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快速吃完饭,便躺下休息了。
等到第二日天将亮,赵云舒和裴元青一人抱着个孩子坐上马车,又启程。
清晨的风还是凉爽的,可随着太阳出来温度升高,风渐渐变得温热,赵云舒拿出帷帽戴上,勉强能遮住刺眼的阳光。
正午时分,温度达到三十七八度时,官道上空无一人,她才把墨镜拿出来戴上。
又从空间取出放在冰箱里冰镇过的灵泉水,拿给裴元青和孩子们喝。
灵泉水一下肚,体内的暑气很快就被抵消,凉爽无比。
裴元青盯着杯中的清水陷入沉思,昨日赵云舒也拿了此水给他们喝,喝下去之后便觉得浑身舒畅,所有疲乏都消退。
而今日同样的水同样的用处,他便确定此水并非一般泉水。
不过此水从何处来,他不会去询问,装作不知道就好了。
“吁~”
狂奔的马车突然停下来,裴元青失去平衡,身子猛然向前倾去,茶杯脱离手掌撞在车壁上四分五裂。
裴瑜裴悦控制不住身形,同时扑倒在裴元青身上。
他赶紧扶孩子坐好,紧张地检查他们身体,“你们有没有没受伤?”
“没受伤。”
裴瑜裴悦同时摇头,白里透红的小脸蛋因受惊只剩下苍白。
裴元青松了口气,转而一脸凝重地推开车门,“外面出……”
“哐当!”
话还没说完,马车外不远处突然响起刀剑相撞的声音。
裴元青随着声音望去,赵云舒正被三十多名蒙面人围攻,她手中还提着个……老头儿?
没错,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
裴元青一边保护着孩子,一边紧张地盯着忽上忽下的赵云舒,生怕她受伤。
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她身边倒下的黑衣人越来越多,她仍游刃有余,这才没那么紧张了,便坐在车前认真保护儿女。
“小丫头,你能不能换个地方提着,老朽我快被衣领勒断脖子了!”
老头儿被人提着后衣领,一张老脸憋得通红,但那双眼睛仍炯炯有神,用余光瞪着赵云舒。
这丫头忒不礼貌了,行为粗鲁不说,还不尊敬老人!
“少废话!”赵云舒一刀插进黑衣人胸口后又迅速抽出,鲜血喷溅而出,她将老头儿挡在身前,血洒了他一身。
看着胸口一片猩红,老头儿顿时气急败坏,四肢挣扎起来,“哎呀老朽的蚕丝袍,千金难求呀,好你个死丫头,快赔我衣裳!”
赵云舒被吵得不耐烦,又将老头儿换了个手提着,“再废话我就把你交出去!”
老头儿顿时慌了起来,老实被提溜着不敢再乱动,“别别别,老朽不吵你就是。”
连续逃亡了五天,身体早就疲惫不堪,如今终于有人救自己,他才不敢作,怕作跑了恩人,自己命丧黄泉。
没有蚊子在耳边嗡嗡叫,赵云舒手起刀落,很快解决了所有黑衣人。
松开老头儿,她蹲下去检查黑衣人的身体。
老头儿得到自由,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喘息,看着她的动作不屑一笑,“别找了,这些人是死士,身上根本没有印记。”
死士?
赵云舒放弃寻找,忽视老头儿往马车方向走去。
老头儿瞪圆眼睛,盯着她的背影十分意外,这丫头竟没向他索恩?
是没有认出他,还是真的路见不平?
不不不!
想他堂堂毒医圣手盛名在外,怎会有江湖人士不认识自己!
很想搞清楚赵云舒到底属于哪一种,老头儿跟了上去。
听见身后脚步声,赵云舒眼底闪过一点锐光,转身用短刃指着他,“警告你不要再过来。”
眼前老人虽头发和胡子都白了看上去七八十岁,身姿却依旧挺拔,风骨犹存,有种超脱世俗的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方才决定救他,也正因为此。
望越城正缺能人异士,她需要老头儿这样的能人,但也知道越是脾气古怪刁钻的人,越讨厌阿谀奉承,想让他对你感兴趣,那就是漠视。
这种人不能舔,得让他心甘情愿舔你。
看吧,她的方法奏效了。
“你跟着我干什么,黑衣人已经被我杀光,你可以走了。”
老头儿瞪着眼珠子,试探问道:“小丫头?你当真不认识老朽?”
“不认识,快快离去。”赵云舒收回短刃,冷冷白了他一眼,“再靠近,我不介意连你一起杀了。”
老头儿不想承认世上真有人不认得自己,急得自报家门,“我乃黄丰子。”
“疯子?!”赵云舒上下扫了他一眼,对这个名字十分认同,“看上去的确有些不正常。”
随即挑了挑眉,“巧了,我以前也疯过,你我还挺有缘。”
老头儿气得直跺脚,白胡子一翘一翘的,“我不是疯子,是三横一竖的丰!”
怎么所有人听见他的名字都是一个死出,真气死他了!
“哦。”赵云舒表现得毫无兴趣,最后凝了他一眼,快速坐上马车。
“驾!”
马鞭一扬,马车瞬间从黄丰子身边擦过,扬起的灰尘将他紧紧裹住。
等黄丰子挥散尘灰,马车早已不知所踪。
“哼,跑再快也能被老朽追上!”
话落,挺拔身姿消失在原地。
没一会儿便追上飞奔的马车。
黄丰子露出一抹邪笑,放风筝似的离马车忽近忽远。
听见身后划破风声的极小波动,赵云舒便知对方已成功上了她的套。
追逐戏码在大片桦树林中上演,赵云舒时而加快速度,时而放缓速度。
身后之人也不急着追上去,始终保持一定距离跟着。
裴元青一直安静观察着赵云舒,见她频繁往左侧方向偏头,便知身后有人跟踪。
方才的情形他看得很清楚,跟踪之人应该就是被她救下的老头儿,黄丰子。
他的名气似乎很有威望,不然也不会问出赵云舒认不认识他这句话。
可她已经说了不认识,为何对方还紧追不舍?
裴元青实在好奇,没忍住问了出来,“他为何一直跟着我们?”
赵云舒靠着马车,一脚悬空在马车外,一脚翘在马车上,嘴角微微倾斜,“估计不相信这世上真有不认识他的人吧,自负之人往往最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老头儿还是太年轻了啊。”
“老头儿年轻?”裴元青听不懂,但仔细咀嚼这句话,慢慢便明白这应是赵云舒计策中的一步。
欲拒还迎,引鱼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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