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出什么事了?”
上了车后,戴雨萌才有时间询问。
“不知道,好像受了很大的惊吓,跑得鞋都丢了···”
戴雨萌和桑宁不是一个班的。
虽然从颜值上来说,戴雨萌比桑宁要低上那么一点,但都是校花系花级别的女生,相互之间哪怕没说过话,见面了也是认识的。
听说桑宁吓得跑得鞋都丢了,戴雨萌不禁也心有戚戚然。
四十分钟后,江南他们越过了黄河,踏上了卫东地界,但距离桑宁说的高庄镇,看地图还有约四十公里的路程。
但下了国道后,路况就不像原来那么好了。
虽然江南说了不惜代价,但农村的乡道不但路面窄,而且坑洼很多,最主要的是,道路蜿蜒曲折,深夜当中视线不好,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于是又过了四十分钟,两辆车才赶到了高庄镇。
高庄镇镇政府所在地是一个有着两千人左右的大村庄,一条乡道从庄子当中穿过,道路两侧是镇政府的各种机关和门面房,民居等等。
凌晨一点多钟,即使是白日里热闹的大镇子,此刻也应该万籁俱寂,但江南他们赶到的时候,镇政府门口竟然有不少人进进出出,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磊把车在不远处停下,拿起车上的一盒烟,向着镇政府走了过去。
桑宁电话里说的“小王庄”在地图上根本查不到,只能找个人问一下。
唐磊举着烟盒走过去,刚好镇政府传达室的大爷出来给人开大门,等人过去后,被唐磊一把叫住。
“大爷,跟您儿打听个事儿,小王庄怎么走啊?”
农村的人比较淳朴,一般都是愿意给人帮忙的,但大半夜的有人过来打听小王庄,大爷还是保持了警觉。
后撤了一步,上下打量了打量唐磊,一脸警惕的问道
“你是哪儿的,打听小王庄干嘛?”
“哎,我是博县的,来报丧的,有一个表姑住在小王庄···”
“报丧?”
大爷又上下打量了一遍唐磊,“你连孝服都不穿,报什么丧?”
唐磊一阵尴尬,没想到这老头子对老礼还挺清楚,眼睛也挺尖的。
急中生智解释了一句,“嗨,我就是个司机,真正报丧的是我们领导,在车上坐着呢。”
说着还顺着路指了指车。
大爷远远的看去,二三十米外停着两辆桑两千,看起来最少是个科级干部。
大爷放心了,报丧这事儿没准点儿,半夜到了也正常。
于是接过了唐磊让的烟,顺着方向给指了一下。
“就这条路,半里地后有个往南的岔路,上岔路一直走,经过一个村子,第二个村子就到了。”
“好嘞,谢谢大爷···”
唐磊顺手把打开的半盒烟都塞进大爷的兜里。
“拿着抽吧大爷,哎,你们这儿怎么半夜了还这么热闹?”
“嗨,计生站的桑站长突然间得急病没了,卫生院值班的仙儿去了没抢救过来,乡领导们都被惊动了。”
“得嘞大爷,您忙吧,我得走了,再见···”
唐磊跟大爷招了招手,转身上了车,开着车缓缓驶离,拐上了大爷说的向南的岔路后,才跟江南说了从大爷嘴里打听来的消息。
江南心里面一阵忐忑。
他虽然跟桑宁两辈子同学,但桑宁家里是什么情况他还真没问过,这个计生站的桑站长跟桑宁到底有没有关系,他也不好估计。
不过,江南心里隐隐有所预感,弄不好桑宁的事儿跟这有关。
正想着的时候,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到了,桑宁打来了电话。
“我们已经过了高庄镇了,马上就到小王庄···”
“···”
“你先不要动,等我们到了你再出来。我们是两辆桑两千,沿着乡道往南走,车上一共六个人,五男一女,你看到我们之后再出来。”
“···”
“好,电话不要挂。”
五六里路的距离,又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两辆车才停到了小王庄的庄头。
“按那个大爷说的,第二个村子,应该就是这儿。”
“按两声喇叭。”
寂静的春夜里,除了不知谁家偶尔传来的两声狗叫,甚至连虫鸣都没有。
按这个小村庄的规模,如果唐磊按两声喇叭,不管桑宁躲在哪儿都能听得到。
听到江南的吩咐,唐磊随手在方向盘上按了两下。
“听到喇叭声了么?”
“···”
“好,你别动,我过去找你,村外的麦秸垛是吧?”
“···”
下了车,江南拉着戴雨萌,唐磊他们借着月光,循着庄子的一边儿向庄子后面走去,一边儿走一边儿搜寻着桑宁所说的麦秸垛。
“是哪儿么?”
戴雨萌首先发现了离村子几十米外的一片空地上的麦秸垛,伸手指了指。
“走,过去看看。”
江南几个连忙走了过去,低声的呼唤,“桑宁,桑宁···”
“江南···”
左边儿的一个麦秸垛上忽然动了起来,随即一个人影冲了过来。
小李和小郑想拦,却被江南制止,随即桑宁一头扎进了江南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良久,桑宁才在江南的劝慰下渐渐止住了哭声。
“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看到桑宁果然光着脚,江南也顾不得男女之别,伸手揽住了桑宁的腿弯,抱着她走回了汽车。
可能是一晚上的惊吓太过于耗费心神,也可能是江南的怀抱给了桑宁过多的安全感太足,仅仅是两三百米的一段路程,到了汽车前面时,桑宁竟然已经睡着了,
就算是众人一番折腾,帮着江南一起把她抬进汽车里也没有醒来。
小吴看了眼桑宁的脚。
“她脚上伤的挺重,如果不处理,可能会感染。”
“嗯。”
江南点了点头。
桑宁光着脚在田间不知道跑了多久,农村的田里什么肥都有,各种细菌病毒自然也少不了,桑宁脚上这个情况,不但要清创,还得找个地方打个破伤风了。
“回汴梁!”
刚刚唐磊打听的消息还在江南的脑子里转悠。
桑宁害怕的不敢回家,甚至连她那个男朋友都跳了过去,直接隔着电话向他求救,说明不管是她的家里,还是她男朋友家里,都已经没办法对她提供庇护。
甚至可能在桑宁受惊这一事件中,她的家庭和她男朋友都扮演了一定的角色。
拥有了两世经历的江南,早已充分体会到了周老先生说的那句话。
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国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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