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虞羲又是一笑,

    “正君审我,若是为那破解之法,恐怕是白费苦心。”

    “我江家嫡系一脉的血统,生来便可克制信香,这骨血之中的事情,早在数千年前就已注定,此事乃无解,正君也无需再追问。”

    萧长慎脸色一冷,而此时言卿已走至一旁,

    江斯蘅、江隽意,这二人已悄然退出了牢房,小六儿江雪翎被这二人护在身后,

    趁着江虞羲吸引几人注意时,言卿抬起了手,忽然按下一旁的机关。

    “轰!!”

    沉重的石门骤然砸落。

    石门之内,是萧长慎,与他所带来的两位娘子。

    石门之外,则是江斯蘅、江隽意、江雪翎,以及来自六福商号的李铭鹤等人。

    几乎在石门落地的同时,李铭鹤等人顷刻远离,头也不回便立即向外狂奔,

    小六江雪翎则是盘膝坐地,那张“登仙琴”横置于双腿之上,

    “铮!!”

    当琴音奏响,隔着石门传递而入,竟是如金戈烈马杀伐果断。

    《列阵曲》!

    “你们?”

    浣儿娘子脸色一变,她噌地一下拔出长刀,同时便要释放信香,另外一位娘子的反应也不慢,她怒叱了一声:“慕婉清!你胆大包天!”

    说罢她便要拔刀斩向言卿,

    可就在此时,

    “轰隆!”

    看似上锁的牢笼被人掀翻,江虞羲一跃而出,那一抹白衣犹如鬼魅,冰冷的手直锁那名娘子的咽喉,

    而在《列阵曲》的干扰下,那名娘子突发惨叫,只是在被锁喉的同时,随着一阵骨骼断裂的声响,这份惨叫也是戛然而止。

    同一时刻,言卿也已迅速出刀。

    浣儿娘子的信香已全面释放,她不慎吸入了一些,那是珍品信香,比起寻常妻主的凡品信香还要更具威力,

    脑海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汹涌,一些模模糊糊的画面一闪而过,

    双子峰上,梧桐树下,漫天晨曦,那个身着白衣的少年,眉眼温和面带浅笑,用那双温柔的手将她托举而起……

    只是来不及细想,

    “嗖!”

    她闪身至浣儿娘子的身后,一刀抹喉。

    “!”

    浣儿娘子至死都不能瞑目,像是深深震惊,质疑,不敢置信,

    而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似乎也不过一刹那,

    两位娘子已毙命,

    石门之内残余几分信香,

    而那轮椅之上,萧长慎下颚一绷,面沉如水,一瞬那神色便已是阴沉至极。

    “好,好,好!!”

    他牙关紧咬,这突发变故似远超他预料,那毒蛇般阴狠的视线看向言卿二人,

    可就在这时,见他指尖微动,言卿瞳孔一缩,

    “江虞羲,当心!”

    世间男子有信香,妻主娘子可透过自身信香来感知对方的情绪,

    这萧长慎此前一派深沉,身上熏染着浓重的紫檀香,这些紫檀香干扰了言卿的判断,

    但此前这人看似平静实则慎重,但就在方才那么一刹那,这人的情绪完全变了。

    荒谬!

    滑稽!

    可笑?

    讥讽!

    甚至还带着那么三两分的狠劲和嘲讽,分明已死到临头,可他竟丝毫不慌,且就在这么一刻他所释放的信香,竟是充满了杀意。

    言卿想也不想,忽然扑向了江虞羲,而江虞羲只一番轻怔,便敞开怀抱接住了她,

    他踉跄着后退了数步,双臂紧紧收紧,环住了言卿的腰肢,

    而后又长袖一甩,内力在此刻荡开,

    同一时间,萧长慎一把扯开身上的引信,

    “你二人定必死无疑!我侯府大军势必血洗!”

    那萧长慎仿佛在赌咒发誓,随后便是一声轰然巨响,引信一端在萧长慎身上,另一端连接轮椅底部,

    轰然爆炸,所掀起的气浪余波叫言卿气血一阵翻腾,可见已是受了内伤,

    而江虞羲脸色丕变,

    一刹那便已冰冷了神色,他迅速转身,紧紧地将言卿按在了怀中,崩塌飞溅的碎石砸落他背上,

    这牢房之中已是鲜血淋漓,

    一些皮肉碎片落在言卿脚边,言卿定了定神,刚要定睛查看,

    就听江虞羲忽然道,

    “不对,”

    “这不是萧长慎!”

    言卿:“?”

    猛地一回首,

    爆炸余威散去时,就只见之前那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已被炸得四分五裂,许是因炸药余威的冲击,一张残破的人皮面具翘起了边角。

    言卿三两步冲上前,一把扯下这张染血的人皮面具,底下竟是一张瘦削的面孔,而这张脸言卿见过!

    之前萧长慎来集秀营时除了两位娘子外,也曾带过几十侍卫,这人便正是其中之一,

    又忽然想起在来这处牢房时,萧长慎那一身水汽,长发湿润未干,似乎曾沐浴,一瞬电光火石她便已想通了一切,

    偷梁换柱!

    此人不是萧长慎,那萧长慎人呢?

    难不成?

    “妻主!大哥?”

    这石门之中的爆炸也震惊了门外众人,江斯蘅连忙冲了过来,六儿也立即起身,而小五江隽意则是眉头一皱,飞快地从袖中取出几瓶用来疗伤的丹药。

    言卿长吁口气,她看起来还好,只是脸色苍白了些,

    立即按下石门开关,当石门升起,门外几人一股脑地涌了进来。

    “怎么回事?”

    “萧长慎死了?”

    “妻主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江斯蘅急得团团转,六儿也脸色发白,小五江隽意则是二话不说,只瞟了一眼言卿脸色,便飞快地取出一粒丹丸赶在言卿开口时塞入言卿口中。

    “疗伤用的。”

    说完他便匆匆走向江虞羲,“大哥,你如何?”

    江虞羲摆了摆手,“无碍。”

    而后又看向言卿,言卿也回过头来,“萧长慎若不在此处,那恐怕是已回女侯那边。”

    “事态失控了。”

    那人当真阴险,也太过谨慎,而方才那声爆炸弄出的动静定然不小,那声爆炸的初衷并不是为了重创言卿和江虞羲,恐怕是为了借由声响来向萧行慎示警。

    “这破地方太不结实了,走!先离开再说!”

    江斯蘅突地一把搂住了言卿,将言卿整个拦腰抱起,小五江隽意也飞快地冲向了六儿,胳膊底下夹着六儿的古琴,扛着六儿就紧跟在四哥身后往前跑,

    江虞羲则是一脸思量,又原地沉吟了片刻,这才长吁口气。

    与此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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