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薛绵笑得牵强:“很奇怪,对不对?”
金小姐摇摇头:“每个人都有她自己的故事,千姿百态的人生,不能因为和谁谁谁不一样,就定义为奇怪,其他人难道是范本?”
虽然薛绵的回答出乎意料,但她选择理解和包容,这可比凌家人的愿望,温和积极多了。
“金小姐,谢谢你,一开始我以为你是很高冷的人,其实你有一颗很温柔的心。”薛绵听见她的回答,不知怎么,眼角有些湿润。
是因为被人理所当然般的,认同了吗?
上一次,有类似的感觉,还是因为顾淮。
“我让你想起了谁吗?”透过她的眼神,金小姐心中了然。
薛绵没想到金小姐如此敏锐,惊讶过后摇头否定:“不,不像,你们一点都不像。”
顾淮的温柔只是表象而已。
瞧着薛绵眉毛都快要打结了,金小姐也不催促,是否坦露心声,应当由她自己决定,她要做的是,为她创造合适的倾吐环境。
几次张口后,鼻尖围绕的淡淡沉香,让薛绵内心波澜渐起后归于平静,她想,她能做到面对。
薛绵简单的言语描述,金小姐脑海里出现一个风度翩翩的人物形象,而后人物形象开始割裂,像是纯粹的温柔和黑暗切割开来,好到极致也坏到极致。
轮到金小姐皱起眉头,她相信薛绵不是那种因对方拒绝答应告白,就添油加醋恶意抹黑他人的女孩,只是这样的人物形象,以她心理医生的经验来看,很违和。
只是,她一贯不喜欢张口就来,断言别人有病,如果有可能,她去见见本人,才能知道答案。
但目前的状况,显然不可能。
结合从富叔那里了解到的情况,金小姐换了个角度回复薛绵:“或许,我明白曾经的他,为什么吸引你了。”
“为什么?”
“你想要的关心与温柔,理解与认同,都在他身上,如同一面镜子映射出来,你在他身上,看到你渴望的一切,而他也恰到好处地,填补了你想要得到,但未曾得到的情绪价值。”
金小姐声音温和,娓娓道来:“有一个很常见的说法,你爱上一个人,其实是爱上自己的需求,比如金钱、美貌、情绪、陪伴等。”
“我不是说以需求为条件的爱情,不是爱情。只是你会发现,一方以金钱为需求时,当另一方没钱,便会毫不犹豫离开,而另一方以美貌为需要时,当一方容颜不在,便会另觅新欢。”
“所以,对他们来说,如果一人能永远有钱,一人永远漂亮,他们的爱情将会非常稳定和谐。”
可现实往往不会如此稳定,就算抛开对爱情不切实际的幻想,这也是这种“条件”爱情,依然很难成为被歌颂的爱情模板的客观原因之一。
薛绵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又好像更加疑惑,神情恍惚,傻乎乎地发问:“不计利益得失,也非利弊权衡,这样的爱情,并不存在,是吗?”
金小姐笑了笑:“这种理想化的真爱,不是没有,只是很难达到,因为大部分人还没有爱别人的能力,他们爱的是柔弱不堪,满身欲望的自己。”
“或许,有人会觉得矛盾,当一个人什么都不缺,不需要从另一个人身上得到什么时,又为何要去爱别人呢?”
“因为他们不是为了爱情,只是想去爱而已。因此对方的离开,他们会难过,但不会和现在的你一样,从落差感里品尝难以愈合的伤痕与失去的痛苦。”
薛绵似懂非懂,但大概有一天,她不需要从别人身上获取什么力量,就不会因别人收回好意,而耿耿于怀了吧。
金小姐很好奇薛绵现在的想法:“如果你并不需要这份情感价值,你还会喜欢上他吗?”
还会喜欢上他吗?
薛绵心尖颤了颤,她相信金小姐,她确实从顾淮身上体会到的这份情感,弥足珍贵。
只是之前从来没有人如同金小姐一样,如此清晰地指出她喜欢上他的原因,连她自己都无法理清得如此详尽。
“我……我不知道。”此刻,薛绵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是真的不清楚,她会有一天纯粹的,只是因为想爱,就去爱一个人吗?
“金小姐,等我有一天,什么都不缺,能自给自足后,再来回答这个问题吧。”
薛绵笑笑,似拨开云雾后窥见天明的清醒感,声音也通透了些:“但我大概,是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她不能假设未来的薛绵很坚强,就对顾淮曾经的伤害,一笑了之。
她好不容易再次体会到情感后,不想再忽视自己每一份感触,不是无情的人才能强大,而是强大的人,本身就很强大。
“你误会了,我问的是喜不喜欢,而不是说会不会在一起,这并没有必然联系。”
瞅见薛绵发懵并震惊的眼神,金小姐叹口气。
“和你分享《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一句话:你可以很爱一个人的同时,依然选择和他说再见,你可以时刻都在思念一个人,但仍然庆幸他不会再出现在你生命里。”
“薛绵,我不是要你放下伤害和谁谁谁在一起,这由你自己决定,我是希望你能更了解自己。”
“如果未来某一天,你发现自己还爱他,也不必别扭,甚至唾弃折磨自己,坦然去面对就好,就算喜欢,也不代表你就必须怎么怎么样。”
最后,金小姐又说了句题外话:“你现在这个年纪,脑子灵活,比起情情爱爱,有空多读书。刚刚那本书就是作者围绕她的原生家庭和教育话题的自传,等你病好了读读,会有启发的。”
薛绵:……这熟悉的文化沙漠感,她难道除了考试,其他方面都低于平均水准吗?
“所以,你对他是爱情,那对凌逸尘是什么定位呢?”要不怎么说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刚刚还在劝学的人,眨眼间就向薛绵打听起了另一个男人。
薛绵仿佛心脏某一处被触及,醒来后凌逸尘没有出现过,她也克制的不去问,但仍然酸涩难过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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