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舒几人简单吃了早饭,戴好装备,特意让士兵将小腿全副绑上绷带后,便整装待发了。
秋珩骑马在前面带路,赵云舒和二老跟在后面,士兵紧紧相随。
然而进入草地一段距离,马蹄突然陷入了地里,马身迅速向一边倾斜。
“吁!”
秋行身形猛然一晃,险些从马背上栽下去。
稳住马后,他往下方看去,就见马蹄凹陷的地方正是一个又一个相互串联的老鼠洞。
又深又密,土层完全被破坏了。
“姐,二老,你们看这边的老鼠洞,不知道下面还有多深,掉进去可就麻烦了。”
如果不小心掉进老鼠窝,再捞上来,恐怕就只剩一具骨架了吧?
赵云舒盯着黢黑的一片的老鼠洞,神色十分严肃,没想到地底已经被老鼠挖空了。
“让后面的人跟紧我们的印记,不要踩空。”
“好。”
秋珩原路返回,走在队伍面前带队。
赵云舒在最前面探路,历经了无数波折,一行人终于在申时进入了瘟疫区。
然而并未急着进去,而是让队伍原地休整,补充体能。
以防有诈,赵云舒和秋珩先进去探探虚实。
两人换上夜行衣蒙住脸后,从最僻静的地方飞进去,落在一所破败的茅草屋内。
屋外正有两人你来我往地聊些什么。
“咔嚓——”
脚下忽然发出一声脆响。
赵云舒听见声音,忙转身看向秋珩。
秋珩指了指脚下,小声道:“踩到白骨了。”
“……”
脚下及整个茅草屋内,其实都铺满了根根白骨,此处不像住所,更像是抛尸的地方。
这时,屋外又传来两个抱怨的说话声。
“真是臭死了,老大为什么总让我们俩来扔尸体,换个人不行吗?”
“可能我们哪里得罪了他也说不定,回去问问伙伴,探探究竟是何原由。”
“唉,快走吧,染上瘟疫就完了。”
等人走远,赵云舒才和秋珩忍着恶臭从屋内出去,这才知道屋内的白骨只是冰山一角。
而眼前,正是一个巨型万人坑,里面堆满了森森白骨,面上还覆盖着新鲜的尸体,无数老鼠在尸体中钻来钻去。
称此地为乱葬岗也不为过。
“竟然死了这么多人?”秋珩十分意外,“恐怕不止一个村子遭了殃。”
赵云舒抿唇,“看这数量,大概是一个镇的人数。”
秋珩捏着下巴啧啧了两声,“不过两三天时间就已经死了这么多人,如果不得到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跟上他们,看何人竟敢在瘟疫肆虐的时候还敢停留。”
“好。”
望着已经远去的两个背影,两人迅速飞出乱葬岗跟了上去。
走了一段路,赵云舒便发现周围的环境异常的好,路上竟看不见一具尸体或染上瘟疫的病患,更是闻不见一丝腐臭味。
若不是见识了乱葬岗的真面目,她会以为这是个依山傍水,环境优美的村子。
秋珩也发现了反常之处,“奇怪,太奇怪了。”
“走!”
见两人走进一间青瓦房,赵云舒赶紧拉着秋珩身轻如燕般飞到屋顶上藏匿起来。
观察四周,赵云舒总算看清楚了眼前的房屋布局。
房子是个二进院子,虽说不大却五脏俱全,衣食住行所需要的东西这里面都有。
看看那些被打理得很好且十分罕见的花草,赵云舒就知道住在这里面的人身份并不简单,非富即贵。
屋内,扔下尸体的两人齐齐跪在地上,俯身磕了三个头后才直起腰来。
“老大,尸体已经处理好了。”
一个公鸭嗓响起,“嗯,再去探探赵云舒的人马走到哪里了,为何速度这么慢,杂家快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赵云舒来了精神,调查她的人马?
村中果然有埋伏。
此人被称为“杂家”,应该是宫中净了身的太监或公公。
难怪声音不男不女的,听着怪瘆人。
从缝隙里看下去,视线却被一层薄纱给挡住了,赵云舒只看见一个人坐在薄纱下方,不断摇晃着朦胧的头顶。
无论他是哪国的公公,只要到了她的领地上,都出不去了。
秋珩急于抓人,赵云舒及时阻止了他,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屋内,只听太监无奈叹息了一声,“整个村子又臭又脏的,每天都要跟死人为伴,当真晦气!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派杂家在这里守着,派些兵马过来不是更加妥当吗?”
质疑皇上?
他怎么敢的!
若传进皇上耳朵里,他们的脑袋是否就要搬家了?
两人低着头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恐惧后,忙一起扑下去磕头。
“这……奴才也不清楚。”
看着相貌平平的奴才,屋内的人顿时不耐烦起来,“下去吧下去吧。”
这么容易就放他们走了?
两人顿感如释重负,“是!奴才这就出去查探赵云舒的行踪。”
不等屋内之人再说什么,两人迅速推开门跑了。
太监见状,羞恼地跺了跺脚,“哼,一群酒囊饭袋,每天就知道吃吃喝喝,让你们做点事就难如登天,全都死了算了!”
屋内只剩下太监一个人,秋珩已经坐不住了,急切地指着下方询问赵云舒。
“现在下去?”
“嗯。”
两人刚要一掌下去,破顶而入,这时又从门外走进一人,跪在太监面前。
“公公,陷阱已经做好了,就等着猎物自动跳进去,您再亲自收网。”
赵云舒一听,立即来了兴趣。
果然又是一个坑,等着她跳呢。
太监一改方才的恼怒表情,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好啊好!只要赵云舒敢进来,杂家就敢踢断她的脖子,直取项上人头献给皇上!”
“到那时,皇上定能封杂家一个万人之上的官职了吧?”
“公公是所有太监中最得圣心之人,若此事办妥,将来一定能得皇上重赏。”
“哈哈哈,还是你的嘴最甜,看你细皮嫩肉的,不如以后就跟了杂家吧?”
“公公……”
跪着的人似乎觉得不可思议,直接愣住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躬着身体频频磕头。
“能得公公抬爱是奴才的福分,从今以后,奴才就是公公您的人!”
听出那人惊喜中又夹杂着绝望的声音,赵云舒不禁替他觉得可怜。
跟在公公身边,就意味着放弃了一辈子的性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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