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弥起身,抬头,看了一眼远处。
眼底,尽是厌恶。
“留。”
然而,她的回答,斩钉截铁。
一如,千蛊关山四周,一道道身影迭起,转眼,已经有上千道身形,出现在苍穹上方!
楚枫回首,这些人中,他看到了不少眼熟的人。
之前上山。
那些姿态各异的女仙,皆是在列。
“我的蛊,是杀不死的。”
夏弥安静道。
楚枫抬手,夏弥身影炸开,化作飞灰。
他微微皱眉。
刚才夏弥看似是被秒了,可他能感应到对方的因果,夏弥并没有死。
楚枫再抬手,将茶水倒在地上,用茶在自身面前划了个圈,顿时,那些女巫所形成的攻击,砸在光圈之上,消融无形。
楚枫随手伸出,抓住一名女巫,将其脖颈捏断。
烟消云散之际,只见手心,有些巫虫尸体。
可很快。
那些巫虫尸体突然动了起来,在他手心聚合,形成虫茧,似乎又有生命在其中孕育。
这就是,杀不死的意思?
“雕虫小技。”
楚枫抬手,以神通形成火焰,扫向四方,这一次,四周上千女巫身影,来不及悲呼,便烟消云散。
做完这些。
楚枫瞳孔蓦然成赤金色,正想观望观望夏弥去处,谁料想,他察觉到什么,神色一凝。
那些蛊虫,似乎并未消失,不但如此,它们被烧焦之后,竟然在地上重新形成了茧,其气息,比之方才还要强盛些许!
同时。
有不少虫茧破茧而出,变成虫子,似乎在吞噬他防护圈中的仙力!
正当楚枫打算除掉那些蛊虫虫茧之际。
又是一波蛊虫,自千蛊关山内部散开,从远处而来!
楚枫伸出一指,这一次,一只金色巨指,从苍穹落下,将那些蛊虫再度磨灭,可不久之后,情况依旧。
那些女巫死去,形成蛊虫,不久之后,又要卷土重来。
反观第一批被他消灭的蛊虫,此时此刻,又变成了一道道人影。
“没用的。”
“此法一旦展开,仙君不可解。”
“不,准确的说,仙尊都难解!”
空气中。
只有夏弥声音回荡。
夏弥根本不着急。
就算这些蛊虫,每一次,只能磨掉楚枫一些些仙力。
可无穷尽的蛊虫呢?
当你的仙力,一点点被蚕食,你不会恐惧么?
未知和恐惧,这些负面情绪和能量,其实才是那些蛊虫最大的生存本源。
院落中。
不久之后,又是女子低吟。
‘这世间,只有一人能解此术,可那个人,不会帮你。’
“你说的是陈焕吧。”
楚枫突然闭上眼。
神识探出。
只能察觉到四周,密密麻麻的生灵。
光是细小生灵,不能形成干扰,可如今,种群数太多,而夏弥的本尊气息,他也没能扫描出来。
“没用的,不要白费力气。”
“我知道你想找到我本尊,然后杀了我破局,可这么多蛊虫,想找到我,和登天又有何异?”
女人声音中,似有得意。
楚枫低眉。
“你想错了。”
“我以神识找你,并非是想杀你破局。”
“而是免得,误杀了你。”
楚枫蓦然打开水壶,看向茶壶之内,茶壶之内竟然是绿水青山,一名女子在同一时间抬头,面有错愕。
夏弥没想到,楚枫竟能这么快找到自己。
她似乎有些着急,连忙掐诀。
“说那么多,不还是擒贼先擒王。”夏弥懊恼:“有本事,就毁了我所有炼魂蛊!”
同一时间。
整个千蛊关山,突然开始剧烈震动。
“如你所愿。”
楚枫抬手,将茶壶盖住,禁制之力传遍茶壶,将夏弥封印的同时,再看向远方。
“你说,仙尊都破不了此蛊法。”
“那么……”
“仙帝呢?”
壶中夏弥,爬到茶壶漏嘴处,管中窥豹,这一刻,俏脸之上只剩下呆滞。
伴随楚枫抬手。
苍穹中的三枚月亮,在此刻齐齐熄灭。
天地黑暗。
唯有千蛊关山之顶,一人身如烈阳,手上毁灭之意延展开来,霸道的意志,使得茶壶震动,出现裂纹。
以至于夏弥半点不能动弹。
这,这是……
夏弥想过很多。
这个不速之客,可能来自石桥,可能来自大楚,也可能,是某位大楚昔日仙君,甚至甚至,可能是那位传说中的,大楚老祖。
可。
她不论如何,都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手握帝威!拥有帝力!
轰!
伴随楚枫一拳轰在地上。
远方的巫女们,在这一刻,皆是发出悲鸣,一道道黑气自蛊虫中逃逸而出,然而还未飞出半点,便被那炽热能量吞噬。
夏弥胆寒,面容苍白:“您是……帝尊?”
——
山腰处。
暮家三郎,从原本的痴憨,到面含阴沉,再到如今,拘谨地像一只绵羊,仅仅过了不到一分钟。
眼前男人。
金袍,龙纹。
暮华域,帝袍制式也有讲究,直系金纹,旁系银纹,至于沾亲带故,或是异姓君族尊族,只能配铜纹!
而传闻早年间,暮华大帝,是被龙族带大,因此衣袍之上才能镶龙纹!
但后来妖族被控制,龙族威望早已不在,暮华也并未伸出援手,被声讨之际,却在金袍的龙纹头颅之上纹上了一个暮字。
意思很明显。
暮华,屹立于龙族在内一切生灵顶端!
暮三郎光是看见眼前,那个身着龙纹衣服的男人,便只觉亚历山大。
自己的父亲。
那个屹立在整个仙界金字塔顶端的强者。
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暮三郎除了恐惧,还有心虚,取而代之,很快变成痴傻模样:“父亲。”
眼前男人无言。
暮魏文却是压力更大,颤巍巍,改口喊道:“帝,帝尊。”
“你想上山,做什么?”暮华眯眼,终于开口。
“我……”
暮魏文难以启齿。
自己说了,只怕是那里边儿的女人,都保不住。
可,在父亲威压之下,他一瞬五体投地:“是,是孩儿一时贪图美色,执迷不悟,还请父亲责罚!”
“我说,你上山,是想做什么?”
“孩儿想,孩儿想……”暮魏文面色涨红:“有人抢孩儿的女人,所以孩儿觉得不舒服,想去抢回来!是孩儿,是孩儿意气用事……”
眼前男人如同释然,哈哈大笑。
暮魏文这才跪在地上,大口喘气,像是……松了口气。
父亲平日,一向强势。
还好,自己这个答案,算是……父亲心中满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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