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懏被她的话弄得满脸通红,他连忙拿起啤酒瓶,一边给柳洛秋倒酒,一边急切地说:“喝吧,你就给兰子一个面子。”韩雪松一脸疑惑地转过头,问叶若兰:“啊,这是怎么回事?”话还没说完,他就兴奋地鼓起掌来。
叶若兰却没理会他,拉着柳洛秋走到一旁悄声问:“你好像挺享受,啊哈?”柳洛秋稍作沉思,盯着她问:“你杨黛儿还是白若云?”叶若兰不屑的哼了一声:“看样子,你是把慕容懏当成林汐瑶喽?”柳洛秋苦笑一声:“你以为我想来这个次空间?还不是太兮交待要保护平少兰?你也知道只有她在17年后才能触发那块残缺的蓝色碎片,不然我们终有一天会被困死在这个宇宙。”叶若兰呆呆的回应:“也是,但愿你是一门心思在闲间六度的任务上。”转身走了两步又回来悄声说:“记得晚上10点半以前回闲间方舟。”说完复归于适才的座位上。
叶若兰也跟着韩雪松的掌声轻拍了两下,然后抿嘴一笑,调侃道:“柳洛秋和懏的事,我们三姐妹早就知道了。只是他最近才明白过来。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具体情况嘛,你也没必要深究。真是双喜临门,兰子的好点子,来,咱们干杯庆祝!”
叶若兰放下手中的羊排,端起酒杯,又补充了一句:“柳洛秋,你先把你的酒干了,我们再随意陪你一杯。”柳洛秋不再多说,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酒杯一翻,已经见底。兰子顺手又给他倒上,笑着说:“这才对嘛!”几个人就这样边喝边聊,气氛逐渐热烈起来,笑声和谈话声交织在一起。
叶若兰把头微微一歪,靠在慕容懏的胳膊肘上,撒娇道:“懏姐,你快告诉我,我最近为啥这么烦上班呢?”慕容懏轻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臂,耐心地说:“女人有个工作多好呀,要不是为了蓉儿,我早就去上班啦。你还没成家,不明白靠自己有多重要。亦舒有句话说得可好了,‘自爱、沉稳,而后爱人。’这就是说呀,女人要有自爱的资本,也就是要能够独立。”
林婉儿也附和道:“没错没错,长得漂亮,又能自己赚钱养家,多让人安心啊!那些小三啊,大多只能成为别人生活中的小插曲。”慕容懏点点头,说道:“是啊,乌克兰有句谚语,‘轻易给你爱人,也能轻易收回它。’因为他可能很容易就会爱上别人。”柳洛秋也点了点头,深有感触地说:“这话说得真有道理,一个人能不能轻易地爱上另一个人,还真不好说。内心的寂寞和孤独,往往就是这么来的。”
叶若兰歪着头,继续围绕之前的话题对兰子说:“是的,起码我们有说‘不’的权利。经济独立和精神独立都很重要,兰子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兰子叹了口气,抱怨道:“你们说得都有理,但你们不知道,我努力工作,那老板还是不重视?工资不涨?还有,同事的排挤等琐事,真是烦死人了。”
柳洛秋双手把玩着手里的啤酒杯,不以为然地说:“苏轼他爹大器晚成,有语云:‘天下之学者,孰不欲一蹴而造圣人之域。’人生呐,或许正如有些理论所言:宇宙的构造是早就编好的程序。很多事不是你我可以掌控得了的。”他抬起头,对着韩雪松说:“是吧,韩兄?”
韩雪松颔首示意,眸光深邃而专注。他放下筷子,取一张餐巾纸轻拭唇角,随即言道:“世间万事,最难把握者,莫过于‘度’。火候欠佳或过之,皆可能弊大于利。莫要以为努力必有回报,实则努力亦有其回报,即人生之体验。于物质层面,错误之努力或令应得之回报大打折扣。”言罢,见众人皆注视自己,他略显羞涩,然见四人皆颔首,异口同声赞曰:“所言极是,诚如斯言。”
兰子续言:“闻君一席话,吾心甚慰。向时吾身在此山中,不识庐山真面目。谈及此清福,实乃懏姐所赐,吾恐此生难以为报。”韩雪松闻之,惑而四顾,冀望众人能解其惑。
叶若兰低语:“彼也。”见柳洛秋欲言,乃曰:“汝言。”柳洛秋轻笑,忆起往事:“兰子自幼即为女中豪杰。往昔吾下河游泳,彼亦尾随而下,罔顾水之深浅。彼时吾初学游泳,年幼体弱,水没其首,彼惊慌失措,遂紧抱吾臂,致吾二人同沉水底。幸赖彼力挽狂澜,救吾二人于危难。”
慕容懏微笑,引用一俗语:“诚于嘉许,宽于称道。”复言:“再者,吾年长尔等数岁。今日且罢,不提过往,为吾等之重逢,为青春之际遇知己,干杯!”众人闻之,皆举杯共饮,气氛愈发热烈。
“‘诚于嘉许,宽于称道’,这句话听着好熟悉,难道是出自庄子的哪一篇?”柳洛秋挤了挤眉毛,扭头询问慕容懏。
慕容懏报以一笑,温文尔雅地回答:“不,你可能是想到了‘君子不为苛察,不以身假物’,这两句话的意思倒是相近。前年,我记得我向你推荐过《人性的弱点》,你说是要去图书馆翻翻看的……”
柳洛秋轻声“唔”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对,对,我弄混了。当时我以为它只是一般的心理学著作,没怎么放在心上。后来有一次闲来无事,翻了几章,才发现这是一本好书。它对情感和哲理的分析非常透彻,直指人性的弱点。我记得我当时还做了笔记,其中最有启发的一句话是‘辩论中永远没有赢家。’如果把这本书比作一门武功绝学,那么称之为‘弱点击破’再合适不过了!哈哈,我记得我以前在游戏里的装备就有这个特技呢。”
慕容懏听后哈哈大笑,打趣道:“你啊,老了肯定是个老顽童。”
“那你呢?瑛姑?”兰子左手撑着脸颊,歪着头,好奇地问道。慕容懏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有些害羞地回应:“吃你的吧,别闹了。”
韩雪松接过话茬,吟咏着:“《射雕》里的这首词还是挺有深意的,‘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叶若兰轻轻推了推他,笑着打断:“表哥,你也吃你的吧,别光顾着吟诗。”
叶若兰清了清嗓子,引起大家的注意:“听大家这么一说,我觉得柳洛秋的经历还是挺丰富的,感情方面也挺有见地,是不是,懏姐?”叶若兰话锋一转,撇了撇嘴:“哪有,要我说,还是我表哥更稳重,有儒家风范,柳洛秋这家伙,可狡猾了。”
慕容懏睁大了眼睛,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再这样争论下去,可就有点自以为是、卖弄风雅的小家子气了。我们还是别说了,喝酒吧。”
叶若兰悄悄地凑到柳洛秋耳边,可柳洛秋却往后一仰,躲开了她。他疑惑地问:“你想干吗?”叶若兰不满地“啧”了一声,做了个手势,让他再靠近点。柳洛秋抿着嘴,鬼鬼祟祟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扭过脸,把耳朵贴近。叶若兰低声说:“后天啊,其实你俩也不算是梅开二度,好事将成,我的功劳后天是没法向你讨了。现在我喝三杯,你喝六杯。”柳洛秋一愣,随即大声答应:“好吧,这件事,是该感谢你。六杯就六杯。”说完,他端起酒杯,一口气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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