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律作为委托人站在原告席上，将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通。
襄灵坐在旁听席爷爷的旁边，埋怨，“爷爷，你现在怎么这么守规矩啦，”
“唉，有这时间还不如算算我的尸体在哪。”
顾玉白坐在被告席上低着头一直都没有说话，顾妈妈替他请来的律师分内的替委托人辩解。
法官敲了一下法锤，“被告，你是否在7月6日晚上将你的未婚妻襄灵独自一人留在路上。”
律师尽职尽责的，“尊敬的法官，您的问话有失公允。”
顾玉白却抬头，“是。”
这是顾玉白在庭上的第一句话，顾爸爸顾妈妈脸上闪过一丝着急，观看席上的大家顿时都精神起来。
“肃静！”
法官又问，“你明白叫她一个人留在那里，并且她没有手机是非常危险的事？”
顾玉白点头，“明白。”
法官，“你事后让人找了一遍就没有再找……对未婚妻不管不顾？”
顾玉白点头，“是。”
襄灵唉了一声，要认罪啦？
法官，“那么，本院判定你过失致襄灵死亡罪是否不服？”
顾爸爸顾妈妈忍不住站起来，他们请的律师的额头顿时冒起细汗来，慌忙拿出帕子不住擦汗。
顾玉白缓缓笑了，说，“不服。”
法官，“说。”
顾玉白脸上又冒出了欠揍的笑容，眼睑下的肌肉一跳一跳的，“如果襄灵确认死亡，我承认我有过失致人死亡罪，但你们怎么能确定她死了呢？”
律师赶紧接话，“我的当事人说的没错，你们没有找到襄灵小姐的尸体，就没办法确定她的死亡，有可能她在这世界上的某个地方还好好活着呢，那不是冤枉了我的当事人吗？”
“既然还活着，那么我的当事人过失致人死亡罪即不成立！”
这话虽然说的无赖，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有点道理。
坐在旁听席上的席月笑了起来，是啊，没有尸体怎么能确定人死了呢。
不确定人死了怎么能定过失致人死亡罪？
襄灵没办法的一摊手，她早就说过要先找到她的尸体，老人的肩膀佝偻着又老了几岁，她被扯着离开，“爷爷，再见。”
这场官司暂时以顾玉白无罪结束，在法庭外顾爸爸顾妈妈和席乐他们对顾玉白好一阵夸奖和安慰。
席月拉着顾玉白的手，眼里都是崇拜，“玉白你真的太聪明了，他们一天找不到尸体就一天没办法定你的罪。”
旁边的几个亲人也是这样的想法。
顾玉白突然将她的手拂开，认真道，“什么尸体？谁告诉你她死了。”
席月一怔，呆呆地看着他不像作假的神色，好像才意识到顾玉白真的没觉得襄灵死了，在所有人都觉得的情况下。
尚律扶着爷爷出来了，席爸走上前想说话，爷爷当没看见。
反倒是一脸严肃认认真真地看着席月，席月被看得心里发毛，躲在席妈妈身后。
“原来如此，旁门左道，丧尽天良。”
席妈妈脸色一凝，将自己的女儿护在怀里，对自己说——我没有错。
是那个女人和那个女人的女儿欠她们母女俩的。
爷爷咳嗽了一声，似是明白了什么，用帕子一裹咳出了一点血，他的双眼浑浊，对尚律说，“我不能在这里耽搁了，不然那丫头的一线生机都会被耗费，你留在这里，以现场发现的那些足以致死的大量血液为由，申请那丫头的死亡认定，我回去办些事。”
尚律应声，“好。”
顾玉白眼里冒着血丝，冲上前来，“她没死，你们申请她的死亡认定是有病吗？”
尚律扶着爷爷进了车，懒得理他，“你等着坐牢吧。”
襄灵白了被拉住的顾玉白一眼，“你才有病。”
爷爷不知道回去干什么，反正襄灵觉得要是再过个几年，她的怨气可能就消散了，都不需要给立碑她就能投胎。
一开始在顾玉白的身边醒来，那强大的怨气让她自己都惊了一下，但是既然报不了仇，那就只能让自己好过些，忘掉这些仇恨了。
顾玉白像是得了精神病一样，老是时不时的就会往房间里叫一声襄灵的名字，她懒得听，总是隔着门板躲着。
然后就发现她居然能离顾玉白更远了，一开始是十米左右，后来是100米以内，再后来100米开外，她可以去很多地方了。
也发现了更多的事情，更多让她怒气渐起，重燃不甘的事情。
……
当悲剧已成界定事实，那以往的温暖片段都是刺向罪魁祸首的利刃。
被伤害之人，须得以血液才能浇灭内心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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