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京。
上官秀成独坐在前院,下人和家眷皆躲在屋中,心生惧意。
一墙之隔,金甲银甲卫士、官家修士、凡俗卫兵,严阵以待。
“哎,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的。”
不知道为何,上官秀成已经喃喃自语了许久,口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他虽然不是上官良亲生,但扪心自问,若没有对方的栽培,他难有今日的成就。
或许是习惯了上官良的管教和命令,一向冷漠,杀人如麻的上官秀成竟然眼角滑落了一滴泪珠。
“咦~~~”
轻轻拂了拂衣襟,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忽然,他腰间玉简震动了下。
取出一看,上官秀成震怒,“你还有脸求助!”
来讯正是马君归所发。
言明君归阁被多人围困,虽然已经开启护宗大阵,但久攻下必破,形势岌岌可危。
嘣~~~
用来和马君归单线联系的玉简被捏碎。
“早就告诉你,齐三星有问题了。你犹犹豫豫,拖延了时机。如今搞得大家一起完蛋,还有脸来讯息求助。”
上官秀成越想越气,按在石桌上的手,稍一发力,将石桌一角捏得粉碎。
随后,他起身前往后院,向上官良禀报。
无论如何,他还是想再搏一搏,尝试改变家主的心意。
当然,此刻的上官家已是瓮中之鳖。
就算隐藏在夏京各处的人马齐齐出动,也不可能逃得出去,因为韩振天在,来再多的人也是枉然。
除非自己这边有12境的修士,可西陵国根本不可能派镇国修士赶来。
那样就和向大夏公然宣战无异了。
就算他上官秀成愿意,身为家主,想着身后不留恶名的上官良也绝不会同意。
与此同时,鏖州,君归阁。
嘣~~~
马君归手中的玉简碎了。
“杂碎,竟然见死不救!”
夏京的状况,马君归如今一无所知。
他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整个君归阁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带头之人,竟是他的老对头,逍遥宗的阿逍。
至于为何如此,用脚都想得出来,定是自己行刺一事败露,对方有了真凭实据,否则绝不会如此大动干戈,直接打上门来。
不过马君归可不会束手就擒。
不仅让人立马打开了护宗大阵,还让长老以自己刚刚闭关,进入忘我之境为由,拖延一时半刻。
这段时间,他求助上官秀成,并询问当下的形势。
可对方回应的方式,竟然是如此决绝。
马君归来到密室一角,探手在墙角一按。
墙面泛起绿光,此处竟有一个小型阵法遮掩。
咔咔咔~~~
墙面错开,一间密室出现。
他迈步进入,看着满满一堵墙的密信,心中感慨。
“上官大人,我为你卖命百载。想不到到头来,你竟然弃我不顾,也休要怪我无情无义。”
这些年来,马君归不光帮上官家杀人。
寻到的天材地宝,也会孝敬对方。
如今的上官良,即将满150岁。
当然,作为回报,马君归也从上官家得到了许多修炼资源,有稀有难找的灵草灵果,还有功法阵法等。
他之所以能创出君字剑诀,就得益于上官家提供的一些功法。
研读后,才有所悟。
“可惜啊,让我出手袭杀百里渊的那封密信留在了夏京,不然只用那一封就足够了。”
给上官秀成传讯的时候,他还发了两道讯息。
一道给齐三星,可到了现在,依旧音讯全无。
不过另一道给马仲林的讯息倒是回得挺快。
“齐三星,你不在客栈,到底去了何处?”
马仲林的回讯上提到逍遥宗的人在,说明齐三星并不是私会逍遥宗了。
他实在不想明白,齐三星在这个节骨眼上去了哪里?
此刻,马君归取出和马仲林单独联系的玉简,眼珠晃动,犹豫许久后,终究还是收了回去。
“罢了,罢了!仲林啊,未来的路为师护不住你了。为师也不想将你拖入这场纷争来,你贵为仙碑九子,不应该受此事连累,声名受损!”
走出密室,看着守在外面的太上长老。
马君归淡笑道:“你们稍等,我去问问。”
话落,马君归已经穿过护宗大阵,来到了外面,悬于半空。
环顾四周来人后,他看向了站在最中间的阿逍。
“阿逍道友,你我虽然向来不和,但你联合诸位道友打上门来,此事也太不合乎规矩了。”
阿逍从椅子上起身,下一霎也出现在半空中。
“有趣,本想给你时间悔改。可事到如今了,你还想遮掩。邓大人,现身吧!”
刚说完,邓锐现身在阿逍身旁。
“马宗主,你夜袭夏京,妄图击杀百里渊大人。虽逃得生天,返回宗门,但恶行总归还是败露。我等奉皇上命令,前来捉拿。
今日,若你俯首就擒,君归阁其他人若不涉及此案,皆可从轻发落。反之,则一律严惩不贷。”
邓锐取出玉简,并用术法将皇令广而告之。
还在强装淡定的马君归顿时面色剧变,双拳紧攥。
此刻的他,恨,非常恨。
一恨,上官家确实抛弃了他;
二恨,皇帝竟然让阿逍作为统帅来抓他。
“如何选择,马宗主?”
邓锐收回玉简,横眉冷眼地看去。
马君归牙关紧咬,青筋暴露,不过如今的他境界已经开始下落,若强行斗法,跌得更快,日后也更难恢复。
“还能如何?这些是上官家要挟我为其卖命的证据。我虽然贵为一宗之主,但也是大夏子民。
皇室重臣的命令,我也不敢违抗。否则,宗门之人没几个有好下场。
既然已经败露,希望诸位道友能网开一面,放我宗门的人一马。”
邓锐接过飞来的储物袋,朝里一探,瞳孔猛震,但终归还是压下了心中火气:“马宗主虽然被人要挟,但始终留有君子之风。”
马君归面色铁青,他最不想听到的就是阿逍的声音。
不过眼下,他必须回应。
“既然是陛下的命令,老夫岂能违抗。待老夫回宗布置下,撤去护宗大阵!”
说完,马君归便消失在原处,返回了宗门。
此刻,君归阁所有人都听到了皇帝的命令,皆面露震惊神色,心惊胆寒。
“宗主,你糊涂啊,怎能如此行事啊?”
有资历老,胆子大的太上长老痛惜道。
“哎,有些事说不清,也道不明。此事因我而起,我会全力承担的,不会殃及你们,撤去护宗大阵吧。”
几人叹息着纷纷前往几处阵眼。
而马君归却露出了一抹阴狠的笑容。
而远在夏京的韩宇,此刻还在修行,对这些事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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