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哑声,边说着边往外跑,慌乱地拦下一辆出租车,赶去霍家救人。
如噩梦降临,最近的梦再可怖,也不及现在就快跳出胸腔的心脏,让她顿觉天昏地暗,无力至极。
那天父亲被推进手术室的画面,历历在目,她越想越害怕。
不禁颤抖的手扶向副驾驶座位,起了哭腔,“师傅,麻烦您开快一点,我有急事。”
刘警官已经派人往那边赶,她现在只想争分夺秒,阻止他们。
“小姑娘,这谁能没个急事,开再快,也要安全第一不是?”
这路段车最多,好半会儿,车子才从主干道驶出,去往北郊。
到了目的地,江荔冲出车就直往里面闯。
“霍资昭!霍资昭你出来!”
整栋别墅一如往常,仍是昏暗无光,她将门一推,直接喊人。
下一秒,二楼楼梯口亮起灯,她抬头一看,就见秦骁站在那里。
“江小姐,您怎么不请自来?”
“我爸在哪儿?你们把他怎么样了?”她几乎怒吼,将挎包往地上一掷。
秦骁走下来,去开客厅的灯,“霍先生不希望被打扰,您请回吧。”
“警察已经过来了,我劝你们好自为之!”
江荔愤恨地说完,直奔向二楼。
她从未到过二楼,根本摸不着方向,只能一间一间地找。
她刚从门口的那一间出来,就听见由远及近的警笛声,不过片刻,刘警官便带着三四个警察,冲了进来。
“警察同志,你们这是干什么?”
楼下,秦骁的声音传来,可随即,就听见他们上楼的动静。
搜查了不过几间,就听见那道熟悉的声音,在廊道尽头那间房内传出来。
“爸!”
江荔疾跑过去,却是生生顿在门口。
父亲坐在沙发上,脸上含笑,似是在与对面的人交流。
听见女儿的声音,他这才看向门口。
“时候不早了,江伯父,我让人送您回去。”霍资昭从沙发上起身,言行实在客气。
江荔早已失了理智,随即冲了进去。
“爸,您没事吧?”她忙在父亲身上打量,仔细确认他的身体状况。
江彬看了一眼霍资昭,又才将目光落到焦急不堪的女儿身上,“你这孩子,我能有什么事?不过,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此时,刘警官从外面进来,在房内环视。
“江彬江先生是吧?您家人联系不上您,担心出意外,所以特来了解情况,请如实陈述。”
霍资昭却是一笑,在另一方沙发上坐下,“因为之前的误会,找人找到我这里来,霍某理解。”
他墨眼微转,“但江小姐,刘警官事务繁忙,这些小事,倒不必麻烦他。”
江荔手心都是汗,闻声,更是捏紧了几分。
“警察同志,你们误会了,霍先生听说我出院,特地请我过来叙叙旧。”江彬解释道。
“爸,您手机呢?怎么一直打不通?”
她沉下一口气,这才渐渐恢复了理智,这一切,恐怕是霍资昭的精心设计,她心灰意冷,挣扎着找出他哪怕一丝一毫的漏洞。
江彬去上衣口袋摸出手机,打开看了看,“你们给我打电话了?”
江荔看清楚了,右上角的信号栏有一个感叹号。
她拿过手机,语气克制不住的愤怒,“霍先生,那请你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原因?”
秦骁早已从外面进来,走到霍资昭身旁,听她这声质问,像是早有准备,随即开口。
“我们这里的确有信号屏蔽设备,外来的通讯工具没有办法接受信号。”
霍资昭微微抬眸,气定神闲,“霍某是个生意人,有些事情,难免要谨慎些,江小姐,请谅解一下。”
“那再问您一句,您把我爸接过来,是为了什么?在来之前,都不能让他给家人打通电话?对于一个刚出院的病人,你……”
“江女士!”刘警官打断她的话,看过来,“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不必再问了。”
江荔心中有怨,实在气不过,但到底还是刘警官一个眼神示意,让她生生将怒意和莽撞,憋了回去。
这一局,她输了,却又不得不输。霍资昭掐准了她的命脉,父亲的安危她不能不顾,就算知道是设的计,她也会毫不犹豫冲上去,确保亲人的安全。
在回家的路上,她几近崩溃。
她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理了个清楚,得出的结论是,霍资昭这次恐怕是冲着白奕去的。
上次在咖啡店,她还提醒白奕,千万要防住霍资昭对她的试探,可是,她江荔却成了推手。
下车后,刘警官将她叫到一旁。
“霍资昭那边,是不是有我们的人?”
江荔眼眸一滞,赶紧开口,“刘警官,她叫白奕,为了给我报信,她已经暴露了身份,她有危险!您可以派人去跟着她吗?别让她出事!”
她言简意赅地将白奕的事情说给了刘警官,以前遭遇了什么,为什么接近霍资昭。
“情况我都了解了,你放心。”
江荔听到这声笃定且有力的声音,心里安心了些。
她看着警车驶入车流,渐渐远了。
街头的寒风呼啸而来,她不禁瑟缩,裹了裹身上单薄的大衣外套,同父亲一起回家。
“小荔,之前的事确实给你带来太大的伤害,是爸爸对不住你。”
江荔细细问起今天的事,父亲却是紧皱眉头,情绪低落。
听他这样说,又是无助又是心疼。
“霍先生是商人,而且是个良心商人,孩子,你不应该因为那次的事,对他有偏见。”
她敛着眸子,手中握着尚有余温的水杯,不自觉收紧。
眼下发生的一切,霍资昭的身份,她都要在父母面前守口如瓶,她不敢想象,如果他们知道了,会是怎样的反应。
父亲性格温和谦卑,遇事不争不抢,但在是非善恶面前,他果断而坚毅,嫉恶如仇,就像十六年前那次,没人会相信,他会那样死命与头号罪犯斗智斗勇,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
“知道了,爸,以后不会了。”
好一会儿,她才将手中的水杯放下,去厨房拿了开水壶过来。
“睡前的药,您别忘了吃。”她说着,蹲在茶几前,打开那包从医院新开的药,按剂量和吃药时间分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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