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暴怒的陈学冬
“宋管家,家主命我等前往议事堂。”
陈家执法队队长见到宋先良,便是急声道。
宋先良皱了皱眉,说道:“这大半夜的召集作甚?所为何事?”
“说是有贵客在府中失踪,连那省督皇甫大人都来了……”执法队队长轻声道。
“我知道了……”
宋先良当即关上院门,眉头微蹙,陈府贵客失踪,难免会让他想到那刚被他关入地牢的公子哥。
只是这陈府目前有宾客十七人,都是冲着见那安定王一面借宿陈家的人,身份虽然不低,但要引起省督皇甫雄的重视,府中他熟知的那些宾客家底,断然没有这类身份的大人物。
脑海中情不自禁想起自地牢出来前,那位长相俊秀的公子哥的忠告。但随后宋先良摇了摇头,暗骂道:“好歹也是经历陈家三次家主变更的人,什么风浪没见过,竟是将毛头小子的话放在心里。”
宋先良进屋换了身稍显正统的衣裳,毕竟说是省督皇甫雄都在陈府,哪怕是大半夜的,也总不能穿着太过随意。
陈府议事堂中,安定王赵楷并没有去坐那掌舵望族陈家的家主之位,而是以客自居落座与省督皇甫雄身旁的客位。
陈家主陈学冬端坐家主之位上,这是这位成为家主以来不知道第几次这般坐南朝北了,他透过宽阔的门户,直直望向那夜间都一览无遗的族中‘御道’,怔怔失神。
家主自当南面而听四方,向明而治。
兴许是敏锐察觉到家主陈学冬的走神,陈府总管福伯并没有喊出那句‘族中客卿与相关人事都在外候着’的话。
堂中温桓吴宗祯早就心急如焚,如同热锅下的蚂蚁骚动不安。陈家姑爷柳寻与总管福伯则屏息凝神,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家主陈学冬露出这般神色。
家主陈学冬一点一点缓慢地收回视线,陈学冬还清清楚楚记得当年他不过是族中少爷时,就牵着玲珑她娘的手跨过那议事堂门槛,遭遇了诸般指责与冷嘲热讽。
好在那个倔强的妇人家却自始至终紧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才让陈家主当年决心要在这青乌混出个名堂,给那妇人家一个不用低头请安的将来。
议事堂中的陈家主回过神后,挥手让在族中御道外等候的客卿以及巡视静心园周遭的执法队子弟进议事堂。
陈府客卿面见家主不用像族中子弟那般需要躬身作揖行礼,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到来。
因事关天云学院天下行走杨战的踪迹,陈家主颇为烦忧地揉了揉额头,听着那到来的八位客卿尽相摇头所说的话。
这八位客卿都是各自监管陈府八处禁地,凡是有人擅自进入,这八名客卿都是第一知晓。但显然杨战除了进入过静心园外没有擅闯那些禁地。
陈家主的目光落在那负责巡视静心园周遭的执法队子弟身上。
很早以前就跟着宋先良管家专门干这种收尸行径的执法队子弟,秉着替陈家暗中处理某些棘手事务的宗旨,在如今议事堂中外人不少的情况下,面对陈家主的目光相当坦然,并恭声道:“并未碰到过可疑的人。”
那落座与省督皇甫雄身旁的陈家姑爷柳寻,眼中不着痕迹地滑过一道精光,稍稍松了口气。
刹那间,陈学冬握着那黄梨木椅的手骤然一紧。
“没有碰到过?”陈学冬凝视那执法队的三个代表。
那执法小队的三人点头道:“是!”
“满口胡言!”
陈家主当即怒斥道,哪怕安定王赵楷跟那省督皇甫雄在场,他依旧怒不可揭。
那三个执法队子弟浑身一颤,喉咙蠕动,眼神慌乱地看着满脸怒容的家主陈学冬,还未等他们开口辩解,陈学冬便正声道:“福伯,将那截获的东西交给我……”
话音一落,那陈家姑爷柳寻便是眉头微蹙,目光死死盯着陈府总管福伯双手呈上小拇指大小的微型竹筒。
安定王赵楷嘴角浮现一抹笑意,看了眼神色有些不大对劲的柳寻,暗想哪怕是世俗权贵,也甭想逃脱那遭遇夺权的宿命。
陈学冬或许不知道那客卿柳寻的来历,但堂堂齐夏亲王殿下,对于豪门望族中错综复杂的关系那能不知?光暗中替这位安定王收集情报的定安堂,关于望族陈家的资料信息都能堆成小山。
陈学冬从那小竹筒内扯出一张便条,看都不看,直接甩在那三名执法队成员脸上,呵斥道:“好好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
随后转头看向总管福伯,蹙眉道:“那宋先良还未到?”
