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能这样离开爸爸,爸爸他会好起来的!”
“婼婼,你爸爸现在是植物人,我们家现在没有了收入,医院还欠着那么多钱,现在连房租都交不起,外面银行还不知道欠了多少债,你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去学校了,爸爸这样会拖垮所有人的,你现在才九岁,你不能无辜地承受这种灾祸!”
“不,我不离开爸爸,你不能就这样扔下爸爸,绝对不!”
“婼婼,我们还得活下去,我会想办法带你脱离这一切的,别哭了!”
“咚咚咚!”有人敲门。
“您好,薛律师,您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事务所也没什么事儿,我顺道来看看文哥。”
“如今他都这样了,您还来看他,哎!以前那些朋友都没有一个问候的,谢谢您啊!”
“文大哥一直是个仗义的人,帮了不少朋友,现在这样或许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关系需要避嫌,我没什么职位,也不怕,您别多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噢,对了!这是一些朋友凑的一点儿心意,您收着,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需要什么就给我打电话。”薛律师说着,递上一张名片。
“有了这十五万您就不用离开爸爸了,是吗妈妈?”
“别瞎说!”女人用眼睛直瞪着女儿。
“噢,婼婼,在学校好好上学,有啥事,也可以给叔叔打电话。”薛律师说着顺手又塞给小孩一张名片。
第二天,婼婼的爷爷推着轮椅上的奶奶一起进了小院。老人走近文星吉,仔细打量着儿子,老泪纵横,虽说陪儿子住过几天,但直到现在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现实。老母亲抚摸着儿子的脸,老父亲揉搓着儿子的腿,心里抽泣着。
“爸妈,你们来了,婼婼睡着了,我刚去买米去了。”
“要不,把星吉接回老家,让他在家慢慢养着,这里生活费用很高,婼婼还要上学,我还得出去挣钱,这,您二老说,怎么办啊?呜呜呜……”。
“我和你爸商量过了,准备把家里的小院卖了,已经找人看过了,有人愿意出两百万,还有镇上的那十几间铺子,少说也值七八百万,那些房产都在你姨妈名下,可以卖的。”
女人听了眼睛一亮。
“先给银行还一些,政府总得让人活不是,我们没有资产了,人也这样了,政府总该给些宽度吧!”
“都还给银行,那我和婼婼怎么办?”女人又转入沉思,嘴角一抿,心里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她妻子好像要跑路,看样子弱弱不愿意离开爸爸!”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
“不急,再等等看吧!”
在律师事务所里,一男一女正在小声交谈。男的正是薛丁毅,也是这事务所的“掌门人”,三十岁出头,行伍出身,身板挺直,目光如炬,远远地就感受到一种威慑力,和文星吉是暗地里的好朋友。
薛丁毅退伍后没找到什么好工作,就在辉煌商厦做保安十几年。后来一次偶然,文星吉去辉煌谈生意,在停车场转弯时看手机,车子不小心撞上了他,小伙子没有任何纠缠,直接让文星吉开走,说是小伤自己会处理。
文星吉就留意了这个小伙子,找人帮他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并让公司的三个律师轮番去带他。薛丁毅也出息,两年就考到了律师资格证,后来又托各路生意场的朋友帮扶,事务所做得风生水起,有栋三层办公楼。
文星吉交代过,从来不让他跟别人说这些。明面上,文星吉也没有和这个律师事务所做过任何交集。
“都怪那个女人,文哥征战沙场这么多年,要不是她出轨,文哥怎么可能会崩溃?”
说话者正是小苏,二十四五岁,伤口好了之后,更加白皙亮丽,透出一股大小姐的气质,一双闪亮的眼睛里透着妩媚,但着装却很朴素。
小苏名叫苏萌颖,是一家外资企业的外务经理。家族是青林市有名的地产供应商,拥有十三家建材公司。
苏萌颖大学毕业后,被家里安排到星际地产公司实习。期间,文星吉经常照顾她,并教她好多业务上的技巧。自那以后,苏萌颖便开始崇拜文星吉,并偷偷暗恋他。文星吉在她多次的诱惑下都没有失了原则,但时间久了也就只能把她当成了蓝颜知己。
文星吉酒场上少不了酩酊大醉,苏萌颖经常过去照顾他的起居,被她的父亲得知后,就找文星吉理论了一番。
再后来,文星吉找关系把苏萌颖安排到了一家外资企业,但两人依旧没有断了联系,苏萌颖虽然很崇拜文星吉,但也很尊重他。要不是生死关头,他俩也不会这么快捅破这层纸。当得知文星吉都摔成了那样,再没有薛丁毅死拦,她肯定住过去照顾他。
“还好,没有提前抛售变现交给她,这女的估计靠不住,就看婼婼的选择了。”苏萌颖说道。
“嗯,这是文哥留给婼婼最后的希望了!”
