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若宇看着她暖暖的笑容。
只觉得心里一阵堵塞。
他看懂了柒姑娘的意思。
她的意思是李婶非要她来治病的,她其实早就知道自己没救了。
关若宇诊得出来,柒姑娘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痛苦。
她所有的不以为意,云淡风轻。
不过都是她自己在强忍着罢了。
柒姑娘扯了扯她的袖子,目露恳求之色。
又指了指门外。
然后指了指自己。
食指放在自己的唇上,再对着关若宇摆了摆手。
关若宇当即会意。
“姑娘的意思,是让在下别告诉李婶你的病情?”
柒姑娘点头,拱了拱手!
拜托拜托……
阿朵心里门清,北礼可儿对自己有同情之心。
或许是她与北礼可儿的女儿都是异世的一抹亡魂的缘故。
她看出了两人的契合。
因此她动了恻隐之心,对自己也就多了几分体贴。
可自己注定不能如她所愿。
墨语嫣用的毒,能解,她早就自己解了。
又何苦受制于她这么多年。
墨语嫣身死。
她剩的时间,便不多了。
她不喜欢死气沉沉的氛围。
因此她想让关若宇帮她隐瞒一阵,只要再瞒十天即可。
关若宇咬了咬下嘴唇。
这个女孩儿哪怕是赴死,还考虑着别人的情绪。
可上天待她公平吗?
他检查了她的身体。
她一定是遭受过非人的折磨,而且长达数年。
承受过最恶毒的刑罚。
李婶说柒姑娘是小时候生病导致失声了。
可依他所见,分明是被人为破坏的!
关若宇看向柒姑娘,突然就有了一点寻根问底的心思!
“柒姑娘,你这些年,不好过吧?”
关若宇定定看着她。
柒姑娘抬眸,目光正好撞入关若宇深邃古井无波的眸子里。
她慌忙避开视线。
不明白关若宇为何突然这么问。
怔愣之际,她慌乱摆手,连连摇头。
尽管知道面前这个男人认不出她,可阿朵还是不愿意在他面前说自己过得不好。
她再苦,也是自己自负所害。
比起若宇被她伤透了心,她这又算得了什么?
关若宇看着柒姑娘一系列的反应。
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色彩,很快被他遮掩住了。
他摁住柒姑娘的右手,放回布包上。
“柒姑娘,我观你脉象,发现你内息不稳,受过很严重的内伤,而且,没有就医。”
“落下了病根。”
“而且你似乎还受过刑……你这副身体,被摧残得已经……”
关若宇没再多说。
阿朵了然一笑。
去所谓的摆摆手。
露出来的肌肤上,都是深深浅浅的疤痕。
关若宇看在眼中,也只是抿了抿唇。
“当然,这都不是最棘手的。”
“最棘手的,是你体内的毒。”
“我没看错的话,十日左右,你体内毒便会发作,到时候,恐怕就是回天乏术。”
说到这个,关若宇神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他,没办法解这个毒。
关若宇看柒姑娘仍旧是处变不惊的表情。
一切似乎早就被她预料到了一般。
他只得深吸一口气。
一个患者,若是没了求生的意志,旁人如何着急,都只是在做无用功。
“柒姑娘,李婶既然把你交给我,便是对我还有所期待。”
“你放心,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放弃你的。”
“我们什么办法都试试,总能有一些希望的,你也试着相信我一下,好吗?”
关若宇语调慢而缓,带着耐心,又多了几分哄小孩的语气。
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柒姑娘。
许是太过专注。
看的柒姑娘都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了眼。
淡淡点了点头。
能活着,谁又会真的想死?
原谅若宇在面对病人的时候。
是这么让人安心。
阿朵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只觉得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浑身暖洋洋的。
柒姑娘态度明显的转变,让关若宇安慰了一些。
他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白净瓷瓶,倒出一颗通体雪白的药丸。
递给柒姑娘。
“这是我独创的止疼药,能帮助你减轻痛苦。”
“你先服下一颗,然后静坐闭目。”
柒姑娘听完,毫不犹豫的吞下止疼药。
听关若宇的话,乖乖闭目静坐。
关若宇深深的看了柒姑娘一眼。
把手再次搭上了她的脉……
“朵朵,你不想认我,我便不让你为难。”
“但是,我一定要把你治好,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关若宇眼里,再也抑制不住怀念之情!
看着面前这个改头换面,没有任何朵朵痕迹的女孩。
他暗自下定决心!
这一次,他一定要留住他的朵朵!
至于把朵朵害成这样的人,他会慢慢清算!
看着朵朵眼皮轻轻颤了颤。
关若宇慌乱调整了一下心神。
开始仔细诊断。
……
“嘶……下手真黑……要是让本姑娘逮到这个敢对本姑娘下黑手贼人,定要他好看!”
下山的路上,覃若倚揉着后脖颈,骂骂咧咧。
“那贼人把我打晕了,没做什么?就只是丢了个姑娘下来吗?月月?”
“可恶!为什么独独就把我打晕了呢!”
“浪费我一天时间!这再不快点下山,天都黑了!可恶可恶可恶!”
覃若倚一声声咒骂,让苏九月眼神不自觉瞟向一脸可怜兮兮的小黑手白谨言。
只见白谨言抹了抹脸上的灰,歉意的看着覃若倚。
用最温柔的声音对着白谨言柔柔道。
“对不起,覃姑娘,是我连累了你。”
短短几句话,说到覃若倚的心坎上去了!
她最看不得这种欺负弱女子的贼人了!
这白小姐多善良啊!
从她醒就一个劲道歉。
她被贼人掳走,贼人把她带到这里,应该是想带回大本营的。
可没想到大本营生了变故。
便想弃下白姑娘自己逃走。
可偏偏这时候,自己和月月走了过来。
那贼子怕暴露,就想暗中偷袭。
他打晕了自己,还想杀人灭口!
不曾想惊动了附近的官兵,只好仓皇而逃。
她们劫后余生,白姑娘却一直自责自己没有看清贼子的脸,没办法帮官府拿人。
而是若不是她不小心,着了贼人的道,她也不会被擒。
更不会差点害死自己和月月。
覃若倚拉住白谨言的手。
大大咧咧的她难得轻声细语的宽慰起别人。
“白小姐,你莫要自责,你才是受害者。”
“莫怕莫怕,贼人我会帮你擒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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