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了,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街上也变得热闹起来,很多新鲜事物又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关泽回到家中已逾三月之久。然而,他终日无所事事,似乎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致来。尤其是经商一事,更是令他心生厌烦。

    每回父亲关德昌要求他跟随学习商场之道时,他总会想方设法寻找各种借口推脱。而母亲关夫人也常常在旁劝解道:“孩子还小,何必逼得太紧呢?”有了母亲这番话做挡箭牌,关泽便愈发肆无忌惮地追求着自己所谓的自由。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关泽依旧我行我素,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他时常与朋友们四处游荡,或吟诗作画,或品茶论道,好不快活!

    这一日,旧友宋锦阳来府上约关泽一同出游,宋锦阳近来对家族生意已经算是得心应手了,关夫人还私下在宋锦阳耳边叮嘱,让劝诫自己的儿子也能早日如他一般,对自家生意上点心,宋锦阳应承下来。

    出了关府,宋锦阳带着关泽一路直奔马场,这时节的马儿经过一冬的养精蓄锐,正是膘肥体壮的时候,精力充沛得很,于是大户人家的闲公子们便聚在一起,赛起了马。

    关泽和宋锦阳各自选了一匹马,加入了比赛。赛道上,尘土飞扬,马蹄声响彻云霄。关泽身姿矫健,纵马驰骋,他心中畅快无比,仿佛忘却了一切烦恼。

    比赛结束后,宋锦阳拔得了头筹,关泽打趣道:“不愧是宋兄,英姿飒爽,输给你,我甘拜下风。”

    宋锦阳哈哈大笑起来:“你可就别拿我寻开心了,几年不骑,生疏了吧,想当年你骑起马来可是如鱼得水呢,我就没怎么赢过你。”

    “今时不同以往,看来你还得多教教我。”

    “教你骑马倒是不敢,教你做生意我还是可以的。”

    “那自然是”关泽打个哈哈,转移了话题“今日宋兄夺得冠军,可得请客啊。”

    宋锦阳爽快应承。关泽和宋锦阳来到聚贤楼,边喝酒边聊天。宋锦阳忍不住说起了关夫人拜托他的事,劝关泽多关心家族生意。

    关泽听了,却不以为意地摇摇头,说:“我对经商真的没兴趣,那种尔虞我诈的生活我受不了。”

    宋锦阳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不能一辈子游手好闲吧。”

    关泽沉默了片刻,眼眸低垂着说道:“我有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不过家里的生意我会接下来的,我知道我躲不过,只是现在能拖几日是几日。”

    宋锦阳看着他,不再多说什么,举起酒樽,“关兄,今儿高兴,不说这些扫兴的话,干。”

    两人频频举杯,开怀畅饮,没过多久,那一壶美酒便已见底。此时此刻,宋锦阳感到有些乏味无趣,于是他灵机一动,提议道:“此屋之内过于安静沉寂,实难让人尽兴。若是能唤来几位身怀绝技、才艺双全的女子在此抚琴弄弦,轻歌曼舞一番,定可增添不少乐趣,不知关兄意下如何啊?”

    关泽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不多时,一群姿容姣好的女子步入厅堂,她们有的轻抚琴弦,有的翩翩起舞,有的轻声吟唱。关泽和宋锦阳则一边欣赏着歌舞,一边继续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关泽的目光忽然被一位正在弹唱的红衣女子吸引住了。那女子生得貌美如花,妩媚动人,尤其是她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犹如一汪春水,关泽不由得看得痴了,心中暗忖:此女我虽不曾见过,但长得好似一位面熟的人……

    正想着,只听身旁的宋锦阳笑道:“关兄,莫不是看上这位姑娘了?若真是如此,小弟可以替你牵线搭桥。”关泽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她有些眼熟罢了,并非有意。”再看宋锦阳,倒是被这些女子迷倒不少,他微眯双眼,随着韵律摇头晃脑,听到高兴处连连叫好,还不时从荷包里掏出些碎银子作为赏钱,散给她们。

    关泽对这些涂脂抹粉的风尘女子提不起兴趣,这会喝的也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装作大醉的样子,辞别宋锦阳,摇摇晃晃出门而去。

    叫了马车,一路小跑回到关府。正巧今儿个关老爷回来得早,一直到子时还不见关泽回家,便发起火来,关夫人连一众下人也都受了牵连,大家伙都立在院子里,关老爷与关夫人正襟危坐在厅堂正中,空气凝重得可怕。

    关泽一看到这场面,自知逃不过一顿数落,他心生一计,继续装作醉醺醺的样子,跌跌撞撞从府门摔将进来,家丁眼疾手快,一把搀扶了住,半提半扯至堂上,瘫倒在椅子上。看到儿子这番模样,关德昌想破口大骂,但一想这会他都不省人事了,说多了也是浪费口舌,便压下怒火,让顾辰夕带少爷下去歇息,其余人也通通都让散了睡去。

    顾辰夕将关泽搀扶到房间里,让他躺在床上,急忙打来水洗漱,他将关泽扯起来,正准备脱掉上衣,关泽开口说道:“这些事不用你来做,我自己就可以了。”

    “少爷你这会还未酒醒,就让我来吧。”

    “谁说我喝醉了,我这是逃脱一顿责罚的方式罢了,我这会清醒得很。”

    “一般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我可不是嘴硬,”关泽挣脱顾辰夕的手,挣扎着站起来,一个猛起身,脑袋一晕,差点摔倒,好在顺势倒在了顾辰夕的身上,看来这酒的后劲还是挺大的。“算了,今晚你帮我擦洗一下吧。”说罢,仰面躺在床上,微闭双眼。

    顾辰夕得令,将毛巾浸湿,轻轻地擦拭着关泽的面庞。作为高高在上的主子,顾辰夕平时都没敢抬眼细细看过关泽,今晚倒发现,这关少爷确实一表人才,面部线条硬朗流畅,鼻梁高挺,两弯浓眉散发着英气,只是回想起之前他的眼神,似乎眼底有着一股难言的忧愁与无奈。仿佛在他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和心事,使得整个人都增添了一份神秘莫测的魅力。顾辰夕不解,生在这样的家庭中,还有什么值得忧愁的呢。

    就在这时,关泽突然睁开了眼睛,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关泽看着顾辰夕,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毛巾都凉了,再去浸一下热水吧。”

    顾辰夕也知道自己失了态,慌忙起身,他快步走到水盆前,将毛巾浸湿后又使劲拧干。感受着毛巾残留的余温,他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关泽的脖颈和手臂。而此时的关泽也慢慢坐起身子,动作优雅地褪去外套。顾辰夕眼疾手快,立刻接过衣服并轻轻悬挂于衣架之上。

    “出去吧,我要睡了。”

    顾辰夕点点头,关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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