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后院,有一个逐风亭,亭子依水而建,视野通达,常用来聚会赏玩。
此时,来参加寿宴的各府公子们正聚在此处,推杯换盏,饮酒畅聊,气氛好不热闹。
蔡护儿趴在屏风后面紧紧抓住夏桉的手,紧张地小声道:“桉桉,我们快些走吧,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夏桉挨着屏风边缘,偷偷往宴席上看去:“不会被发现的,我们就在这远远地看着。”
蔡护儿怯怯道:“我们这也太大胆了些,我都不敢看。”
夏桉回过头攥了攥她的肩膀:“关乎终身大事,自然要勇敢一些,别怕,有我呢。”
蔡护儿眨眨眼,瞬间觉得夏桉说得挺有道理,偷偷看一眼,又不会怎么样?
她怯怯道:“那我就,看一眼?”
夏桉将她往前推了推:“来,看一眼,告诉我你比较中意哪个郎君?”
蔡护儿双手紧紧扒着屏风上雕刻的纹路,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将头微微探出屏风,朝对面的桌宴兴奋地看了过去。
只一眼,就瞬间缩回了脖子,背贴着屏风紧张地拍拍心口。
“人好多啊。”
“怎么样,可觉得哪个比较顺眼?”
蔡护儿讷讷道:“我,我没看清,我还是不敢看。”
夏桉看了一眼,这个位置的确是有些别扭,她想了想:“你跟我来。”
她牵着蔡护儿的手,轻车熟路的朝另一边走去。
不多时,二人一起进了逐风亭对面的一座名为望月阁的小阁楼,一口气登上了三楼。
从三楼的露台望下去,刚好可以清晰地看到逐风亭的那桌宴席。
夏桉拉着蔡护儿在楼台边上的一条长凳上坐下:“这回可以了,你可以安心仔细地看了。”
这个楼台边上有栏杆护着,十分隐蔽,就算被发现,她们也可以当做是来赏风景的,与那些男子也没什么关系。
蔡护儿四下了一眼这个阁楼,惊奇道:“桉桉,你怎么会知道侯府还有这种地方?”
从刚才开始她就觉得奇怪了,夏桉一下子就带着她穿过那条长廊,绕过几个月亮门,直接来到了此处。
这会儿又找到了位置很好的阁楼。
就好像,她对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很熟悉,仿佛在这里生活过一样。
夏桉默了一瞬,淡笑着道:“这些地方,本来就都挺好找的。你先别管这些,这回你可以安心看看中意哪个郎君了。”
蔡护儿脸上浮起一丝羞赧,有些扭捏道:“这样不好吧?”
夏桉目光大大方方垂落在那桌宴席上:“我们又不是偷看他们沐浴,有什么不好的。”
蔡护儿憋了憋笑:“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气了。”
她满脸好奇的转过头,目光直溜溜地朝着那堆公子哥儿看过去。
看了须臾,她偏头道:“其实我也不认得他们几人,我从前虽跟着父亲出席过不少宴会,但多是和女眷在一起,不甚与男子接触。”
夏桉默了默,指了指一个身着蓝色锦服、长得清秀文气的贵公子道:“那个坐在最右边,穿蓝衣裳的怎么样?”
蔡护儿道:“看着还行,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品行如何?”
“他是户部侍郎的幼子,心地善良,用功好学,性子也十分谦和,来年应会考中进士,你若嫁了他,以后定不会委屈受气。”
蔡护儿笑眯眯点点头:“那还挺好的。”
“他身边穿黑色常服的 ,是宋御史家的嫡长子,为人正派,善于舞枪弄剑,若是嫁了他,他肯定不会让你受欺负。”
蔡护儿又点了点头:“也不错。”
“还有那个穿着粉色长袍的,头戴花簪的,你别见他穿着花哨,不像好人,其实他性子十分开朗,为人也慷慨,嫁了他,他所有的家财都会交给你保管,会保你衣食无忧。”
蔡护儿抿抿唇,窃窃笑了一下:“是吗,那这个我喜欢。”
“你喜欢这个?”夏桉挑挑眉。
须臾,蔡护儿突然反应过来:“不对,桉桉,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你从前应是都不曾见过这些人的,怎会如此了解他们的品行底细,”想了想,她突然有些恼,梗着脖子道,“你,你不会是在逗我呢吧?”
夏桉朝她目光坚定:“怎会?我怎会用这种事情逗你?”
“那,你如何对那些公子哥儿这么熟悉?”
“我……”夏桉一时有些结巴,也是,她光顾着想帮着蔡护儿挑一个适合的男子,一时间却说了许多自己前世的经验出来。
在蔡护儿眼里,她应是比她还没有见识才对。
夏桉缓了缓,嘴硬道:“我就是知道,我若骗了你,天上现在就下个闷雷砸我。”
蔡护儿盯着夏桉看了看,恍然道:“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专门研究过这些人,你也在为自己物色郎君对不对?”
呃。
这个说辞,也行吧。
夏桉无所谓道:“是啊,好郎君都是抢手货,自然是越早下手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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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楼台,程鸽实在忍不住噗呲一下小声笑了出来。
“真没想到,夏三姑娘还有如此不拘一格的一面。”
盛枷原本也是在对面亭子里与众人一起用宴的,后来嫌他们吵得头疼,便来了这阁楼小憩。
还未休息多一会儿,就听到隔壁屋里似来了两个女子。
他本欲过去将人劝走,免得打扰他们大人休憩。
细听之下,才知道,其中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时日在泗水街刚遇到过的夏桉。
他也就没有马上去驱赶。
巧的是,他们大人也没有显露出什么厌烦的神情,索性就由着这两个姑娘在隔壁嬉闹。
听言语,两个人居然是在这里借着视线偷看对面的公子们。
倒是胆大有趣。
这时,蔡护儿的声音传来:“那你观察了这么久,你喜欢下面哪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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