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三一声口哨,七八个兄弟围了上来,侯三笑着问道:“若是不肯,你待如何?”
那为首的商人说道:“这可是天子脚下,你们胆敢动手?就不怕王法吗!不怕告诉你,要是不肯你们从今往后,连根猪毛都别想买到。”
听着对面之人的威胁,都给侯三气乐了,这无赖的伎俩,不正是以前自己的手段吗。侯三从头到脚扫视了对面四人,说道:“你小子蒙谁呢,你们是哪家商号的,你们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
商人见侯三并未动手,便壮着胆子,嚣张的说道:“有本事你动我一下试试,你们敢吗!”
侯三拍了拍自己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和颜悦色的说道:“今天三爷教你个乖的,公子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对、别看咱现在一身绸缎,可若脱下来,三爷照样教你做流氓。兄弟们把他们拉到后院去,留口气就行。”
“饶欧哇~”那商人饶字还未喊出口,就不知被谁一拳打回了肚子。随后几人就被强行架走。
四人被拉去了后院,侯三自言自语道:“四个蠢货,商人有穿草鞋的吗!”
一刻钟过后,兄弟们圆满完成任务,一个兄弟走到侯三跟前说道:“三爷不出您所料,他们背后果然是有人指使,这些家伙是胡商,使了银钱从城外雇的。”
侯三略加思索后说道:“胡商?我总觉着这事没这么简单,你去西市找麻五,让他查查,若有眉目立即通知我。”
“三爷我这就去。”
侯三转过身,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四人,扬声说道:“哪位兄弟愿意去衙门牢房蹲上几天?每日工钱照开,每餐酒菜我也会派人送去,另外还有五两银子养伤费。”
“俺去!俺叔在万年县衙大牢做牢头,俺有日子没见俺叔了。”
侯三喜道:“那感情好,我再多给你五两,叫咱叔也多照顾照顾这哥儿几个。”
自打队伍进入了朔方郡,朔方的边军,就像押解犯人似的,一路护送队伍行进。虽说是护送,可这一路上诡异的气氛,着实是让人觉得难受。千元忍了一路,本想着出了朔方郡能好点,可没想到情况非但没好,反而更加严重了。
队伍出了朔方郡,朔方边军倒是走了,但紧跟着突厥的人马也来了。这原本的汉人换成了突厥人,那押解就不单是像了,普通罪犯升级成了重犯,突厥骑兵个个背弓挎刀,共约四百骑,分别在使团左右,伴着使团前行。
定襄城说是城,其实就是个大一点的村,村子四周围起一面不高的城墙,从外面看那城墙,还不如朔方城的城墙牢固呢。
作为外宾,使团受到了突厥人热情的接待,有多热情呢,看看面前的二层半高的酒楼,你就知道了。别误会这不是突厥人有意刁难,这已经是定襄城内,最高规格的酒店了。
没有精神头欣赏周围的事物,一路旅途疲惫,众人躺下就睡,用充足的睡眠弥补这几天的周途劳累。
人不能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一大清早起来,千元就跑到酒楼后厨的位置,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
王千元端着一大盘手把羊肉,放在了苏世长面前,说道:“苏伯伯你尝尝,这草原的羊肉真不错,足以跟盐州的滩羊所媲美。”
苏世长拿起一块尝了尝,赞道:“恩~不错!果然美味。”
千元左右看了看,小声道:“苏伯伯,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苏世长一摆手,打断了千元的话语,随后指了指身后的墙壁,头部轻摇。
王千元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暗怪自己太粗心大意,就连警惕之心也放松下来。
苏世长拿来纸笔,在上面写到【三日后我独自觐见,副使之位我另有安排,此物拿去,你的谋划尽力施为。】见王千元看过后,苏世长点燃了纸张,灰烬顺着春风飞出了窗外。
身在异国他乡搞事情本就是个难事,在颉利眼皮底下直接开整,王千元可没有那胆量。把别人当傻子看,最后往往傻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出城不是件困难的事,不说定襄没有长安的宵禁,就是单靠夏倪的易容,想要出城也是易如反掌。
周冷的五十名兄弟,到是件麻烦事,八十多人的使团,突然少了五十多人,想要不被发现,就算突厥人全瞎了双眼,也不会那么容易。
在定襄苦等了两天,王千元终于等来了一位“向导”,执失莫诃友。
这人貌似是个贵族,样貌三十多岁,会说一口地道的长安话(牙齿很白),这人好像跟颉利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知道颉利到底欠了他多少钱,莫诃友出城后,指着定襄城骂了颉利好久好久(牙齿很白)。
执失是个复姓,执失部是个大部族,人口有两万左右,在东突厥的地盘上游牧。
执失莫诃友很热情,弄了头羊做为招待。草原汉子性格直爽,两人饮过一碗酸涩的酒水后,莫诃友开口说道:“王兄弟,阿塔让我们忍耐,可我跟大哥早就忍耐不住了,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王千元放下手中的烤羊排,疑惑的问道:“阿塔?动手?你要干啥!”
莫诃友拔出匕首插在桌上:“颉利欺人太甚,我们执失部已经没有活路了!”
话乃宽心术,酒乃消愁丸,王千元连番陪酒劝慰,莫诃友这才道出胸中苦闷。
草原人过的很惨,如盖房的买不起房一样,草原人不是想象中的,有着吃不完的羊肉,喝不完的牛奶。那是只有贵族跟战士才有的待遇,普通牧民每餐靠着羊奶加糜子熬粥维持生活,偶尔抓着只土拨鼠那就算过年了。若说汉人命如草芥,那草原人的命连草芥都算不上。大雪、疫病、干旱、沙尘暴、食物短缺、任何一种都能使一个部族灭亡。
除了自然灾害,还有人为因素,执失部就是如此。大鱼吃小鱼,部族兼并在草原太正常不过了,颉利想要吞并整个执失部族,用的手段也很简单粗暴,不仅把执失部撵到了草原贫瘠之地,还要执失部缴纳高昂的赋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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