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华笑着看稿子,当看到那几句话后,笑容渐渐消失了。
接下来便是沉默,许久,喝了口茶水,继续沉默。
又过了一会,起身来到窗前,看着大院,继续沉默。
沈虹芸和郝常旭只能相互对望,谁也不敢弄出一点动静来。
从沈书华的表情里能够看得出,这不是愤怒,而是惆怅,
实在不明白,这两句话怎么会引起这么大心里反应。
片刻之后,沈书华竟然伸了个懒腰,转身道:“好,就这么定了。”
竟然通过了,郝常旭和沈虹芸都松了口气,也越发好奇为啥会通过。
“用不用再删减一些,控制在五分钟内。”郝常旭问。
“不用,我能掌握。”沈书华轻松的说道。
“老爸,那你就不夸夸我吗?”沈虹芸问。
“我夸你什么,一看就不是你能写出来的,而且,也不是常旭写的,对不对?”
沈书华看向郝常旭。
郝常旭愧疚的低下头:“对不起沈书记,我自作主张让陆明远看了,然后他说他想试试,就写出了这些。”
“他是怎么知道我在牛山子下过乡的?”
“前天晚上他给我打电话问的我。”沈虹芸道。
“好啊,你俩一起出卖我。”沈书华佯怒着,坐下来却是一种很放松的姿态。
“老爸,不就是拍顾维明马屁嘛,你早说的话常旭哥也能写出来的,还耽误那么久。”沈虹芸嘟囔道。
郝常旭无语的看着沈虹芸,也只有书记的女儿,能说书记拍马屁这种话了。
然而,沈书华并没有生气,反倒笑了,看向郝常旭:“你能写出来吗?”
郝常旭连忙摇头说写不出来,因为他心里知道,这绝不是怕马屁这么简单的。
沈书华点点头,他也明白了一些,陆明远不仅仅知道自己在牛山子下过乡,八成还知道那段往事,否则不会这么凑巧弄出个冰柿子来。
这小子,感觉像个官场老油子了。
沈虹芸也是没想到郝常旭承认写不出来,就算定下来拍马屁,郝常旭也写不出来,实在想不明白为啥了,
不想了,在这方面她承认脑子是不够用的,想装成熟都装不出来。
看来自己又欠陆明远一顿饭了,毕竟那天中午在食堂是他让陆明远过去的,才有了改稿子这件事。
沈书华看了下日历,道:“陆明远该给我复诊了吧?这小子只顾着当官了,不管他的病人了。”
沈虹芸连忙道:“让他晚上去咱家吧?”
沈书华抬眼看着沈虹芸,没有表态。
郝常旭道:“下午正好没事,我现在让他过来?”
“也好,免得晚上耽误他喝酒。”沈书华答应了。
沈虹芸又撅起了嘴,你总不请人家吃饭,我请他又不去,人情越欠越多了。
郝常旭出了办公室,在走廊里给陆明远打电话,告诉他稿子通过了,书记想让他复诊,陆明远说马上就到。
郝常旭挂了电话,想了一下,让沈虹芸出来顶一下外人,他下楼去接陆明远。
“干嘛下楼去接,他又不是找不到。”沈虹芸问。
“说了你也不懂。”
郝常旭匆忙走了,
沈虹芸又无语了,自己又哪不懂了?
郝常旭下楼亲自去接陆明远,一是想表示感谢,解决了自己的闹心事,
二是想问问陆明远,他到底知道啥。
不是他这个当秘书的想八卦,而是担心开会那天真的出什么幺蛾子,他好及时应对。
出了市委办公楼等在门口,
很快,陆明远从对面政府楼里出来了。
“郝大秘,在这等我,可折煞我了。”陆明远上前握手。
郝常旭推开他的手:“不用跟我假客套,你巴不得我去你办公室请你呢。”
“哈哈,我有那么嘚瑟吗?”
二人说笑着进了市委办公楼。
“谢谢你帮我解决了难题,否则我都想引咎辞职了。”
“这么说沈书记的差一点真解决了?”
“是啊,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解决的?”郝常旭放慢脚步问。
“你不是看过了嘛,就是加了拍马屁和怀旧的话。”
“不可能这么简单,冻柿子到底啥意思?”
“你还是当我不知道吧。”
“好吧,那我也不问了。”
“不怪我?”
“你觉得呢?”
“我师哥就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可我也妒忌啊,书记这个时候让你去,就是摆明了告诉楼里的人他罩着你了。”
“师哥,要不你也把位置让给我得了。”
“想的美!让给你我咋办。”
“你下去呗,当个副县长还是没问题的。”
“小点声。”
二人到了三楼,立刻不再闲聊,严肃的走在走廊里。
沈虹芸就等在办公室门口,有她当门神,一般想找书记的人都会犹豫犹豫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丫头来市委实习的目的就是怕沈书记累着再犯病,所以也就不去触她的眉头了。
郝常旭先一脚进屋,
陆明远放慢一步,对着沈虹芸又指了指自己的脸,
沈虹芸气的真想掐他一把,这也太不分场合了。
陆明远进了办公室,
见沈书华坐在单人沙发上,
“明远来了,坐。”沈书华招呼道。
陆明远快步过去,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仔细看着沈书华,
“沈书记,您累着了。”陆明远沉声道。
沈书华的脸红了一下,难道三天一次过于频繁了?
沈虹芸连忙快步进来,紧张的看着陆明远。
沈书华道:“是啊,上午去了趟开发区,是有点累了。”
陆明远似乎不认可沈书华的话,
看了看他的舌头,连忙号脉。
沈虹芸的呼吸加重了,皱眉瞪眼看着郝常旭。
郝常旭无语的躲开她的视线,知道沈虹芸这是怪自己了,把书记累着了,可是,这不是他能左右的。
“这副药还有几天?”陆明远问。
“还有两天。”沈虹芸急道。
“别吃了,加药,否则会有危险。”陆明远连忙跟郝常旭要笔纸。
沈虹芸的泪水在眼窝里打转了。
沈书华笑道:“有那么严重吗?只是走了一上午而已。”
“什么呀,你天天出去,”沈虹芸带着哭腔道。
陆明远摆摆手:“身体上的劳累不是主因,您是思虑过度透支了心血,沈书记,您有焦虑之事!”
“是因为这个稿子吗?”沈虹芸急问。
“是啊。”沈书华点头。
“那现在不焦虑了吧?”
“嗯,不焦虑了。”沈书华笑了。
陆明远一眼就看出来沈书华在应付沈虹芸,怕她担心。
而且,陆明远可以确定不是稿子的事。
这个稿子的心结无非就是退与守,
退是释怀,守也是初心,不会导致焦郁之症。
所以,沈书华心里还有一件另他很焦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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