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如此行事,红玉也替夏桉堵得慌。
她默了默,道:“姑娘,眼下您的禁足也解了。奴婢觉得,您和赵幽的婚事,我们也不能光等着夫人想办法,我们得自己筹谋。”
夏媛眸子暗了下来,她盯着骏马图,道:“你说,若是我让三皇子喜欢上了我,那我和赵幽的婚事,是不是自然就可以解了?”
红玉想了想,声音低低道:“您和赵幽有婚约在先,三皇子这等身份,未必愿意参与其中,这个法子不可行的姑娘。”
夏桉不甘心地咬了咬唇道:“不管怎样,我要将这幅画送给三皇子,你帮我打探一下,何时有掐恰当的机会。”
红玉道:“是,奴婢会仔细打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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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晌午,一个护卫驾马风尘仆仆停在了夏府大门口。
夏光淳的家书来了。
魏氏拿到了家书,一刻不停去了禧寿堂。
“母亲、母亲,老爷要回来了。”
夏老夫人未闻其人先闻其声,一股悦然爬上心头。
长子夏光淳奉旨在外地修建桥梁,已经有小一年了,这次终于要回来了。
魏氏满脸兴奋地进了屋,将家书递给了夏老夫人:“母亲,你看,这是老爷的来信。”
夏老夫人接下信,仔细读了读,脸上浮起笑意:“依信上所说,老爷那边的事情很快就要处理完了,应是最多再有十天,就该回京了。”
魏氏道:“是啊是啊,母亲,我这一接到消息,立马就过来告诉您了。”
夏老夫人似是想到了什么,道:“媛儿大婚要用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魏氏面色僵了僵:“哦,正在准备,正在准备。”
“与永定侯府也已经谈好细节了吧?”
上次烧尾宴之后,魏氏出于面子,专程去了趟永定侯府,与南宫氏商定大婚细节。
有些地方,南宫氏定得不甚仔细,对新娘也有些苛刻。
不过,反正到时候,嫁过去的不会是夏媛。
婚礼进行成什么样子,对她来说根本无所谓。
她也就没有提任何意见,一切都以南宫氏的安排为准。
那日,南宫氏见她如此配合,如此好说话,还挺意外的,直夸自己碰上了胸怀豁达的亲家母。
魏氏回夏老夫人道:“母亲,放心吧,都商定好了。”
“那就好,接下去这段时间,夫人要费心了。对了,头几天,听说你将媛儿关了起来,她可是犯了什么错?”
“没有,老夫人您放心,媛儿现在好得很,昨日我还带着她去了金隆典当行的拍卖会,她拍下了一幅很出名的骏马图。”
“是吗?无事就好。”
魏氏停了停,又忍不住道:“昨日,桉儿也去了。”
夏老夫人有些吃惊:“哦?”
“这丫头是自己去的,竟然也拍了一幅画。不过,那幅画画得粗糙,现场只有一个男童和她一起竞拍,最后她也就花了十几两银子将那幅画拍下的,倒也不贵。”
夏老夫人疑惑地拧了拧眉,没有作声。
魏氏走后,夏老夫人对温嬷嬷道:“十几两银子拍一幅画,桉儿究竟是怎么想的?且不说那画拍回来有没有用,她如今的情形,哪里来的多余的银子做这些事?”
温嬷嬷也觉得奇怪:“许是桉丫头非常喜欢那幅画吧?不过,桉丫头从前最是老实本分,拍卖会那种地方,她从不会去。这次怎的会去凑这个热闹?”
夏老夫人有些不悦道:“就是再喜欢,她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花银子做这种事。泗水街的铺子给了她,她至今都还没银子开起来呢。”
魏嬷嬷叹道:“谁说不是呢。”
夏老夫人起身,朝软榻走去。
她的腿在夏桉的诊治下,如今已经基本恢复如常了。
腿上现在日日抹着夏桉制作的膏药,舒筋活血,十分舒服。
她坐在软榻上,轻叹了一声:“买了画,估计她手里头已经没有银两了,实在不行,回头开店的银子,还是我给她吧。”
“她治好了我的腿,也算是大功一件。对我的腿疾也算照看得尽心尽力,我理应多给她些赏赐的。也省地她自己在背后捉急,遭人笑话。”
温嬷嬷点头道:“府里确实有些不好听的声音,还是老夫人心慈,愿意再拉她一把。桉丫头是个懂事的,定会记着您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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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不到一下午的功夫,夏桉在拍卖会上拍画的事情,便在府内传开了。
所有听闻这件事的人,无不觉得惊诧。
就算云芷阁和兰林阁日子比从前好过了些,在众人眼里,却也远没有到可以挥霍银子的程度。
大厨房门口又聚着一群嚼舌根的奴仆。
“三姑娘也有点太不自量力了吧,拍幅破画有什么用,能当吃能当喝呀?”
“可不是嘛,她月例本就不多,竟还敢如此花费。”
“诶,她不是还要开铺子吗?钱都这样花了,铺子怎么办?”
张妈妈冷笑一声,道:“从前我说她不靠谱,你们有的人还不信我。如今都见识到了吧?这庶出的姑娘就是见识浅薄,手里刚存点银子就要飘起来了。”
她对一旁的绿萝道:“你当初跟我一起出云芷阁就算对了,不然现在也只能跟着上火。”
绿萝朝张妈妈甜甜一笑:“那是自然。我心里自然是谢张妈妈的。如今在夫人院里做事,至少不会像从前那样窘迫了。”
张妈妈笑了笑:“还是你看事情通透,不像喜鹊那个臭丫头。”
绿萝附和着笑了笑。
不过,她心里不自觉想到了双鹤。
这个傻子,找机会她一定得劝劝他。伺候三姑娘,肯定是没什么出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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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桉回到云芷阁后,将百鹿图仔细收了起来。
这幅百鹿图,是已逝书画大家林千石的遗作。
林千石的画作,世间尚能寻到的已经寥寥无几。这幅画,也不知如何辗转到了金隆典当行的柜里。
不管怎样,自己今日算是捡到了宝贝。
晚膳时间,夏桉吩咐琥珀道:“你去通知一下四公子,明日一早,我随他一起去太学。”
琥珀纳闷道:“姑娘,你去太学做什么?据我所知,四公子近段时间读书挺用功的,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我去太学,有别的事。”
上一世,这幅画是太学里教字画的李夫子慧眼识珠,认出来的。
萧焕也在太学读书,应是他无意中给李夫子看到的。
这一世,自然还是要借用李夫子的慧眼,让这幅画被世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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