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按照裴瑾预想的流程走的又何止一桩。
将张七娘和刘谦已经开始欢好的消息告知了院外盯着的人之后,婢女急匆匆进屋将迷香端走。樊女史已经亲自去叫人了,李郎君必定很快就到。该放倒的人已经放倒了。若是他进门时,屋子里迷香还很浓郁,岂不是耽误李郎君办事?
门嘎吱一声推开,刘绰三人还是老样子躺着。婢女担忧屋子里味道散得慢,又将前后窗户都打开。原本正要翻窗的刘谦反应倒也不慢,立马贴墙根蹲着,眼睁睁看着窗板贴着他的头顶被撑开。
很快,院子里便又有响动。婢女匆忙迎了出去。
进院子的是一主一仆两个男人。走在前头的公子高大挺拔,好看到晃人眼睛。
“李郎君?”她脸色微红,谄媚地笑着问。
一会儿要跟这般相貌的男人欢好,说起来,明慧县主也不算吃亏啊!
对面的人只凉凉看了她一眼,脚步却未停。
“李郎君别急,那香刚取出来没多久,怕是屋子里味道还没散尽。郎君不妨稍等片刻!”那婢女又追着走了几步,好心提醒道。
男子眉头蹙起,脸色骤寒,一眼望过来,就把婢女冻僵在了原地。然后他迈开长腿,径直进了屋子。
男子身后的侍从斥道:“大胆,我家郎君做事何需你多言?退下!”
婢女讨了个没趣,不敢再多言。
这李郎君真是奇怪!就他这长相,怕是上赶着生扑的小娘子都数不尽,何需如此急色?
都说这个李十一郎喜怒无常,家中伺候的仆婢稍有不慎就会被拖出去打死。果然名不虚传!她好心提醒,倒是把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就刚刚看她那一眼,杀意尽显,令人毛骨悚然,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看着男子进了门就没再出来,侍从又如门神一般守在了门口,婢女也不敢多停留,急匆匆到院子门口给外头的人打手势递消息。
守在外头的人离得远,只看到一个高大的郎君进了院子,内应又确认了人已经进了屋子没再出来。脚下生风地就赶去花厅报喜。
屋子内,五个人在大眼瞪小眼。
一旁的胡缨跪在地上,“二郎君恕罪,奴婢不知道进来的是您,奴婢以为进来的是那个李十一才出手的!”
刚才她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在李二进门前,就已经从开着的后窗翻进了屋子。李德裕一进门就看到了倒在床上的刘绰和顾若兰,刚要凑近去看,就被躲在屏风后的胡缨给袭击了。
拆了几招后,彼此认出了对方,才知道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二郎?怎么是你?”不再装睡的刘绰坐在床上问。
“绰绰,你没事吧?”李二忙奔过去,将她前前后后看了看,确定人没事了才放下心来。
刘绰摇了摇头,看着他问:“我没事,屋子里焚了迷香,我一进来就发现了。想着将计就计,这才躺在床上装睡的。对了,你怎么不在宴席上,到这里来了?”
李二寒着一张脸,又急又气道:“绰绰,我是你的未婚夫婿,听到你被人泼了热汤,怎能不着急?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又打算什么都不告诉我,自己一个人处置么?”
刘绰脸色讪讪的。她这才记起,李二已经跟她说过好几回了,遇事不要总想着自己扛。
只是,她凡事自己处理早成了习惯。这次也是一样。胡缨是李二安排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于她而言,这就足够了。
其实,看到了刘谦刚才的遭遇,她已经确认了晋阳公主要做什么。无非就是要当着京中所有官眷的面,让他们兄妹身败名裂,让刘家成为笑柄。
这次的将计就计,她自己虽胸有成竹,可世上哪有那么多万无一失。从李二的立场来看,他生气倒也无可厚非。既然发现了事情不对,便该及时抽身,自己以身犯险是绝对不行的。
“你别生气,我没想瞒着你自己处置,这不是没找到可以递消息的人嘛?胡缨刚把四兄救回来····”她有些底气不足道,她很清楚,他是因为关心她的安危才生气的。
顾若兰看见二人之间的低气压,也从床上爬下来,轻声道:“那个····裕阿兄,不是绰姐姐不告诉你,这不是没机会嘛!带在身边的就胡缨一个,取衣服都是石榴去的。我们三个人是一起过来的,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而且绰姐姐的医术你也知道,区区迷药能奈何得了她?”
李二心道:就是因为又加上你,我才更不放心呢。胡缨一下要保护两个人了。
“就算胡缨不能走开,就不能让杜相府上的人给我递个消息么?”
一旁的刘谦脸上的红晕尚未退去,弱弱开口道:“可不能让杜相府上的人传话,我就是被这么骗过来的!”
瞧见他的样子,李二瞬间就猜出了他的遭遇,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之事。”
“对对,绰绰,妹夫,这回咱们绝不能善罢甘休,他们居然···居然用这么下流的法子算计我!隔壁屋子那女人是谁啊?上来就扒我衣服,这要不是我定力好,誓死不从,没准真就着了他们的道了!”刘谦看着胡缨,表决心般恨恨道。
胡缨脸上红了红,哪里敢看他的眼睛。
“隔壁那个就是张七娘子,张将军唯一的嫡女!”顾若兰不知道张七娘曾经给李二下过春药,兴奋道,“她父兄皆有战功,这回风光回京,圣人有意赐婚,她选定的夫婿可是备受瞩目的!好个刘四,你可以啊!什么时候拿下的这位张七娘子?”
刘谦一听,顿时瞪大了眼,“顾九,你是说她看上我了?这不可能!我从来没见过她。再说了,今日我一直跟着河东先生讨教诗词呢,没跟任何女娘说过话,她怎么可能看上我呢?”
“她可不像是不认识四郎君的意思,口口声声喊着‘刘郎君’呢!”胡缨指认道。
刘谦更急了,“胡缨,那是‘柳郎君’不是什么‘刘郎君’!一开始我也听错了,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跟那个女人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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