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猜对了一半?”叶廷杰愣了一下,然后问道,“难道还有什么别的讲究吗?”
“嗯嗯,这红绳可不是结婚后就立马摘下来哦,在新婚之夜,新娘和新郎同床共枕的时候,新娘会把红绳摘下,然后绑在自己和新郎的手腕上,就这样连着在一起睡一个晚上到天亮才能解开。”
李珺羽俏皮笑着,看得出来,她其实是一个很开朗的女孩子。
“只有红绳一晚不断,两人才能永远在一起。”
“啪嗒!”忽然一声石头落地的声音,是那边陈逸飞手上的石块掉落到了地上。
“老陈……”叶廷杰轻声唤了一声。
陈逸飞抬起了头,眼神依旧平静如水。
“我回院子看一下。”陈逸飞轻声说了一句,就径直朝着外面走去了。
“我陪你去。”叶廷杰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
“欸?”李珺羽有些疑惑的看着两人,怎么就突然要回那个院子了。
她又看了看周围,一张铺着沾满灰尘的青色桌垫的桌子,一个香炉,一个石板,一堆碎石块,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了,她想了想,转身跟上了陈逸飞和叶廷杰。
“老陈,你怎么了?”叶廷杰不知道陈逸飞具体在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他看刚刚陈逸飞的反应,猜测应该是李珺羽刚刚说的什么话触动到了他。
“我没事。”陈逸飞微笑的摇了摇头,很正常的一个微笑,看不出任何的负面情绪,要是眼神不那么平静就更完美了。
“你这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叶廷杰直言道。
“我真的没事,一个梦罢了。”陈逸飞微笑道,有些答非所问。
“……”叶廷杰沉默了半晌,才轻声说道:“我陪你过去吧。”
陈逸飞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继续走着。
他们走出了那个狭小的走道,厅堂上,是那盘坐的木雕像。
而这时,在对面的走道里走出两道挽着手的倩影,一道清冷,一道可爱。
看见那道清冷的倩影,陈逸飞那平静得像是一滩死水的眸子才又有了许些波澜。
那道清冷的倩影缓步走向了他,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逸飞,你怎么了?“
也只有在面对陈逸飞的时候,她的语气里才能罕见的出现关切。
“我没事。”陈逸飞也看着她微笑道。“我现在想回去刚刚那个小院子看看。”
“我陪你去。”陆月欣轻声道。
“嗯。”陈逸飞点了点头。
“啊?我还想去那边看看呢。”此时叶梓青说道。
“别去了,那边就一张桌子和一个香炉,都是灰尘和蜘蛛网,没什么好看的。”叶廷杰此时微笑道。
“这样啊,怪不得你们那么快就出来。”叶梓青有些失望道。
“林小仙呢?”叶廷杰又问道。
“刚刚出去说是打电话了。”
此时陈逸飞已经和陆月欣朝着庙门外缓步走去了,叶廷杰和李珺羽也跟在了后面,叶梓青看了一眼那边自己还没能去过的走道,还是跟上了陈逸飞他们。
而陈逸飞自始至终没有看那木雕像一眼,直到走出了庙门,他才回了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那木雕像。
“你配不上她。”
他喃喃道。
他转回了头,径直和陆月欣走向了那道厚重的门,他们走了进去,里面的树丛茂密,却又是显得那么的荒芜冷清,他穿过走道,穿过一棵棵的矮松树,来到了那木屋的面前。
他安静望着面前这陈旧不知多少年的木屋,没有进去,而是绕了过去,一直看到了那个池子,那两个树桩,其中一个已经碎掉了,还有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爬回了岸上的老乌龟,此时阳光明媚,不知道它是不是在这里晒太阳。
它低垂着头,不知道是不是过于苍老,实在没有多少生气。
“木奶奶……”陈逸飞忽然对着那老乌龟轻声唤道。
“木奶奶?”叶梓青和李珺羽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陈逸飞的样子很明显是在叫那只老乌龟,这里有资格能被叫奶奶的也就池子边上的老乌龟了。
而更让她们惊讶的一幕出现了,刚刚还死气沉沉的老乌龟忽然昂起了头,那漆黑的豆豆眼里仿佛有了光,直直看着陈逸飞,大张着嘴,发出了像是喘气的啸鸣声。
陈逸飞轻轻笑了笑,走到它的身边蹲了下来。
“逸飞,小心它咬你啊。”此时叶梓青提醒道。
“放心,它不会咬人的。”陈逸飞轻声道。
此时老乌龟又是喘气般啸鸣了两声,迈起粗壮的腿爬了起来,它爬的方向,是那最靠近池子的矮松树。
陈逸飞站了起来,和开始一样,跟在它的身后缓慢走着,一直走到那棵矮松树下。
陈逸飞又蹲了下来,看着也不知道算是刚刚还是什么时候挖的那些泥土道:“木奶奶,你是让我继续挖下去吗?”