“嗯,我下周四就去变现!”
原来文星吉在发达的时候拿出了一部分收入交给苏萌颖去做股票投资,股市行情也还不错,原来的几百万现在已经翻到了近两千万。
苏萌颖一直想给他变现去补给公司,文星吉没有同意。文星吉曾开玩笑时说过,这部分钱的百分之三十给苏萌颖做嫁妆,剩下的就是他们家的养老金。
婼婼早晨起床后和往常一样先去看爸爸。发现爸爸的吊瓶都已经打完了,输液的针头也都已经回血变黑,便连忙喊妈妈,但没有人应答,她便四处找寻,发现妈妈不在家。
婼婼决定自己给爸爸把针头先拔下来,就扶起爸爸的手,突然发现食指上面有红印,仔细一看,是印泥。又发现妈妈的手机在爸爸的身旁。
“妈妈,妈妈,你去哪儿了?”婼婼开始有些着急,哭着喊着。
婼婼无助地哭了一阵后,决定出门去找妈妈。出门遇到清洁工刘阿姨便上前询问,刘阿姨说她妈妈早上五点多被一辆车接走了,走得挺急的,好像有什么急事儿。
婼婼赶紧回家打电话给薛丁毅。
不一会儿,薛丁毅驱车赶到,先看了看文星吉,似乎闻到了些什么,就让婼婼先到自己的房间去,亲自给文星吉收拾了起来。
苏萌颖也到了小院,等薛丁毅收拾好后,就进去看文星吉。她眼神里充满悲痛,这个曾经在她心里如神一般存在的男人,如今竟变成了这样,心情不知该如何形容。但她依然相信躺着的这具躯体,终有一日,会如神一般重新站立起来。
“小苏,你不要伤心,或许人的命就是这样的,以前文哥总是说累,说他的梦想就是能懒懒地睡上一年半载,美美的梦它一年半载,现在这样,哎,也算暂时歇息下了!”
“不如把文哥接到我家里住吧!这样我也能照顾他,他现在这么可怜……”。
“不行!小苏,这边的事情还没有了解清楚。我知道你对文哥的感情,但也不能乱来。我给家里老人打电话,你让婼婼打电话报警,就说找不到妈妈了。”
不一会儿,派出所来人了,询问了一些情况,然后又问了他们两个与婼婼爸妈的关系,说是回去汇报一下,并安慰婼婼会找到妈妈的,让她放心。
下午,文星吉的父亲来到了小院。薛丁毅就把婼婼妈妈可能跑路的情况给老人分析了一下。老人吓得不知所措,差点跌倒,连忙抱住婼婼。
“跟爷爷回老家吧,爷爷奶奶都在,老家也有学校可以上学。”老人抚摸着婼婼的头安慰道。
“呜呜呜……。”婼婼哭得更凶了。
“大伯,您和大婶搬到城里来住吧,我在县城有个房子,大四室,足够一家人住的。我很喜欢婼婼,想认她做干女儿,我在市里工作,那边也有房子,这边的房子也没人打理,一直闲着。”苏萌颖说道。
“这样,婼婼也能继续在县里上学,以后上中学就在家门口,我们大家都可以照顾的上。”薛丁毅接着话题说道。
“星吉现在都这样了,还不知能活几天,我带他回老家,我们老两口照顾他,婼婼确实在老家上学不好,那边条件差,但这……。”老人很无奈的看着文星吉。
“没事儿,文哥是我们的好朋友,一直很照顾我们,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帮他,一家人住在一起还可以相互照料,搬过来后我再找个保姆,生活会方便一些。”苏萌颖拉着老人的手说道。
老人想着给银行还钱,也想卖掉老家的房产,再加上孩子上学,很无奈的答应了。随后,老人就去安慰小孙女去了。
看老人走后,薛丁毅责怪苏萌颖还没结婚,不该认干女儿,影响以后成家,苏萌颖不让他管自己的事情,气氛有些尴尬,就转移了话题,商量股票变现的事儿。
最后决定让苏萌颖自己先变现后钱存起来,等两位老人和孩子连同文星吉一起搬过去住后,作为生活费和孩子的抚养费,由苏萌颖按月支配给老人和保姆,等到孩子长大后,剩余的钱再以投资公司的方式转交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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