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夜莺保持如今这样就好,

    她对此没有任何怨言,她不能放纵的,夜莺替她去放纵,

    她不能哭不能笑,但夜莺会替她笑,替她享受那一切,

    那么这就已经够了,

    或许一开始,是王父他们,将她推上了这条路,可是从五岁这年开始,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想让莺儿一直能像现在这样,永远都这么无忧无虑,干干净净的世界里没任何血腥争斗,

    那是小夜卿五岁那年最大的心愿,而为此她自己则义无反顾地走上那一条血路。

    因为对她来讲,莺儿不仅仅只是她妹妹而已,

    也是她全部憧憬,也是她对人生的所有想象。

    可她不在了,

    事与愿违,

    夜莺的人生到底没能如她所愿,

    她从前那么想护着夜莺,可她到底没能护住,

    江虞羲也曾想护住夜莺,因为他很清楚,对他来讲,王长女夜卿,是他的人间净土,

    那么对于夜卿来讲,那个孪生妹妹,夜莺,亦是她所憧憬的所有人间。

    所以当初见到夜莺的第一眼,他就已经预感到了许多事,他也品味出夜莺的心痛,

    所以他不忍追问,宁可自己查,宁可深入虎穴一探究竟。

    可为什么,他和小卿这么想护住的人,却到底还是不在了,到底还是没护住?

    江虞羲忽而又是一笑,

    “她留在这人世间的最后一抹牵挂,也就这么不在了。”

    “……大哥??”

    江云庭不知怎的突然就有些不安,他猛然看向江虞羲,却也见江虞羲徐徐一抬眸。

    “她在何处。”

    “那个人,她在何处?”

    江云庭又是一怔,“……什么那个人,哪个人?大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不安地问。

    而江虞羲长吁口气,那神色似乎怅惘了许多。

    “王长女夜卿,已死。”

    “死于六岁生辰,死于十二年前。”

    “若十二年前夜卿当真没死,以她心性,早在三年前夜王府满门皆灭时,她势必率兵而起,她绝不会坐视不理,绝不会任由那些憾事的发生,更绝不会放任夜莺来幽州。”

    “而那个女人来历不明,不但顶替了夜莺的身份,甚至,还谎称她自己,是那位王长女夜卿?”

    神色一顿,江虞羲又问:“……夜莺之死,是否与她有关?”

    “她又到底有什么企图,究竟密谋了多少,背后可有人指使?”

    “而你们几个,”

    他又嗤笑一声,

    可当再度看向江云庭时,那眉眼里,似乎平添了许多冷色,

    “而你们几个,又究竟怎敢?”

    “怎敢,唤那么一个移花接木,玷污了王女之名的女人,为妻主!??”

    江云庭又是一怔,“大、大哥……你,你这是?”

    他下意识上前,伸出的手想扯一下大哥的臂弯,可江虞羲长袖一甩,

    “轰!!”

    江云庭被他猛然掀飞,那高大的身体撞穿了一面墙,也惊动了门外的李铭鹤等人。

    “东家!怎么了?”

    江虞羲又定了定神,而后又再次一吐心中浊气,

    他徐徐一步,又云淡风轻地一抬手,

    “锵!”

    李铭鹤腰上挂着一把偃月长刀,就这么被他拔了出来,

    长刀出鞘之时,一片寒芒刺骨,却是冷彻人心的冰寒之色。

    江云庭按了按胸口,他狼狈的从满地的碎砖尘土,与那坍塌的土墙中爬了起来,

    可当抬头一看,却立即一脸惊恐。

    “坏了!”

    “大哥,停下,住手!你想干什么?”

    “那是妻主!那是王……那是妻主!!使不得,使不得!”

    “老四会跟你拼命,六儿会哭!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江云庭心急如焚,他连忙飞扑过来,可谁知竟然扑了一个空,

    当抬头一看,却只来得及看见一片雪白衣角,

    如仙人临尘,却满身杀伐,

    然而这一幕却令江云庭心颤不已。

    “艹!!”

    他二话不说,连忙奋起直追,同时急匆匆地从怀里掏出一只木哨,

    鼓足了劲儿用力一吹,

    “唳——!”

    这木哨曾用于示警,犹如以前的江氏宗族,每当有妻主娘子出行时,只要有人撞见,皆会吹响木哨通知其余族人,

    又好比之前磐石村曾被人灭村,当时二哥和六儿留守在磐石村外,二哥也曾携带一支用来示警的木哨,

    而此刻这哨声响起,顷刻之间,便已传出了很远很远……

    可江云庭大概这辈子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这哨声,竟然会因此而响。

    …

    “慕大人!此事当真?”

    “竟有人如此胆大包天?”

    “那人竟敢易容仿妆成您的模样,还调走了一支精锐兵力?”

    “当真是猖狂至极!”

    此刻,言卿这边,

    江云庭走后,集秀营的那些军士便已陆续集结,而今聚拢在她前方的兵马已足有上千,

    而那些军士正在义愤填膺。

    小五江隽意转了转眼珠儿,时不时地朝言卿这边望来一眼,

    心说,贼喊抓贼,玩得漂亮!

    哈,

    这位言妻主还真是有趣儿,跟在这人身边,似乎总有看不见的乐子,

    啧啧啧,这些乐子平时就算几年下来都未必能碰上一回,尤其自己家中那几个,

    那些兄长,还有六儿,以后也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

    会打起来不?

    真是越想越心痒难耐,

    “咔咔咔咔咔,”

    江隽意剥了一堆干壳花生,悄悄转身背对众人,然后拼命地往嘴里塞塞塞,再嘎嘣嘎嘣一顿嚼,

    满嘴全是浓郁的花生香,

    可就在此时突然听见一阵熟悉至极的哨声,

    江隽意神色一怔,

    “唳!”

    “唳!”

    “唳!”

    接连三道哨声,且那哨声还在由远而近,

    “不好!”

    三哥不是去找大哥了吗?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顷刻之间脚踩轻功,只一眨眼而已就已来到了言卿身旁,

    同时伸手一扯,将言卿拽至自己的身后,同时满面的凌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像是在防备着什么,

    显然已是处于高度紧张。

    而与此同时,言卿也已徐徐抬眸,

    “大哥,住手!!”

    她看见远方,

    江云庭如飞檐走壁,一路追赶着前方那一道出尘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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