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严凯在一边等着张韬带人过去，他看向了刘潇。
刘潇跪倒在地上，把头埋得深深地，像是在忏悔。
“你再哭他们也回不来”，马严凯的声音陡然低了一个度。
“你怂恿他去杀你父母的时候，没想过自己会后悔吗？”
刘潇的哭泣戛然而止，他抬头看向马严凯，张了张嘴，最终说出了一句，“你在说什么？”
张韬他们赶过来的时候，刘潇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
四周警车的声音惊扰着小区休息的人，刘潇的爷爷不一会儿从小区大门走了出来。
马严凯看着他把孙子带了回去，终究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张韬把后面的事情处理完之后，看到马严凯一个人站在路灯下，竟然有一种形单影只的孤独感。
一个东西被扔了过来，马严凯动手接了，是一杯热咖啡。
“大冷天的，都入秋了”张韬圈了圈身上的外套，走近了马严凯，“运气不错，魏志鸿死前没拉你当个垫背的”
马严凯苦涩地笑了笑，“我知道错了，张队”
“打起精神来，这才哪儿到哪儿”张韬喝着热咖啡说道，“我们只管破案，人心，我们管不上”
马严凯顿了顿，还是把兜里揣着的明信片拿了出来给了张韬。
张韬了然一般笑了，“你才发现间隔的日期不对”
“这些明信片不是完整的内容，他销毁了一部分”
马严凯说着，打开了手里的咖啡“原来被蒙在鼓里的只有我一个”
“我原来以为这起案子是刘潇怂恿他做的案，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
听了马严凯的疑问，张韬点燃了一支烟，缓缓说着，“一个家庭复杂的初中生，一个没几天日子的亡命徒”
“我有一个儿子，我们好不容易相认，我却得了癌症”
“我一定想方设法要让他过上好日子，这时候我儿子和我说他的养父对他不好”
“动辄打骂，还故意在学校让我儿子难堪，让我儿子在学校交不到朋友”
马严凯神色认真地听着对方讲话，他仿佛第一次认识张韬一样。
“我忍了许久忍不了了，我要替我儿子解决问题，让他过上正常的学校生活”
“你觉得这个故事，放在魏志鸿身上合适吗？”张韬把剩下的烟掐掉，看到马严凯眼眶瞬间红了。
已经快到早上了，张韬也不催促，只是揉了揉对方的脑袋，一起等着天亮。
第二天刘局看着警局里两个鸵鸟一样的物体，咳嗽了一声。
张韬披着衣服扭个头继续睡，马严凯揉了揉眼睛，抬起头便看到了刘局。
“局长好”，马严凯站起来有气无力地说着，这几天的连轴转已经掏空了他的身体。
刘局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
马严凯看了一眼手表，才六点。抓捕魏志鸿回来的时候是四点，两天里休息了不到八个小时。
“你也睡会儿，没到上班”，刘局嘱咐完马严凯之后，给自己打了一杯水，走进了办公室。
“菜鸟”，张韬喊了一句，马严凯抬起不情不愿的腿往领导办公室走去。
“进我办公室睡，一会儿鉴证科的疯子能把你吵死”，张韬头也不抬地说着。
马严凯看着沙发，好奇地问，“你不睡沙发”
张韬抬眼，一脸疲惫，“关门，别磨叽”
马严凯开心地关上了门，舒服地躺在沙发上，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
马严凯醒来看手表的时候，张韬也睁开了眼睛，他已经调换了十八个姿势睡觉了。
“醒了？”
马严凯听到张韬问，迅速抹了一把脸，“醒了”
“去把结案报告写了”，张韬站起来伸了伸腰，无情地驱赶着。
张扒皮啊，马严凯边走出办公室边吐槽着。
张韬在他走出办公室之后立刻躺在沙发上补眠，睡得不省人事。
林雨薇迎面看到他从张韬的办公室出来并不意外，“听说昨天你们结案了？”
“嗯，魏志鸿死了”，马严凯顾不上和林雨薇多说，“林科，我得先去写结案报告了”
林雨薇了然一般摆了摆手，而后突然停了下来，“之前张队不是问过刘潇和刘建国的血型比对嘛”
马严凯顿了顿，听到了林雨薇的话，“那时候人手不够，鉴证科就我一个，忙昏了头”
“血型比对的时候拿错了样本，把刘建国的血型样本重复拿了两次”
林雨薇不好意思地揉着头说道，“昨天想起来了，重新比对过了，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结果是不匹配的，这是我的失误，要是张队问起来，你记得……”
马严凯怔住了，如果不是这个小小的失误，刘潇一开始也不会跟警局那么快就供出魏志鸿。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推着魏志鸿和刘潇的命运。
而不论是与不是，对于刘潇而言都不重要了。
对于魏志鸿来说，恐怕这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了。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林雨薇看马严凯发呆，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马严凯回了神，指了指里面熟睡的人，“林姐，这我决定不了，里面这人我惹不起”
林雨薇一把拉住准备逃跑的马严凯，“你们关系不是挺好的么，你给姐通融通融，姐请你吃好的”
马严凯吓到脸部变形，“什么时候我跟他关系好了？我这上班没几天”
“啧”，林雨薇低声说道，“就他那个德行，有人愿意跟他一个办公室待着，必然是勇士中的斯巴达，你是我见的第一个斯巴达”
眼看马严凯一脸疑惑，林雨薇戳了戳他，“你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你要搬去跟他一个办公室吧”
马严凯愣住了，他看了一眼领导紧闭着的门，“我是倒数第二个”
“恭喜”，林雨薇拍了拍他的肩膀，“记着姐交代你的事，别让他找我麻烦”
“我”马严凯震惊地看着她，你这是病急乱投医，拿只野鸡当凤凰使。
对方给了一个坚定的眼神，大步流星地走了。
张韬的门慢悠悠地开了，他眼神犀利地看着马严凯，“你们在哪儿不能聊天我门口有钱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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