老乌龟又是昂着头张着嘴发出几声啸鸣声。
“诶?”此时传来李珺羽惊奇的声音,“你们看那根树枝,上面好像绑着绳子,好像……那还是条红绳。”
众人抬头看去,在这最靠近岸边的矮松树上,一根还算粗壮的树枝枝底,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细绳,它不知已经在这等候了多少年,已经枯硬了,颜色也近乎是黑色,只依稀看得出来它曾经是一条红绳。
陈逸飞站起了身子,安静的看着那条近乎已经是黑色的红绳,此时老乌龟也安静了下来,停止了啸鸣,原来老乌龟要他看的,不是树下。
“难道这里以前这里也住着一个新娘子?”此时李珺羽好奇说道。
“新娘子?”叶廷杰看向了她。
“没有,我瞎说的,也是我们那边的奇怪习俗啦。”李珺羽笑着解释道。
“是刚刚我还没说完的,新婚之夜过后,等到第二天,新娘就会彻底把红绳给摘下,然后找一棵树,把红绳系在树枝上,因为树在我们那里是长久的象征。”
“把红绳系在树上,也是希望新娘和新郎之间也可以和树的年龄一样,可以长久相伴。”
“真是奇怪的习俗。”叶梓青评价道。
李珺羽笑了笑。
“是很奇怪啦,这些习俗现在三岁小孩都不信,大家也就是图个吉利,哪有人会真的傻到相信一条红绳就能让两个人一直在一起的,不过我还们那里的女孩子还是很喜欢这样的习俗的,怎么说都很有仪式感嘛。”
此时树前的陈逸飞忽然轻轻举起了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缠绕在树枝上的圈圈的红绳。
但兴许是红绳的岁月长久,只是这么轻轻一碰,那圈圈红绳骤然断裂了开来,一截又一截,缓缓落下。
看着那断裂的红绳,众人发现,此时背对着他们的陈逸飞,身影是那么的单薄落寞。
“老陈……”叶廷杰看着陈逸飞的背影,眼神也是一黯,还是轻声道:“这只是一个梦。”
陆月欣安静站在陈逸飞的身旁,安静的看着他的脸庞,她知道现在不适合说话。
“我回屋里看一看。”沉默良久,陈逸飞才轻声说道,说完他缓步走向了身后的木楼梯,走过那条木走廊,来到了木屋的厅堂。
他没有在厅堂久留,而是径直走向了那左边的房间,那间卧室。
他走了进去,其他人想要跟着进去,一个人却拦住了她们。
“你们先别进去,先别进去……”叶廷杰拦在门口看着三位女生摇头沉声说道。
陈逸飞缓步走进卧室,映入眼帘的是那张铺着青色床垫的床,青色的被子和枕头,床头是一个小柜子。
柜子上面是一根木簪子和一把木梳子。
簪子是红木制成,簪身曲线柔顺完美,尾部被雕刻成一片舒展美观的小叶子。
还有一把木梳子,因为嫌脏,前面没人拿起过,现在上面仍然染满了灰尘。
陈逸飞伸手将这梳子拿了起来,梳子拿起,灰尘掉落了许多,梳子的梳柄上并不光滑,细细看去,上面像是刻有什么。
陈逸飞也不嫌脏,伸手轻轻擦了擦那梳子梳柄,原来灰尘下埋藏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字,字很难看,是利器刻出来的。
“小陈”
他把梳子翻了过来,因为盖着,梳子的另一面干净不少,不用擦也看得清另一面的把柄上歪扭刻着的两个字。
“逸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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