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贵人又开始夸东方朔,这场仗打得好,立下战功,未来一切都有指望了。
顺着这话,又提到皇后和太子,“这会子他们不知气成什么模样了,他们母子定然以为你们两人会死在南境战场,结果你们风风光光回来了。”
郑贵人很是解气和得意。
润雪越发觉得,郑贵人此时模样确定是猪队友无疑。
她不得不开口:“如今局势尚未明朗,表哥又去世了,我们还是要暂避锋芒。”
好在郑贵人并非无药可救,赞同她:“润雪说得很是,楚合意与谢凛削掉了我们很重要的一股势力,连你们舅舅都被他们欺负。”
东方朔握住她的手:“母妃莫要着急,此仇儿臣一定会报。”
今晚上的庆功宴,皇帝特意邀请太傅作陪。
元冠玉早早梳洗更衣入宫,庆功宴还未开始,太子便派人来召见他,元冠玉去往东宫,发现皇后也在。
三人坐下说话,其余的人全部遣出去,守在门口。
皇后脸色不佳:“实在没想到,三皇子此次居然能在南境战场大获全胜,当真可恨。”
太傅安慰:“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若想想日后如何应对。太子殿下是储君,三皇子即便再能干、再有野心,也名不正言不顺。”
皇后固然心急,却也不得不表示自己现下没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三人说着,又谈及谢凛与楚合意。
皇后的指甲攥入掌心里,她微微咬唇,这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话题。
太子倒是很好奇:“那日我外出视察回宫,见过谢凛一面,的确和我长得有几分相似,为何会这样呢?母后您有没有觉得很惊奇?”
皇后眼神微微闪躲。
太傅便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毫无关系的两个人长得相似,自古有之,不必太过介怀。”
又道:“先前你母后见到他样貌,也很震惊,担心他因为那张酷似你的脸生出野心,故而想将他除掉,奈何谢凛此人实在有些本事,不仅未能除掉他,反而叫他入仕了。”
太子笑了笑:“母后当真多虑,若是一个人仅凭容貌,就能将儿臣取而代之,那古往今来那么多人为权势争得头破血流,岂不都成了儿戏?”
皇后只是紧抿嘴唇,没有回应他。
太傅道:“太子殿下说得有道理,皇后娘娘还是放轻松些。既然现在谢凛入仕,已经是不可挽回的事情,不若就卖一个人情给他,把他拉到我们的阵营来。”
皇后骤然抬眸看向太傅,父亲的意思是,干不掉他就拉拢他?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皇帝初见谢凛之时,虽然震惊谢凛的长相,但是到现在,皇帝也未曾追问过什么。
而她对外宣称,谁敢议论谢凛长相酷似太子,那就是在羞辱太子。
至今外边的议论,少之又少。
或者说,明面上的议论,几乎没有。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能把谢凛拉入自己的阵营,为她和儿子所用呢?
想当年,她留着谢凛一命,是为了让谢凛长大之后,能够辅佐她的太子,只可惜谢凛的长相和太子一日比一日相似,她才下定决心,把谢凛困死在谢家,不让他有机会抛头露面。
没曾想,如今谢凛还是出现在世人面前。
皇后看向太傅:“父亲可有什么好法子?”
“皇后娘娘可还记得,您两次想要对付谢凛时,楚家合意姑娘都做了什么?”
皇后回想了下,立即道:“她不顾生死,挡在谢凛面前……您的意思是说,他们二人互生情愫,彼此爱慕?”
太傅抚着花白的胡子,笑着微微颔首:“正是。所以老臣提议,请求皇上为谢凛与合意姑娘赐婚。他们二人必定感激皇后娘娘您,如此您不仅除掉了强有力的敌人,还能将他们收为己用。”
皇后听得此话,只觉得醍醐灌顶。
“父亲妙计!女儿受教了,今晚一定在庆功宴上,请求皇上赐婚!”
一来可以不用和谢凛为敌,二来可以让谢凛心甘情愿为她和儿子所用,两全其美。
皇后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愉悦放松过了。
她道:“三皇子当初退婚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楚合意那么难以对付。父亲这一招,不仅给女儿解决了两个强劲敌人,还为三皇子他们树立了劲敌。”
东方晔却皱眉开口:“母后,外祖父,我不同意。”
太傅与皇后,皆意外地看向他。
“谢家富可敌国,楚家有三十万兵权,在北境又很得民心,而且如今楚合意与谢凛还做出那么多对百姓有用的事情,百姓很爱戴他们……
“若是他们两人强强联合,即便来日我登基,大启也不会是我说了算,他们夫妇一定会把持朝政,要我听从他们的,这很可怕。”
太傅与皇后相视一眼,觉得东方晔长大了,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东方晔道:“我想亲自求娶楚合意为妻,她是镇北侯的嫡女,又是一品大将军的妹妹,楚家有战功还有兵权,她的身份配得上做太子妃。”
太傅和皇后再次相视一眼,觉得太子这个想法,也很可行。
东方晔继续道:“至于谢凛,他刚被提拔为廷尉,又提出朝廷借贷,如此举动定然得罪无数权贵,注定他的仕途之路不好走,我会时不时地帮助他,让他和我成为兄弟,还怕以后他不为我效命吗?”
太傅忍不住夸他:“太子殿下长大了,学会思考得失了,老臣觉得太子殿下的想法甚好,完全可以这么做。”
皇后也赞同:“楚合意做了晔儿的太子妃,镇北侯府就为晔儿所用了。而谢凛若能与晔儿成为‘兄弟’,那很好。
“若不能,就以楚合意牵制他,楚合意几次为他不计生死,他会为了楚合意一次又一次妥协的,皇儿你只需要耗住楚合意,谢凛必定为你所用。”
东方晔道:“今晚庆功宴上,我便请求父皇给我与楚合意赐婚。”
皇后轻笑:“皇家本就欠镇北侯府一门亲事,三皇子给镇北侯府楚合意造成的伤害,皇儿你去弥补,你父皇会为有你这样的太子而感到骄傲的。”
东方晔摇着扇子,姿态潇洒,神色志在必得。
三人说妥,便各自散去,准备等会儿庆功宴上的事情。
楚合意因为解决了盛京城的巨大水患问题,她与桑农被邀请入宫,参加今晚的庆功宴。
换言之,今晚的庆功宴,不只是为东方朔夫妇准备,也为楚合意与桑农准备。
她与桑农一起进宫,迎面碰见东方朔夫妇,心中觉得晦气,但还是规规矩矩上前行礼。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对方抓住错处。
东方朔夫妇并不知晓,今晚的庆功宴也有楚合意与桑农一份,只认为楚合意这会儿进宫,是故意来分走皇帝对他们的重视。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东方朔看向楚合意的眼神,顿时充满怒火与恨意。
“合意姑娘回镇北侯府这么久了,行礼的姿态还这般糟糕?还是说,合意姑娘不将我和雪儿放在眼里,故意如此?”
东方朔借题发挥,“在我跟前失礼,无妨。但你进宫,难免会遇到其他贵人,冲撞他们可要受罚的。”
东方朔指了个不远处的角落:“去那里跪到天黑,好好练习如何下跪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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