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青峰终于百分百确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

    对着电话说道:“老余,这次的事情多亏有你帮忙,等过些天,我让人给你送点好吃的。”

    余成隆在电话那头嘿嘿笑:“好吃的就不用了,青峰啊,我记得你去年冬天搞了不少蜂蜜呢,今年还有不?”

    李青峰这才想起蜂蜜。

    是啊,去年搞了不少纯正的野生蜂蜜,赚了不少钱。

    今年要是没事做的话,也可以弄些蜂蜜回来。

    几十万看似不多,但也是钱嘛。

    便答应道:“好,老余,你等着,我有空了就进山找蜂蜜,找到了,就让人给你送些过去。”

    “哈哈,那就这么说定了。”

    电话一挂,李青峰的眸子瞬间冷了许多。

    子瑜像是感觉到了爸爸的变化,小手往爸爸脸上一抓,哇哇叫道:

    “爸爸,拉拉署。”

    “这不是拉拉手,这是抓抓脸!”李青峰身上的寒气瞬间消散,眸子里也有了温柔的光。

    仰头看天,只见今日的湖安县上空万里无云,艳阳高照。

    垂头去看跟地狱只有一地之隔的人世间,却见乌云笼罩,魑魅魍魉横行。

    很好!

    他本无伤虎意,可虎却有灭他的心。

    既然如此,那就凭本事说话吧。

    李青峰背着子瑜,一步一步朝着洪景天的场子走去。

    越靠近,他身上的气势就越冷冽。

    上次他带着四叔跟四婶来救卢勇山的时候,并没有将洪景天赶尽杀绝。

    只是让洪景天出了点血,给了他一个教训而已。

    本以为那次教训能让洪景天夹紧尾巴做人,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变本加厉愈发猖狂!

    他大步朝前走去,没一会儿就远远看到了赌场所在的楼宇。

    可他还没靠近,就看到一群人从里头冲出来。

    他有些疑惑,难道自己的行踪被洪景天察觉了?

    于是站定脚步,于二三十米外远远盯着那群从赌场涌出来的男人们看。

    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们抬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

    四五个人将人抬出赌场门口后,毫无客气的将老妇往地上一扔。

    嘭的一声,李青峰几乎能听到老妇骨头断裂的声响。

    老妇落地后,直接趴在地上没了动弹。

    但还可以看到,她身上胸腔位置有轻微的起伏,是还活着的。

    领头的男子上前几步,呸的一声将一口唾液吐在老妇身上。

    随即抬脚狠狠踹在老妇背上,说道:

    “装什么死?”

    “没死就赶紧滚,别在这里耽误我们做生意。”

    说完,扭头回去。

    几个男子跟着一起回去。

    等他们全部进去了,李青峰才上前查看老妇人。

    老妇人脸上红肿得厉害,嘴角也渗出了血丝。

    她双眼空洞无比,两条湿漉漉的泪痕挂在面颊上。

    李青峰蹲下身搀扶她:“阿姨,您怎么样了?”

    老妇人抬手别开李青峰搀扶,口中喃喃道:

    “别管我,让我死在这里。”

    “阿姨,不管遇到什么事也不能这么悲观。还是先起来吧。”

    李青峰抓着她的胳膊,将她强行拉起坐在地上。

    一手推着她的背,一手拉着她的胳膊不让她倒下去。

    可老妇却像是无骨的蚯蚓一样,怎么也竖不起来似的。

    身子歪歪扭扭的欲倒不倒。

    见她头发凌乱衣衫褴褛,且身上外伤颇多,李青峰不由揪紧眉头问道:

    “阿姨,这里面是赌场,里头的人都是狠角色,你怎么会跟他们起冲突?”

    怎么会起冲突?

    似是想到了伤心事,老妇呜呜哭起来,身子更是毫无力气的要往前倒下。

    她顺势用手狠狠拍了一下地面,嚎啕道:

    “苍天无眼啊!”

    “苍天无眼啊!”

    “呜呜呜,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呜呜呜。”

    “呜呜呜。”

    她哭得肝肠寸断,已经说不出话来。

    最后是张着嘴巴,一脸的悲愤交加,连哭声都发不出来了。

    这是悲痛到极致的表现。

    看到她这副模样,李青峰便知道定然是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为了搞清楚事情,他连忙将神力从老妇后背注入。

    没一会儿,悲痛得近乎昏厥的老妇陡然一愣,神思瞬间清明了许多。

    原本发不出来的哭声瞬间如泄洪的洪水,哗哗往外喷涌。

    她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很是凄厉:

    “我女儿不见了!”

    “苍天啊,我女儿不见了!”

    “老天爷啊,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呜呜呜!”

    “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

    她一边哭嚎,一边捶着自己撕裂般疼痛的胸口。

    可不管她怎么捶,都无济于事。

    心脏的位置仿佛陷入了深渊一般,被淤泥掩埋着,是一种不能呼吸的痛。

    李青峰没听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有些着急的问道:

    “阿姨,你说清楚一些,你的孩子怎么了?”

    “是不是赌钱欠债被赌场的人欺负了?”

    老妇摇摇头,本不想搭理这个年轻人的。

    因为她知道,已经没有人可以帮助自己了。

    连警察都管不了她的事情,这个年轻人能做什么?

    说出来,也不过是让人唏嘘一番,感慨一番,然后什么也做不了。

    但不知为何,这个年轻人一问,她就情不自禁的想要告诉他。

    她倾吐着自己的绝望道:

    “赌钱的不是我女儿。”

    “是我女儿她爸,也就是我的前夫,呜呜呜。”

    “我那该死的前夫就是个烂赌鬼,把家里的一切都输光了。”

    “我带着女儿跟他离了婚,本以为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可没想到、没想到、呜呜呜。”

    老妇痛哭道:“可没想到那杀千刀的混蛋离婚后仍旧不知悔改,而且还变本加厉的赌博。”

    “他欠了赌场好大一笔钱,他还不上,赌场的人要砍他一只手。”

    “呜呜呜,他怕死,就背着我将我女儿骗来了县城,把我女儿卖给了赌场。”

    “呜呜呜,我的女儿才十六岁啊。”

    “呜呜呜,要不是老师说她没去上课,我都不知道她被那杀千刀的骗走了。”

    “这可让我怎么活啊。”

    “老天爷啊,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

    “为什么恶人活得好好的,我什么都没做,一个人养大女儿,却要遭遇这样的事情。”

    “老天爷啊,你是不是瞎了眼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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