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所以一切都来得太快,
十字弩的箭矢破空而行,顷刻之间,
“姨母!!”
第一箭,命中了那位刘夫人的肩膀,第二箭,射穿了刘夫人的腿,而这第三箭,则是飞快调转方向对准了濮阳忻。
“啊啊啊啊啊啊啊!”
二人的惨叫声立即响起,同时言卿低声一喝:“江云庭,动手!!”
此时此地,人是不少,那些妻主娘子的信香是个麻烦,城主府的上百护卫也在虎视眈眈。
但只凭江孤昀一人或许无法全身而退,但言卿是妻主娘子,她直接一步窜出,凌厉的手刀劈昏那些释放信香的娘子,而江云庭则立即杀向那些城主府的护卫们。
期间有枯黄的叶子,携劲风而出,却是例无虚发,每一片叶子所带走的,皆是一场人命的收割。
废话什么!?
那刘夫人一看就是个玩心计战术的,可她万万没想到,她这边玩心计,言卿跟她玩武力,甚至都懒得回应什么,直接就在此开杀!
“你,你!你!?”
刘夫人已瘫倒在地,肩膀和腿上的伤口血流如注,而言卿已劈昏了其余娘子,冷着脸直奔她而来。
又冷冰冰地瞥了她一眼,旋即甩手便是狠狠的一耳光!
又忽然薅住她满头长发,哐地一声狠狠掼在了地面之上,
一瞬便已叫那刘夫人流了满脸血,但没等她反应过来,忽然又是一脚。
言卿的力气向来极大,想当初,最初与小六儿江雪翎相处时,总觉得那人太脆,平日收着些力气,不敢太用力,像是生怕力气大点儿就会将那人弄碎。
可这么一份骇人的力气,每当收拾那些为非作歹的妻主娘子时,也总能如虎添翼。
如今这一脚踹出,砰地一声,竟然震碎了那刘夫人满口牙,使她整张嘴都已血肉模糊,人已经半死不活一副晕厥模样。
而做完这些言卿又猛地一转身,她走向那位少城主,濮阳忻。
“姨母!姨母??”
之前言卿射出三道箭矢,这最后一道箭矢早已刺穿了濮阳忻的肩胛骨。
他此刻着实有些慌,像是没了主心骨,这位桀骜的少城主平日横行无忌,也全是因她有着一位好姨母。
可此刻刘夫人成了那样,显然他的靠山已被扳倒。
而言卿一把扯起他衣襟,将他整个人从地上薅起。
“你们,”
“你们这些人,”
“到底都对他做了些什么!?”
此刻正协助江云庭清场的江孤昀微微一怔,下意识回首,就见那位妻主眉眼之中全是冷煞,
他一时有些愕然,
莫说是他,就连江云庭也愣了一愣,然后反手一刀斩了一个从他身后扑来的城主府护卫。
而言卿心里其实憋着一股火。
从她见到江孤昀的第一眼!
看见江孤昀那一身血,那肩膀上的伤,那腿上的伤!
可比起这些皮肉伤,最令她恼火的,是之前惊鸿一瞥时,隔着很远,瞧见那人满身凄寂的模样,那眉眼仿佛陷入冷寂的深渊之中,
那种崩坏,那种毁灭,她曾见过。
当初二人初见,江孤昀从刑狱出来时,即便清冷如雪,淡然遮掩,可她依然能感受几分。
她也从江虞羲身上看见过类似的东西,比如前阵子,深夜之中,打从钟山集秀营相遇,那江虞羲就一直一副宽容纵容的模样,和煦至极,
仿佛不论什么都能包容,人看起来甚至没多少脾气,一身的潇洒,随意,他仿佛不论什么都能依她。
可那天夜里那人却暴露出强势的一面,隐隐的癫狂,让心底那些偏执显露出来。
该说他们不愧是亲兄弟吗?
家里已经有了一个疯的,一个不正常的,
而言卿甚至不敢想,倘若今夜她没来得及赶来,那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另一个江虞羲?
崩坏毁灭到一定程度,自身都已经碎了,执拗地寻求着心中的那份信念,哪怕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
而那已经算是一种很好的结果,但凡出点什么岔子,
但凡她来晚了,那等待她的会不会是一具尸体?又或者稍好一点,重伤残缺?
言卿已经说不清如今是急还是怒,可心里又隐隐地发着热,
因为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江虞羲的偏执,或许是出自童年过往,因年少时的一些事,一直活在过去,戴了八万度滤镜,兴许是过于美化了她,也或许是并未美化,但总归那份偏执是因从前而起。
言卿可以确定若真有一天遭遇了什么危机,倘若她与江虞羲只能活一个,她一定是最终活下来的那个,那个人为了她是真的可以不顾一切,
没有什么不能牺牲的,也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甘心赴死,愿为她赴死,一旦没了她,世间所有都将再无意义。
而江孤昀呢?她以为江孤昀更清醒更冷静,行事也更加稳妥,心性也更加稳重。
当初他从刑狱出来,之所以那般崩坏,是因他以为江虞羲和江云庭已经死了,整个江氏宗族朝不保夕,小五江隽意当时也半死不活。
可如今呢?那些人还健在,全部朝好的方面去发展,
可他依然崩坏了,
而这一次就只是为了一个人,为了言卿。
他已经有了江虞羲的那种倾向,或者该说,他已经成为另一个江虞羲,
甘之如饴,也已经把她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比他自己都重要,
也是因为这份“重要”,所以才禁不起任何刺激,哪怕只是一个虚假的谎言,他都无法去承受。
…
“妻主……”
江孤昀望着那边,下意识地唤了一声,
然而言卿忽地一扭头:“你闭嘴!”
江孤昀:“……”
心底涩然片刻,又微微后退了半步,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位妻主如今正处于盛怒之中,而江孤昀思量片刻又一阵哑然,
那份怒火应是因他而起,那一眼之威也好似在说,先给我闭嘴!回头再收拾你!
可他想着想着,又忽地一弯唇,但又立即遮掩一二,一副温驯垂眸,静等责罚的模样。
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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