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做了警察，但该迷信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迷信。
他们以暂时还联系不上襄灵家人为由，让社区里的居委会代为照顾，但谁乐意照顾一个无缘无故的陌生小姑娘。
再加上这小姑娘不听话，也总感觉有点邪门，谁都不想沾。
也幸好小姑娘天天往陈季楼下跑，居委会的工作人员倒是松了口气。
陈季看着守在楼下的襄灵，他没有开灯，红色的火星子在黑暗中闪烁，手机里是周社长她们劝他。
【好歹有点关系，管一管吧。】
男人嘲讽的摁灭了手机，猛吸了一口烟，关系到自身利益的时候，平常说的再好听的话都会忘了。
姨妈也不是一样。
天空嗡的一声，闪了一道雷，不过一会儿就下起了雨。
平常这个时间居委会的人都会来把襄灵拉走，今天没人来。
陈季抽完了第三根烟，十一点了。
雨水砸在头顶，砸在身上，襄灵感觉到了冷，她碰了碰自己的湿裙子，鞋底踩了踩厚厚的积水，眼中是清澈的好奇。
有人穿着大裤衩子和凉鞋，不修边幅的打着伞不耐的给她挡雨，陈季压着火气，又有些可怜她的，“妹妹，你赢了。”
襄灵轻轻晃动的脚尖停住，她抬头，伸出手指将挡住脸颊的头发缓慢拨开，在陈季面前露出了一张完完整整的精致漂亮的脸蛋。
陈季瞳孔紧缩，手掌猛的攥紧伞柄，他没有审美要求，但这是一张，完美符合他审美的一张脸。
襄灵歪头，扯了扯这人的衣服将人拉近，然后轻轻环住男人的腰身，将脸靠在了陈季的肚子上。
男人心中一悸，这种软软的压触感，他顿时头皮发麻，惊慌后退一步，两人一起倒在雨里。
都湿了。
陈季艹了一声，对上了襄灵单纯的视线，心思瞬间清明，他当机立断将这个便宜妹妹提起来上楼，进屋往房间一丢。
也不管襄灵，胡乱的拿了几件衣服先去了浴室，他低头看了一眼立起来的自己，打开花洒。
一句畜牲掩埋在了水声里。
襄灵依旧在客厅，身上的雨水在身下积成了一个小水坛，她双腿并拢抱膝，头靠在胳膊上，望着浴室里叮叮当当的那道人影。
陈季越洗越起火，出来之后踢了踢埋着头的小姑娘，声如洪钟，“自己去洗澡。”
小姑娘肩膀动了一下，没理人。
男人冷笑一声，在他这拿乔是吧？他可不惯着，爱洗不洗不惯着。
陈季走回自己的房间，砰的关上了房门。
第二天男人有事，睡醒出来看见客厅里的襄灵才反应过来昨天发生的事。
小姑娘依旧是昨天晚上的姿势，陈季抓了抓头发，蹲下来用手背碰了碰襄灵露出来的额头，没发烧。
他松了口气，还没等起身面前的人就抬头，眨眨眼，用脸蛋蹭蹭他的手。
柔柔的，滑滑的。
陈季被电到一般咻的起身，左右脚不分的迈步去洗漱了。
男人本来以为这回回来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所以冰箱里采购了很多食材，足够不出门吃一个星期的。
他没有再看襄灵，只是硬邦邦说，“我要出门工作了，你如果饿了自己做饭吃。”
男人想了想，他没有和别人一起住过，也没有照顾别人的经验，说了这两句好像卡壳了，就再没有其他的话说。
陈季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本来已经走到楼下，想到什么又返回，看见人依旧在那里，假装取了一个东西，然后关上大门，从外面锁上了。
一室的安静，襄灵伸了伸腿。
……
陈季这几天虽然在外出差，但心神不宁，一个星期的工作硬是被他压缩花了几天时间就完成。
合作伙伴请他吃饭，好心的替他叫了妞，“男人嘛，在外玩玩没什么的，何况听说老弟你连女朋友都没有谈过，尝尝味嘛。”
陈季摇晃着酒杯，小姐妖娆的坐在他身上，劣质的香水直冲脑门，灯光斑驳也挡不住的不平滑的脸。
染着指甲的手就要抚上来，自以为风情万种的，“陈先生可真年少有为……”
酒杯一晃，小姐被推到了旁边沙发上，悲愤抬头，“陈先生？”
陈季抱歉的站起来，向几位合作伙伴告辞，“家里有人还在等我，就先回去了。”
没等其他人说什么他就提着公文包走了，男人坐在车上，抽了一根烟。
以前他是有想过不谈恋爱不结婚，但是性生活还是应该有的，不过一直都没兴趣实施，男人弹了弹烟灰，烟雾缭绕中眯起眼睛。
刚才他居然想起了襄灵，一瞬间一点都不能忍受身上坐着的这个女人。
把烟抽完男人才启动车，说服自己，到底是有点关系的亲人，会在意很正常。
陈季开了一天的车回家，到家门口的时候还有点忐忑，但进了门心都凉了。
从客厅到厨房，有许多干涸的血迹，脚印，手掌印和拖拽攀爬的痕迹，东西都乱七八糟，还有很多蔬菜塑料袋保鲜膜铺了满地。
男人一瞬间就想到了案发现场。
突然他听到了厨房传来细小的声音，陈季拿起一根铁棍悄悄靠近。
就在厨房，窸窸窣窣的，冰箱门开着，一只苍白的小脚突然伸了出来，脚底红红。
陈季一凝，猛的把冰箱门打的更开，看见的就是襄灵抱着一盘生牛肉在啃，血水打湿了她的碎花裙，也打湿了地板。
小姑娘懵懂懂的抬头，眼睛大大的，瞳孔乌黑，小巧的下半张脸都被糊了一层血水，腥红的嘴唇里还在嚼小小的一口牛肉。
白白的牙齿咀嚼吞咽，又血腥又漂亮又脏。
冰箱的白光打在她的身上，带给陈季的震撼感很强，他心脏跳动，又喉头发哽，“你，你这几天就是这么过的？！”
陈铁生他们是怎么教的人！连基本的自理能力都没有吗？
男人烦躁的将人从地上提起来，命令待在原地不许动，然后开始收拾起屋子。
冰箱里的蔬菜动了一半，没吃，都被撕吧着撕吧着玩完了；冷冻柜里的肉倒是没了不少，这几天肯定就是吃的生肉，也不知道多饿连生肉都吃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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