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看着魏氏愤怒的眼神,道:“母亲,我没有,真的只是凑巧了。”
夏桉面露无辜之色,但魏氏还是从她的神情中捕捉到了一抹微妙的戏谑。
回忆起她那日请夏桉来琼栖院用膳,她跟她假意忏悔,夏桉挤出来的那两滴眼泪。
原来,这小贱人从一开始就在与她演戏。
她根本没有没有真的相信她的好心,也根本就没有相信钱庄里的矿山项目。这几日,她一直都是在糊弄自己。
魏氏朝她逼近一步,目光狠毒:“你个小贱人。”
说着,抬起巴掌便要朝夏桉扇过去。
这时,一匹快马从街头横冲直撞奔了过来。
“东家,东家,不好了,你快去钱庄看看吧。”
魏氏手臂霎时停在半空。
随即质问那人:“什么事情,你如此慌张?”
“钱庄、宋掌柜,还有很多人,我我我……”
那个人一阵语无伦次。
夏桉心里升起一阵汹涌的波涛。
看来,事情爆发了。
她对着魏氏略显严肃道:“母亲,看来,钱庄出事了,您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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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建白是真的够损。
他们投入巨大资金开采的一个矿山,大概几个月前矿脉枯竭了。
付建白在得知此事之后,就开始准备全身而退。
因为这个项目的失败,将会引来巨大的银钱流断裂问题,入股人资金无法收回,百姓存银无法兑现。整个钱庄将出现一个难以填满的坑。
此事将轰动整个京城。
魏氏接手的,是一个银钱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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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下午,夏桉都同苏氏待在一起,陪她一起喝茶、一起刺绣。
她状似漫不经心与苏氏谈论起这一年发生的很多事。
谈到舒寒被魏氏设计,赌输银子,被人叫嚣着要砍掉他的手臂,谈如风的背信弃义、谈蝴蝶的鬼迷心窍,谈那可恶的北地珈蓝毒药。
还谈了魏氏为了让她嫁去永定侯府,所做的下的桩桩件件恶事。
谈夏舒寒和苏氏受到的所有伤害。
渐渐的,苏氏觉出了她的不对劲。
“桉儿,今日你为何会如此伤感?”
夏桉轻抿唇角。
“我就是突然间想感慨一番,其实舒寒出事那次,我就一直在想,我们如何才能摆脱正房的伤害。”
苏氏怔了一瞬,随即笑笑:“你自己争取了机会,出门经商赚钱,改善了我们的生活。你也足够聪明,为小娘和舒寒化解了多次的灾难。你已经做得很多了。我们现在过得就很好。你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夫人现在想要伤害我们,也是要好好掂量掂量的。”
夏桉摇摇头:“人心若是坏的,她总归也做不出好的事情来。但凡她还有一口气,就不会停止加害我们。”
苏氏想了想:“也是,”苏氏微微叹了口气,“希望老天有眼,有朝一日,她能得到应有的惩罚。”
不多时,屋门开了,山菊走了进来。
“姨娘,出大事了?”
苏氏疑惑:“何事?”
“听说夫人的钱庄被百姓围攻了。”
苏氏诧异:“被围攻了?”
山菊兴奋地点头:“据说这钱庄,在之前东家的手上就有了很大的窟窿,人家隐瞒窟窿将钱庄转让给了她,她受骗了。夫人这回,怕是遇上大劫了。”
苏氏怔了几秒,猛得转头看向夏桉,却见她面色异常平静。
毫无惊讶之色。
就好像,她早已知晓会是这个结果。
苏氏恍然明白过来,怪不得今日女儿会与自己说了这许多话。
原来,她竟默默做出了如此惊天之举。
苏氏想着魏氏一夜之间被骗光了所有产业,只觉浑身上下通体发轻。
魏氏,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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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珠玑约着夏桉在清风醉见面。
进了二楼的如意轩,她退下斗篷,满脸惊诧地看向夏桉:“姑娘,夏夫人她?”
她今日听说了康顺钱庄的事情,只觉不可思议。
直觉告诉她,夏桉肯定知道其中缘由,遂忍不住约了夏桉见面,想弄清楚怎么回事。
夏桉朝她淡然笑笑:“如你所见,她入了骗局,再难脱身了。”
珠玑心里既痛快,又惶恐,赶忙上前问道:“你上次说,胭脂铺只是个开始,难道是这个意思吗?”
夏桉看着她:“吓到了是吗?”
珠玑僵硬地扯扯唇角:“我,我是觉得,这个结果,属实有些出呼我的意料。”
饶是她在莳花楼这些年也见过一些人情事故,却也没有像今日这件事这般令她心中慌张。
毕竟,自己也算参与其中。
夏桉对她温声道:“坐吧。”
珠玑点头,在夏桉面前坐下。
夏桉抬手,动作柔缓地为珠玑倒了一盏热茶。
放到了她的面前。
“先喝口茶,暖暖身子。”
而后,她吩咐喜鹊:“给珠玑姑娘取个汤婆子。”
喜鹊点头,出了雅间。
一路过来,确实很冷,珠玑用冰凉的手拾起茶杯,惊魂未定地喝了一口。
汤婆子很快取了过来,喜鹊将汤婆子放到了珠玑的手心里。
珠玑双手紧紧握住汤婆子。
夏桉缓缓眨了眨眼睛,看向她:“还记得当初我到莳花楼找到你时,你问我,为何是你吗?”
这个疑问一直藏在珠玑的心里。
她此前与夏桉并不相识,她也不是莳花楼里最机灵、最听使唤的那一个,也不算最美的一个。
她实在想不通夏桉为何会选她。
如今她还跟着夏桉,做了如此重大的一件事情。
她越发对其中的缘由好奇至极。
她声音微微有些哑:“所以,为何是我?”
夏桉眼里透着微光,声音极轻地道:“我一直在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时机告诉你,看来,今天就是最适合的时机。
珠玑,你在金花胭脂行里,听说过穗娘这个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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