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锐武阴柔的脸庞此刻黑得可怕,他偏不信这个邪,又抢过暗器朝着林媚儿不断扣动扳机。
林媚儿张着嘴,已经放弃挣扎了。
暗器没有使出来,方锐武转头阴鹜地盯着赵云舒,咬牙切齿道:“五妹,你耍老子?!”
“我怎么敢耍大哥!”赵云舒抓了下脑袋,嘶了一声,走过去拿过枪翻来覆去观察,“不应该啊,难道这武器认主?”
说着又朝林媚儿身后的石柱开了一枪,石柱立马粉碎。
“……”
方锐武眸中风雨欲来,拳头背上青筋凸起。
无念端着酒杯感叹,“此暗器,世间一绝。”
林媚儿撇了撇嘴,对暗器再没有肖想之意,认主的玩意儿,她不稀罕。
赵云舒尴尬一笑,“大哥,五妹也没想到它会认主……反正我都加入青狼帮了,我的就是大家的,下次再有行动,我必冲锋陷阵,义不容辞!”
“哼!”方锐武拳头一松,彻底死心,甩着卷发回到座位上。
方才他看得一清二楚,赵云舒的确没有耍小把戏。
既然暗器不能归自己所有,那便把人同暗器一起收进帮派。
即使赵云舒的话半假半真,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心甘情愿为自己做事。
方锐武瞥了眼静坐的裴瑜,听说她还有个女儿,那便一起抓来!
心中已有计较,他的脸色终于好转了不少,“也罢,既然五妹做了保证,今后她便是你们五当家,我们不在时,你们必须听她调遣!”
众兄弟们举着酒杯,酒坛一阵高呼。
“五当家!五当家!”
“五当家!五当家!”
……
他们都见证了暗器的厉害,心中已对五当家佩服得五体投地,有个这么厉害的人加入帮派,今后青狼帮一定会成为天下第一帮!
赵云舒:你们想多了。
今夜,大家玩得很尽兴,每人都与五当家喝了一回,一直吃喝到临近子时才罢休,所有人都醉醺醺回房睡觉了。
只剩下动物骨头和酒坛散落一地,一堆火星被风带到半空燃烧殆尽。
赵云舒晕乎乎被人搀扶到无念隔壁房间,衣裳都没换便蒙头大睡。
等到夜深人静,她才睁开冷冽的双眸,翻身坐起在黑夜里观察这间屋子。
华丽说不上,但比一般酒楼中的特字号好太多,看来方锐武真把她当自己人了。
赵云舒揉了揉有些疼的太阳穴,就算她酒量极好,也抵不消四五百人轮番敬酒。
轻轻走到门边,手刚搭在门捎上又立马收了回来。
内力了得的无念就在隔壁,她一出去便会被逮个正着,不能冲动。
赵云舒轻手捏脚倒回床上,呆呆望着屋顶,脑袋里全是裴瑜哭肿的眼睛,心口一阵刺痛。
不能再想了,赵云舒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子时一刻,魏延舟终于在竹林等来了线人。
线人长着一张极为平凡、丢在人群里都找不着的脸,“吴戈见过主子。”
“不必多礼。”魏延舟将他拉起来,“村民们怎么样?”
“他们都被关在西边柴房内,暂时无恙。”
“对了!”吴戈严肃地凑近魏延舟,“帮里刚收了位五当家,是个妇人,她的暗器十分厉害。”
魏延舟一愣,“五当家?”
随即笑了,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迷药交给吴戈,“你把这药交给赵云舒,也就是那个五当家。”
“那妇人竟然是……”吴戈领会到他的意思,把迷药小心揣进怀里,“属下回去便找机会给她。”
魏延舟道:“你告诉她,此迷药无色无味,专为无念准备,只要他倒了,其他人便不足为惧,明晚祭祀仪式前务必成功,以烟花为号,我们立马上山围剿。”
为了这份特制迷药,顾昀跑遍了三个州才找到毒医圣手,花下重金买了此药。
迷药融入水后,就连宫里的太医都察觉不出来,更别说医术一般的大夫。
“当然,此药足够迷晕上千人,若她能做到,再好不过。”
“属下明白。”
接头后,吴戈揣着迷药来到云梁山北面悬崖,拉着绳子使用轻功登上山峰,眨眼间便悄无声息回到青狼帮,即使是无念也不易察觉。
若赵云舒看到他出神入化的轻功,又会惊叹这是一位高手。
第二日,等阳光从窗桕洒入屋内,外面闹哄哄时,赵云舒才睁开毫无睡意的眼睛从床上起来,打开门后故意在门边伸了个懒腰。
这时,有人端着托盘走过来,“五当家,小的给您送早饭来了。”
赵云舒懒洋洋瞥了眼五个肉包子和粥,指向屋内,“放在桌上吧。”
吴戈擦过赵云舒的肩时,停顿了一下,“这肉包子是三当家的拿手绝活,五当家可要好好尝尝。”
说完,吴戈将饭菜放在桌上,对赵云舒笑了一下后,转身走了。
线云舒盯着他远去的背影,直觉这人不对劲。
转身看向肉包子,抬步走进屋内关上门。
来到桌前把肉包子一一掰开,在最下面两个肉馅里终于发现了一张纸条和指节大小的药瓶。
赵云舒展开纸条:迷药应付无念,亦能晕上千人,祭祀仪式前成之,烟花为号。
看完后,她将药瓶藏在怀里,又把纸条塞进嘴里,啃了口肉包子嚼吧嚼吧,端起稀粥几口喝完。
昨日听方锐武提过一嘴今晚的祭祀仪式,以人血安亡魂,亏他们想得出来!
吃过早饭,赵云舒摸着肚子走到院子里,一眼便看见秋千上换了锦缎衣裳的裴瑜,还有推着他玩的林媚儿。
林媚儿看见了她,故意大声刺激,“瑜儿,好不好玩,娘推得还合适吗?”
裴瑜直直盯着不远处对他眨眼睛的娘,轻轻点了下头,“好玩。”
虽然他们不让自己靠近娘,虽然不知道娘要干什么,但他明白只要自己乖乖听话,就不会给娘惹麻烦。
他会很乖,会配合坏人。
林媚儿见他回应了自己,开心得俯身在他细嫩的脸庞上猛亲了一口,“瑜儿真乖,喊声娘听听。”
裴瑜轻轻皱了皱眉,还是扬起嘴角甜甜喊道:“娘!”
“哎呀娘的乖宝贝儿!”
林媚儿一把抱起裴瑜,兴奋得荡着他转圈,脸上笑开了花,眼角却逐渐湿润。
年过三十,这还是第一次有小孩喊她娘。
以前带回来的孩子不是吓得直哭,就是骂她坏人,不及林瑜万分之一。
她终于当娘了!
赵云舒走近两人,将林媚儿眸中的感动看在眼里,心想也是个苦命的女人。
但她不值得同情,苦命就该上山当劫匪?
苦命不是你变坏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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