议事堂中对陈学冬有所了解的客卿,仍是感到极为困惑,凡是事情不是重大到能够动摇陈家根基,这位向来以大局为重的陈学冬,断然不会当着省督皇甫雄还有那明显身份不简单的贵人,露出这极为不明智的一面,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陈家乃是青乌第一大族。
温桓吴宗祯也是被那眉头紧蹙的陈家主陈学冬震慑住了。
那三个执法队弟子看着那纸条上的信息,脸色煞白。
纸条上的笔迹不用仔细辨认便能知道是府中宋管家的字迹,上面记载的是关于那从静心园毫发无伤走出来的宾客资料。
没有姓名没有个人信息,仅有的四个字便是那足以让青乌世俗界无人敢望其项背的“天云学院”
“宋管家知道那人是天云学院的人?为何还敢动手缉拿?这已经不是世俗那些家族子弟,而是修行界的事了……家主召集我等,看来就是专为那之前被我们关入地牢的家伙……”
三名执法队子弟,险些将胆给吓破。那宋先良胆子也着实肥的很,这难道不是将陈家推向深渊么?
柳寻在一旁已经有些坐立不安。
不多时,那将杨战穴窍封闭,在偌大陈家隐藏不菲实力的管家宋先良便踏入议事堂中,第一眼便看到三个跪在冰冷地上的执法队子弟,没来由的眉头一跳。
“跪下!”陈学冬看着宋先良,寒声道。
宋先良神情格外凝重,但并没有给算是晚辈的陈学冬下跪,他是怕折了陈家主的寿。其实打从心底他对着陈学冬便是极为不服的,要让堂堂跟陈学冬老爹同龄的他下跪,啧啧,这家主当的还真是有些威风。
议事堂中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那老者宋先良身上,这老家伙这身装扮倒是不错,看着精神矍铄,如今忤逆陈家主的话,更是有几分傲骨。
“老奴不解……”宋先良拱手,疑惑不解道。
“不解?你做的事情心里有数,那张纸条可是你的笔迹?”陈学冬指着执法队子弟手中的那张纸条。
宋先良眉头一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恭声道:“家主有什么话大可说出来,老奴都是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了,这脑袋真心转不过弯来。”
陈学冬闻言竟是奇迹般的裂开嘴,冷笑了起来,说道:“张口闭口老奴,三姓家奴这名号也当真配得上你,这四个字是暗中告诉某人大功告成了吧?望族陈家坑杀天云学院弟子,这消息传出去,啧啧,连我想想都害怕,我就奇怪你这陈家老奴怎么就不害怕?干起这种事来还能郑重其事,这倒是让我刮目想看。也对,你与陈家毫无血脉,终究是没有感情存在的,陈家兴亡你这老匹夫是没责的……很不错嘛!”
陈学冬冷笑两声,撇过头看向省督皇甫雄旁品茶的姐夫柳寻,那双袖袍下的拳头早已经紧握。
刚才召集众人前往议事堂议事之际,原本正瞅着如何才能尽快找到那天云学院的天下行走,谁知途径议事堂时竟是发现守卫静心园的执法队的某位弟子,鬼鬼祟祟往柳寻所在的院落行去。
随后他便让福伯将那弟子给截住,并得到小竹筒里的两张纸条,其中一张自然是如今被执法队弟子颤抖握着的那张四字纸条,而另外一张……陈学冬还是不想将此事闹得满城皆知,便亲手毁了去,谁让族中那胭脂夫人是她二姐。
陈学冬话音刚落,那在一旁落座的温桓猛地从檀木椅上起身,怒斥那宋先良道:“好你个三姓家奴,明知我等是天云学院弟子,居然还敢妄图坑杀我学院弟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要是我那师兄有个三长两短,我定扒了你的皮。”
吴宗祯也顺势起身,先是对着安定王赵楷微微拱手,便转头看向陈家主陈学冬,轻声道:“陈家主,承您盛情邀请,我与师兄师姐便在陈家借宿一宿,可万没想到陈家当中竟有人意图谋害我天云弟子,无论如何你身为家主都得给个交代。陈家主最好是尽快找到我杨师兄,若是我杨师兄有个三长两短……陈家……也没必要存在于世了。”
吴宗祯说完这番颇有威胁之意的话后,看了眼那上席落座的安定王赵楷。
“吕圣钦定的天下行走若是被人谋害,若天云学院要交代的话,哪怕是陈家除名……皇兄定然也会淡然视之,所以陈家主若不想事情难以收拾,还是将杨战找到先,关于你陈家内的那些小事,还是等确认杨战无事后再行定夺吧……”
安定王赵楷看向眉头紧蹙的陈家主陈学冬,轻抿了口茶。
然而,议事堂中的众人却是因吴宗祯以及安定王赵楷的话,而震惊的无法自拔,这几句话中蕴含的信息量不是一般大,那,那在陈府始终的宾客竟然是天云学院弟子,而且还是那当今护国武圣吕圣钦点的天下行走,我的个乖乖,要是这种人物在陈府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些客卿都得承受那修行界天云学院的怒火,随便来个峰主,就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存在。
那落座皇甫雄身旁的陈家姑爷柳寻,脸色顿显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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