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马电动那边提出解决方案了么?”
听老大问了这个问题,李副县脸上露出一抹轻蔑的微笑。
“他们说,他们可以按照比现在银行贷款还要高五个点的利率,跟这些厂家重新签订一份合同,算是向这些厂家借款,这怎么可能···”
“嘶···”
这不是老大的声音,而是旁边列席的人群中传来的声音。
如今银行贷款基准利率,根据时间的长短,分别在百分之八到百分之十。
比银行基准利率还要高百分之五,一百万的话,一年时间光利息就需要支出十几万。
听说小马电动拖欠人家的款项差不多得两百多万,就这一项就是三十多万的利息啊。
如今县里的这些企业,除了那些省属、市属,只是厂房在卫南的大型厂矿企业,有几家企业一年的纯利润能挣三十万以上的?
恐怕除了针织厂和木器厂,没别的了吧。
这时,有些脑子灵活,信息渠道广的人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针织厂的厂长,是江南的老爹,刚刚周主任已经介绍过了。
但是木器厂的前厂长···
不,应该说木器厂的前副厂长,就是那个以一个学习桌产品给木器厂打通了任督二脉,三四年来依旧生产红火,但却在接班前因为男女关系问题被处理,最后辞职下海的张国庆,貌似也有一个在县医院急诊科当护士长的老婆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木器厂、针织内衣厂、小马电动科技···
梅虹、江南、江潮生、张国庆、张兰兰···
很多人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这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老大没有管旁边列席会议的人群中的阵阵骚动,放下茶杯慢慢的问了一句。
“今天的会议,人民银行县支行的同志来了没有?”
“书记,我在这里。”
人行的康行长不等周主任叫,直接就站了起来。
“康行长,刚刚李县长说的你也听见了,小马电动科技这种行为,有什么说法么?”
“书记,小马电动科技这种情况,属于民间借贷。根据最高法颁布的若干规定,民间借贷可以适当高于银行利率,但是最高不能超出银行利率的四倍,否则超出部分,法律不予保护。”
康行长站起来侃侃而谈。
“也就是说,只要小马电动科技自己愿意,利息高百分之五也没什么?”
“对!”
老大点了点头,康行长见老大没有别的问题,微微一躬身,坐了下去。
“李副县,按康行长说的,小马愿意多给百分之五的利息借钱,并没有什么问题么,你刚刚还说什么,他们愿意跟那些供应商代工厂家签合同借钱,那不是更属于正常的商业行为了么?”
“小马电动科技的股东抽调资金,你们了解是因为什么了么?”
“这个···”
李副县怎么会了解?
再说,就算他愿意了解,也没人能给他说明白啊。
见李副县没回答,老大摇了摇头。
“前两天省报转载的伟人南巡一系列讲话,大家都看了吧?”
“要警惕右,但是主要是防止‘左’!”
“抓住时机,发展自己,关键是发展经济,要注意经济稳定、协调地发展,但稳定和协调也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发展才是硬道理。”
老大开始上理论,下面顿时鸦雀无声,就连李副县也不得不屏息静气,微微低头。
不管心里面怎么想,但这时候老人家的话就是金科玉律。
“我们口口声声的在说为了企业的发展,但对于企业为什么要抽调这些钱,却不愿意去了解,这怎么能说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呢?”
“说的功利化一点,如果早知道小马电动愿意多付出百分之五的利息用这些钱,我们为什么不让银行把这笔钱挣了呢?”
“就算银行有规矩,不能随便提高贷款利率,我估计在座的人中,有的是人愿意借钱给小马电动。百分之十五左右的利息啊,借十万,一年的利息就是一万多块,顶我们很多人三四年的工资了···”
“说实话,我都想回去把家里的存折拿出来算算账,再问问小马电动还要用钱不用了···”
“哄···”
老大很明显在开玩笑,下面的人马上就会意的发出笑容,但也确实说到了有些胆大又了解内情的人的心里。
哪怕只借一万块,那得到的利息也是小半年工资了啊。
“老人机还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经济发展得快一点,必须依靠科技和教育。”
“咱们县里,有什么科技企业没有?”
这问题如果真是提出来让人回答的,那工业局的李局长来回答最合适,但老大很明显不是这个意图。
“我看除了九冶的研究所,也没什么单位企业能往科技两个字上面扯一扯的。可九冶就是借了你一片地方盖了几栋小楼而已,说不定啥时候就拍屁股走人了。”
“这小马电动科技,虽然产品目前看,也没什么科技含量,可好歹人家这个产品,在人家之前没人做出来过。”
“所以啊,我个人觉得,商业的东西,还是要交给商业自己去处理。如果真有问题,咱们有法律,有合同,到时候让法院的同志们看一看就行了。”
“李副县长,你觉得呢···”
···
九人团的会就这么结束了,李副县回到东边的小楼,根本没往自己的办公室里面走,直接跟着梅县长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梅县···”
他才刚刚说了两个字,梅县长就打断了他。
“老李啊老李,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这个小马电动的股东是江南?”
“梅县,这江南不就是一个初中生么?”
李副县还是有些弄不明白。
“老李啊,江南确实是个初中生,但人家会写歌曲,写了好几首歌都上了春晚了。”
“上春晚也没啥,顶多在文艺界影响大,但这江南恰好有个朋友,叫夏至,就是现在国内最红的女歌星。”
“这个夏至呢,有个姥爷,姓谢,五五年授衔的时候,人家是中将。”
“中将也没啥,反正老头儿也退了,家里面几个孩子天高皇帝远,也管不到咱们。”
“但是咱们现在的俞市长,当年在朝鲜战场,就在给谢老爷子当警卫员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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