禀报,他才皱眉睁开眼:“何事?那孽障可是又闹了?不必管她!”

    当年嘉嫔生产时,自己就应该亲手将这孽障掐死!

    那侍卫忙跪下恭敬道:“启禀皇上,大公主今晨同意前往北萧和亲”

    北辰皇眉毛一挑,眼中尽是不相信。

    这个不省心的孽障果真自己想通了?

    “果真?”

    侍卫忙点头:“大公主是这样说的”

    北辰皇挥挥手让侍卫退下,眼中的猜疑却并未消散。

    罢了,不管这孽障是自己想通也罢,有别的心思也罢!

    只要她听自己的话,乖乖前往北萧和亲。

    将那高产粮的事情打探清楚,她想做什么自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左右这孽障还有点用处。

    况且,他不信这孽障会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她身旁现在没有可用之人,柔贵人也不敢对她伸出援手。

    如此,这孽障若想在北萧过的好一些,定要倚仗着北辰!

    “王海,你亲自去挑选几个得力的人,给大公主送去!顺便将望春宫的侍卫撤了”

    北辰皇眼中尽是算计,扬声吩咐道。

    身边有人看着,就算她想作妖,自己也可第一时间知晓。

    王海的办事效率极快,很快便挑选出四名贴身伺候时无月的宫女。

    “奴才见过大公主,老奴奉命给您送几个伶俐的宫女过来皇上还吩咐,守在望春宫外的侍卫已经撤了,往后您便可以随意走动了”

    王海胖乎乎的脸上笑的极为灿烂。

    时无月披散着头发,抬眼朝着王海身后看去。

    只见跟在他身后的那四名宫女,不管是容貌还是身材都算的上不错。

    她淡淡的收回目光,平淡开口:“多谢父皇!劳烦王公公跑一趟,这些便拿去吃酒吧!”

    说着,她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王海身后的宫女极有眼色,忙快步走上前接过大公主手上的荷包塞到王海手中。

    王海捏捏手上的荷包,脸上的笑容又真诚了几分。

    他弯腰笑眯眯道:“都是奴才应该做的!若无其他事,那奴才便退下了!”

    他转身时,还瞟了一眼带来的那四名宫女,皮笑肉不笑道:“好好伺候公主殿下,若出了差错,小心你们身上的皮!”

    那四名宫女闻言,顿时吓的花容失色。

    忙恭敬出声道:“请王公公放心,奴婢们定然会好好伺候殿下!”

    王海得了准话,这才打了个千,满意的离开望春宫。

    时无月看着面色依旧惨白的四个宫女,淡淡开口:“进来伺候本宫梳妆!”

    四名宫女低眉顺眼的跟在时无月身后走进殿中。

    一进去便发现,殿中能砸的东西都散落在地上。

    她们不敢耽搁,其中两人手脚麻利的收拾起来。

    另两人则是打水替时无月梳洗。

    一晃半个时辰过去,时无月面前的铜镜中映照出她的模样。

    柳叶细眉水汪汪的杏眼,嫣红娇嫩的樱桃口。

    时无月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时间竟有些晃神。

    这般看去,自己竟跟母妃没一丝相似之处。

    她迫不及待想解开萦绕在心头的疑惑。

    时无月缓缓从凳子上站起,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

    “往后你们四人便唤作兰心、竹影、菊韵、梅香!”

    四人对视一眼,慌忙低头谢恩。

    时无月再未开口,径直出宫朝着兴庆宫的方向走去。

    兰心看了一眼长长的宫道,大公主这是在宫中憋的久了想出来走走?

    可这条路通向的可是兴庆宫啊!

    宫中所有人都嫌晦气的宫殿!

    听闻兴庆宫里的娘娘常年抱病,身体虚弱的很。

    宫中的人私下都传,兴庆宫娘娘的病会传染给别人呢!

    见时无月脚步未停,距离兴庆宫越来越近。

    兰心硬着头皮开口道:“公主,咱们回宫吧~这里的风大,若是染上风寒可如何是好”

    大公主和亲在即,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染上风寒,皇上定然会怪罪

    到时候,她们这些伺候大公主的奴才便会吃不了兜着走了

    时无月停下脚步,转头淡淡瞥了刚才说话的兰心一眼。

    唇边泛起一抹冷笑:“告诉你主子,尽管放心!本宫既然答应和亲,便不会反悔!你们只管守好做奴才的本分,其余事你们少管!”

    兰心等人被大公主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大气也不敢出。

    时无月见四人没再说话,冷哼一声继续朝着兴庆宫走去。

    今日,她便要亲眼去看看兴庆宫的嘉嫔究竟是何方神圣!

    更要好好问问,若她是自己生母,为何要将自己送与她人?

    难道,公主在她们心中便真的一文不值,比不上皇子?

    想到这里,时无月自嘲的笑出声。

    她快步走到兴庆宫门口,只见并未有侍卫把守。

    时无月深吸一口气,抬脚跨过门槛坚定的走兴庆宫。

    进来才发现,兴庆宫里破败无比。

    院中尽是枯黄的落叶,偏殿的门被风吹过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时无月怔愣片刻,便朝着主殿中走去。

    快进门时,她忽然听到偏殿中传来阵阵痛苦的低吼声还有刻薄的咒骂声。

    时无月微微皱眉,脚步一转朝着偏殿中走去。

    “叫什么叫?今日这三碗毒药可是皇上赏的!谁叫你生的大公主忤逆皇上,活该!呸!”

    说话的嬷嬷手中端着一碗黑黢黢的汤药,另一只手捏着嘉嫔的下颌,用力将汤药灌进她嘴中。

    这碗汤药可是刚盛出来的,滚烫的汤水灌进嘉嫔口中,她被烫的不断挣扎,最终还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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