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人不可能丢房子丢田地。
她这话一出,卢庆林的脸色果然变得极为难看。
见状,她不由得得意起来。
但下一瞬,却又听到卢庆林冷声道:
“不离婚也可以,晓月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清楚!”
“你要是不怕晓月半夜来找你索命,你就继续住在这里!”
“晓月啊,你死的好惨啊!”
卢庆林又哭起来了。
眼泪鼻涕糊到了一起,捶打着地面嗷嗷哭道:
“要不是你妈逼着你大雨夜去你姨妈家,你也不会死!”
“晓月啊,你快回来啊!”
“呜呜呜。”
黄明秀虽然跋扈,但也不是无坚不摧。
但凡是人,就一定有弱点。
尤其是亏心事做多的人,更是外强中干。
即便她外在看起来无比强悍,但内心却早已破烂不堪。
一阵阴风,一句鬼语,说不定就能让她内心崩塌。
听到卢庆林的这些话,黄明秀虽然还不至于崩溃,但心里着实有了那么一丝畏惧。
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事实的确跟卢庆林说的那样。
是她间接害死了卢晓月。
是她骂了卢晓月半个小时,逼着卢晓月在大雨夜去她姨妈家。
无论她怎么狡辩,无论她怎么避重就轻,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卢晓月是她害死的!
黄明秀仰头去看房子。
这座卢晓月生活过的房子。
忽然就觉得这房子有些阴森了。
甚至仿佛还能看到卢晓月的身影似的。
暗暗吞了吞口水,黄明秀哼道:
“关我什么事?是她自己骑车摔的,又不是我推她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
“卢庆林,我告诉你,你别想把晓月的死赖我头上!”
“你想离婚娶你的老相好你就直接说,大不了我成全你们就是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村里哪个女人好!”
“女儿刚没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赶我走!”
“好啊,我走!我把这座房子让给你跟那个女人住!”
“让晓月看看你是怎么当爹的!”
“让晓月半夜来看看你跟那个女人是怎么睡在一起的!”
卢庆林不语。
只要黄明秀肯离婚,不管她说什么都无所谓。
他窝囊了十几年,从来不敢主动说起离婚二字。
如今既然说出口了,那这婚就离定了!
在卢庆林强硬的态度下,黄明秀跟着她的大女儿卢晓花收拾了东西就走了。
屋子在深夜时分送走亲朋好友之后归于沉寂。
静悄悄的。
安静得很。
卢庆林坐在堂屋,心头也跟着静下来了。
看着屋内陈旧的痕迹,似乎还能从那些痕迹里找寻到女儿的身影。
于是乎,他就总觉得女儿还在身边似的。
因此,悲伤的事也就没有那么悲伤了。
安静有时候会让人陷入难以自拔的痛苦之中。
但有时候也会让人从静谧的环境里找寻到慰藉。
卢庆林属于后者。
李青峰显然是属于前者。
夜里孩子睡下之后,他并没有去睡。
他觉得房子太安静了!
静悄悄的。
静得有些可怕。
于是,他躲到了山洞里。
对着山洞内的墙壁不断的挥拳。
原本三房一厅的面积,愣是被他的拳头多增加了一倍。
要不是怕北山会被他彻底打成窟窿,他高低还得再挥几拳。
可看着山体内的洞穴又增大了一倍,而且暗道也增加了两条,为此他不得不停下这荒唐的行为。
然后顺着暗道来到北山新开出的暗道——一条直接连接另一座山体的暗道。
这座山地已经远离村子,位于深山之中。
李青峰‘闲来无事’,见这条新暗道在不见天的情况下直接从地底下通到了另一座山的山体,干脆就又对着另一座山挥拳。
如此,一条超长暗道形成。
穿过这条暗道,可以直达北山西北面另一座山的西北面。
因为北山的西北面较为绵长,再加上这座山脉又更为高大。
因此,这条暗道一出来,就是原始深林地段。
是村民轻易不能到达的地方。
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李青峰还是将洞口设置在十分隐蔽陡峭的位置。
与此同时,又在暗道另一侧继续挥拳,开出一条通往下一座山体的暗道。
更长的暗道由此而来。
这一夜,李青峰就跟打洞的老鼠似的,一个劲的打造穿山暗道。
其实,这些暗道对他而言没有什么用处。
因为他跟孩子进入深山,即便不走这些暗道也可以快速抵达。
但是,人有些时候就是会莫名其妙的想给自己找些事情做。
就是不想闲下来,甚至不想睡觉。
直至天快亮了,他才赶紧返回家里,然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去作坊做事。
今天的作坊里,大家都在讨论卢晓月的事情。
虽然大家跟晓月交往不深,但都在惋惜。
廖桂芳说道:“最该死的还是赖翠凤!”
“她两个女儿不正不经,就以为所有人都跟她两个女儿一样。”
“早两年见晓月跟村里的男人说句话,她都能造谣说晓月跟那人有一腿!”
“赖翠凤的嘴巴就是咱们村里最恶毒的!”
“是啊!”石梅点头认可道,“这个赖翠凤的嘴巴真的跟吃了屎一样臭!”
“之前我还听她说晓月勾引谁谁谁来着!”
“她也不想想,晓月是什么人?”
“都是别人盯着她看,她什么时候直勾勾的看别人?”
说起晓月的事,大家是既气愤,又难过。
尤其是晓月承受的那些谣言,更是让在场之人气得牙根痒痒。
一个个都在骂赖翠凤。
如果说黄明秀间接害死了晓月,那赖翠凤的罪恶绝对不比黄明秀浅。
李青峰从里间走出来,神情有些木讷:
“你们说,晓月这些年一直被赖翠凤造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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