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拜见皇后娘娘!”
杨玉环被武灵筠的气势所慑,急忙行了一个万福礼。
“啪”的一声脆响,武皇后结结实实的给了杨玉环一巴掌。
“你还知道是本宫的儿媳?不守妇道的贱人!”
杨玉环昨晚遭到李琩殴打,已经是鼻青脸肿,此刻又挨了武氏一巴掌,漂亮的脸蛋顿时又红肿了起来。
高力士急忙站出来劝阻:“皇后娘娘请节哀顺变,寿王殿下不幸暴病薨天,王妃亦是伤心欲绝,还望皇后娘娘莫要再为难她!”
“哼……是圣人让你来护着她的吧?”
当着王琚、令狐承、裴敦复等臣子的面,武灵筠也不敢称呼李隆基为“李三郎”,最终还是以圣人称呼。
高力士手捧拂尘,不卑不亢:“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寿王殿下与王妃感情不睦,王妃已经决定出家为太后祈福。圣人对她的孝心甚是感激,特地叮嘱老奴关照,有何不可?”
武灵筠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哼哼……孝心?怕是孝顺到床上去了吧!”
高力士也不搭理武灵筠的冷嘲热讽,提高嗓门警告道:“寿王殿下暴病而亡,草木皆悲,并非寿王妃之错。还望皇后莫要迁怒于他人,免得节外生枝!”
高力士就差直接把话挑明,你儿子是怎么死的,你比谁都清楚!
圣人现在对你做了让步,满足了你做皇后的愿望,你就别再得寸进尺了,否则惹的他掀了桌子,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王琚、裴敦复、令狐承等人对此俱都缄口不语,不敢插嘴。
他们来到寿王府之后,一起查看了李琩的尸体,一眼就能看出是死于剧毒。
但既然皇帝和皇后一致认定李琩是暴病身亡,那就只能按照暴病身亡发丧。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帝王的家务事,谁敢插嘴那是嫌自己命长!
遭到了高力士的顶撞,武灵筠稍微收敛了一些气焰,对着杨玉环叱喝道:“跪着去,给我儿守节三年,你要是再敢做出不知廉耻的事情,本宫剥了你的皮!”
“贱货!”
咸宜公主抬手也想给杨玉环一个巴掌,被高力士用手中的拂尘挡住,“公主,灵堂之上,不得造肆!”
“哼!”
咸宜公主冷哼一声,跺脚跟着母亲走向棺椁。
身高已经接近五尺八寸,大概一米七五左右的李琦倒是沉得住气,对着高力士作了一揖:“兄长的后事,让二哥费心了!”
“此乃老奴分内之事。”
高力士不敢怠慢,急忙抱着拂尘还礼。
他知道,随着武灵筠成为皇后,李琦子凭母贵,现在的身份已经是水涨船高。
十三岁的太华公主李歆抹着泪质问杨玉环:“嫂嫂,我那么尊敬你,你为何害我兄长?”
杨玉环跪在地上,幽怨的道:“太华,我没有害十八郎,她的死与我无关。”
高力士不想让这个年幼的公主看到李琩去世的凄惨模样,劝阻道:“小公主,你年纪尚小,就不要上前看了。”
“我不,我就要看看十八哥怎么死的?”
太华公主倔强的推开高力士的胳膊,跟着母亲、姐姐、兄长走向棺椁。
武忠和武信没有跟上去,兄弟二人站在原地对着高力士憨笑。
即便这两兄弟再愚钝,也知道外甥突然暴毙,妹子不急着调查凶手,反而去对皇帝逼宫登上了皇后之位,肯定在这件事里做了不光彩的事情。
“开棺!”
武灵筠站在棺材前,面无表情的吩咐一声。
她身后的几个随从立即上前,将棺椁盖慢慢挪开。
李琩那张因为中了剧毒,导致脸色发紫的面庞缓缓的呈现在武灵筠眼前。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亲生儿子死的这般凄惨,武皇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
咸宜公主面无表情,李琦则是双手合十祷告。
太华公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扶着棺椁大哭道:“你们骗人,十八哥不是病死的,你们看他的脸色都变成了紫色,他是被人毒死的……”
咸宜公主急忙把妹妹拉到一边,板着脸道:“不许哭,十八郎是病死的!”
“不是,十八哥是被人害死的!”
太华公主据理力争,“去年外祖母死的时候我见过,就像睡着了一般,绝对不是这样。”
小姑娘说着话跪倒在武灵筠面前:“阿娘,你要查出凶手,为十八哥报仇,不能让他白死了啊!”
武灵筠心烦意乱,吩咐随从把棺椁盖上,伸手去拉女儿:“歆儿起来,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你哥是病死的。”
“阿娘不肯替十八哥伸冤,我去求父皇。”
太华公主对母亲失望不已,转身想要出门。
却被咸宜公主一把拽住,一个巴掌扇在了脸上:“不让你来,你非要来,胡说八道些什么?”
太华公主捂着脸颊大哭:“阿姐你为何要打我?难道你看不出来十八哥是被人害死的吗?还是你们有事情瞒着我?”
“宁王驾到!”
就在这时,寿王府门口又响起了一声嘹亮的呐喊。
王琚和裴敦复对视了一眼,知道灵堂里是待不下去了,到外面躲躲清净才是明智之举。
帝王家事还是让他们李家的人自己处理吧,作为臣子就不要掺和了,圣人怎么交代怎么执行便是!
“令狐,出门迎接宁王殿下去。”
王琚招呼一声,第一个迈过门槛,走出了灵堂。
令狐承会意,急忙尾随着光禄卿裴敦复走出灵堂,一起前往门口迎接宁王李宪。
好几辆马车在寿王府门口停下。
年近六十的宁王李宪跳下马车,又伸手搀扶着双眼红肿的妻子元氏下了马车。
他的几个儿子,汝阳王李琎、嗣隋王李琳、嗣申王李寿都跟着前来送别这个从小在宁王府长大的堂兄弟。
李琩由李宪夫妻抚养到八岁,视若己出,按理说听到李琩驾薨的消息就应该第一时间赶过来一探究竟。
但宁王妃元氏听到李琩暴毙的消息后过于激动,以至于晕厥了过去,经过太医的救治,直到一个时辰前才稳定了下来。
李宪本来不想让元氏过来,但劝不住老太太,只能带上几个儿子,陪着一起来寿王府吊唁。
“我的琩儿啊,你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元王妃望着门槛上的楹联,看着满地的冥钱,听着悲凉的哀乐,触景生情,刚下马车就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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