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模样似乎净过手,指尖水迹尚未干,
如今松开挽起的袖子,一边与商号管事李铭鹤对话,一边朝他们这边走来,
当抬头一看,瞧见了言卿时,他笑了一声,“醒了?”
“嗯,醒了。”
言卿点了点头,但也突然有点拘束,有点不自在,或许是因昨夜那些事而起,
因那个怀抱,因他所说过的那些话,因那时,那份……稍为亲密的模样。
江虞羲也只一笑,“正好,也该开饭了,饭菜还热着。”
他神色自然,而言卿见了这,也愣住一下,旋即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心底那几分不自在竟是烟消云散了。
他待她的态度更好似那种相处多年的挚交好友,虽然让人感受到温暖,但并无多少沉重的暧昧,
虽然让人看不透,却也让人很安心,很放心,正如言卿此刻的感受。
…
江斯蘅说他大哥手艺好,那可真不是吹的,
等他们几个来到这边时,就见小五蹲在桌子边,两手把着桌子,只露出一个脑瓜尖儿,
可那贼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些热腾腾的饭菜,哈喇子都快馋出来了,
有好几次甚至急得想直接上手抓,可大哥在家时,向来大哥先动第一筷子,大哥不在了,则是要等妻主先动第一筷子,
总之人还没来,不论多馋他都得忍住,拜这所赐他直接吞了几大口口水。
终于见了人,他立即高高兴兴地站起来:“妻主来来来,快坐下,快吃饭,”
十分殷勤地鞍前马后,亲手拉开一张椅子,让自家妻主坐于主位,
一扭头见他大哥似笑非笑,又急忙如法炮制,“坐坐坐,大哥也坐,”
而六儿本是恬淡垂眸,见大哥的位置在妻主左侧,他十分自然地走过去,就比他四哥快了那么一点点儿而已,神色贼自然,稳当当地坐在了妻主右边的位置上。
江斯蘅:“??”
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本来是想自己拽凳子的,可是六儿已经抢先坐好了,
他似乎是有点发懵,又僵硬着举起手抓抓后脑勺,
“啊这,”
咋感觉好像有哪儿不太对劲?
以前是真没注意,
但以前在青山那边,在梧桐小院吃饭时,他总是坐在妻主身边,而妻主另一边,通常都是被二哥霸占着,
这还是头一回,这位置居然变了?
“四哥这是怎么了?是还不饿吗?”小六儿恬静地弯起唇,柔柔笑着朝他望过来,
同时拿起一只小盏,为妻主夹了一些酸甜清爽的开胃佳肴,
虽然桌上的饭菜没有那道醋溜白菜,但妻主其实喜欢吃那些酸酸甜甜的东西,他甚至还看见一盅山楂酿,
这应该也是大哥特地为妻主准备的,于是就顺手拿过来摆在了妻主的手边上。
江斯蘅看着那神色极为自然的江小六,就觉得有点想不通,脑袋瓜子跟打结了似的,
“噗嗤!”
小五在边上看着,一捂嘴,偏过头偷着乐,
总之这顿饭吃得江斯蘅云里雾里的,屁股底下跟长了针似的,坐在妻主对面儿,瞅着他大哥时而侧首与妻主对话,而小六儿则是忙着为妻主倒茶、添水、布菜,人家是一片岁月静好的,
可他这心里头咋就这么不得劲呢!??
他心气一沉,又盯大哥六儿瞅了瞅,似乎暗暗地磨磨牙,总算是明白了什么。
果然!
还是得抢!
下回他也抢!
心疼弟弟归心疼弟弟,但上手抢人,抢位置,这可绝不能含糊!
江斯蘅闷着脸,捧起了饭碗疯狂扒饭,而一旁江小五则是两眼亮晶晶,
开开心心地给他自己夹了个鸡翅膀,啃的那叫一欢实,
可高兴死啦!(▽)
…
饭后他们这些人重新易了一遍容,
言卿依然顶着慕婉清的那张脸,但昨天慕婉清那些人手,虽然被江云庭雷厉风行地解决了不少,但其中也有一些是被拖到暗处解决的,没让任何人发现,
那几人的身份便正好由他们哥几个顶上。
“脔宠!??”
江斯蘅被小五按在凳子上易容时,本还因为那顿早饭而闷闷不乐咬牙切齿,
可一听小五分配身份时,他立即就两眼直冒光,
“哎嘿,那姓慕的玩得怪花的?”
啊哈,看来那人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江斯蘅双臂环胸,坐在那儿直点头,一看就知对此满意得不行,
然而小五拿起一盒胭脂,嘴里含着一块儿桂花糖,莫名其妙地问了句:“你傻乐什么呢?”
“啊?”
江斯蘅一懵,
小五江隽意说:“虽然那慕婉清身边确实有几个脔宠没错,可你这体格不行,太高了,”
“等下要把六儿画成那个脔宠的模样,至于你?”
小五又上上下下一打量,“你这个头太高了,与你身形相似的虽也有一个,但那人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平日主要负责集秀营内的巡防工作……”
“啊!??”
江斯蘅又一懵,
而六儿坐在一旁,闻言悄悄瞄过来一眼,又浅浅地悄悄弯了弯那双清澈水灵的杏眼,
“那那那,那你呢?你跟大哥呢?”
小五挖出一坨深色的胭脂糊在江斯蘅脸上,涂黑了江斯蘅整张脸,
他仿佛是随口一说,“哦,这就不用你操心了,那慕婉清之前还养过一名画师,我等下伪装成那画师的模样,”
“至于大哥……”
小五又回头一看,见大哥一副慵懒模样,斜倚在房门旁,正垂眸与那位言妻主对话,
这二人之间,似乎有着很深的羁绊,分明大哥也才刚归队不久而已,但论起进度,似乎走在了所有人的最前面,
就连四哥都有点比不上大哥了,那两人之间似乎有种旁人难以深入参与的氛围,
小五说,
“侯府曾经送给慕婉清一名夫侍,那位宠夫与大哥身形相似,且平时也总是穿成一副白衣模样,大哥只需占住那位宠夫的身份便可。”
江斯蘅:“……”
琢磨来,琢磨去,忽然就拉长脸,
“为啥你们一个是脔宠,一个是画师,一个是什么宠夫?”
“就我这么不合群!?就我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就我是个离妻主最远的身份?”
“江小五我告诉你我最近也妹惹你呀!你皮痒了你直说!不带像你这么欺负人的!”
江隽意:“?”
见他四哥一脸忿忿直接无了个大语,“你以为我像你?”
满脑子除了妻主妻主就没别的了?
“要怪就怪你自己个儿太高腿太长四肢太修挑,与你身形相近的就那么一个!”
“闭嘴给我坐好,别耽误我干正事儿!”
他也是有脾气的,损了他四哥一通,而他四哥继续一脸憋屈个不行,
那,他就寻思着,
也不是他自己乐意长成这样的啊?
他也想当脔宠,也想当宠夫!凭啥就他是个破侍卫啊?
他不干!
可是,一瞅妻主,一瞅大哥,又瞅一眼正拿起黑笔为他描眉修饰轮廓的江小五,
江斯蘅:“……”
呜呜呜呜呜太欺负人了!
毒蛇猛嚎,疯狗嗷嗷!
…
近午时分,来自神威侯府的那些人马终于上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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