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聪明的人也有失算的时候,谁也没想到,初一才出大事,初二又起风波!
“放行!”
随着西直门守门的将官一声令下,五城兵马司的人敞开一条大道,顾章和带着亲兵骑着马迅速往城门外冲去!
顾章和回京,靖肃军尽数在西直门之外二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边军未经许可,是不能进城的,这是规矩。所以顾章和只带了一队亲兵。全身甲胄的亲兵中间,护着两辆马车,马车上装着重要的东西和人……
林萍就在马车上,躲在了车厢内的一个大木箱子里。而班珠上师的遗体则在另一个大木箱子里。她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丝毫声音,只要过了城门这一关,她就可以松口气了。
就在顾章和等人要冲过西直门时,身后忽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而后一道浑厚的高音朝这边喊了出来:“且慢!”
顾章和心头一惊,猛然回头,发现来人居然是一群穿着皮甲,挎着弯刀的西域骑兵。骑兵之中,为首两人,一老一少,不是那回部的雅沙国师与阿里王子又是谁?
“锵锵锵锵!”
顾章和手下亲兵纷纷拔刀,厉声喝止:“尔等休得靠近!”
雅沙跟阿里见状,连忙一勒缰绳,雅沙开口道:“这位将军且慢!本国师有要事!”
顾章和绷紧了脸,问道:“本将军与你毫不相干,你有何要事?”
阿里直接开口:“有人告诉我们,你们车上藏了人!藏的是我们西域的圣女跟班珠上师的遗体,你敢不敢让我们搜查你的马车!”
顾章和闻言大惊,车厢内的林萍更是惊慌不已……
是谁泄的密?
“岂有此理!你们回部人居然怀疑本将军藏了你们的人?本将军昨日才回京,如何认识你们的圣女和上师?”顾章和大怒。
“这位将军,你若不想引起两国纠纷的话,最好停下车来让我们检查!”雅沙眯眼说道。
“绝无可能!本将军的东西,岂能让你们外族人查看?我们走!”顾章和手一挥,招呼亲兵们就要出城。
可是那雅沙忽然脸色一变,从马上一腾而起,在一群士兵惊讶的眼神中,直接就跳到了其中一辆马车的车顶之上!双脚一发力,使出了千斤坠的功夫!那拉车的马顿时前腿高高提起,嘶鸣了起来,拉车的军士被马这一乱动,直接滚下了车去。
马,拉不动车了……
“交出圣女跟上师的遗体,否则你是走不了的!”雅沙立于车顶大声道。
“大胆!”顾章和大喝一声,拔出了佩剑来。
“唰唰唰唰!”
西域回部骑兵纷纷上前,同时拔出了弯刀!五城兵马司的人也纷纷拔刀持枪,对向了回部人!
场面一时剑拔弩张,紧张至极!
“这位将军,若是你马车内没有人,我们自然会放你去,不仅如此,本国师还会向你道歉。”雅沙用最温和的话说着,可随即他话锋一转,语气冰冷道:“可若是圣女跟上师在你车上,那可就勿怪了!”
雅沙高立于车顶,俯视着顾章和,如山崖上的鹞鹰俯瞰猎物一般,那一双深陷的锐眼让人望之生畏。
雅沙,毫无疑问是个高手,而且还是个非同一般的高手!
顾章和怒极,但是眼下他却毫无办法!那雅沙站在车顶,没人敢动他,而他死死踏着马车,马动不了分毫!于是乎,场面一时僵持住了。
正当此时,两匹骏马朝着这边一冲而来,一个洪亮的男音传来:“顾兄,你走的好快啊,还好兄弟赶上了,兄弟来送你一程!”
闻得此声,雅沙与阿里同时转头,而后同时神色一变。
董昭!
来人自然是董昭与沈青。
两人的到来,让顾章和松了口气。
董昭策马冲至近前,瞟了一眼那阿里王子,又看着立于车顶的雅沙,昂着头就说道:“雅沙国师,站在车上好玩吗?”
雅沙轻哼一声:“董昭,你想管闲事?”
“闲事?这是闲事吗?你他妈的站在别人车顶,让别人出不了城,你是不是闲得慌啊?”董昭手一指,朝着雅沙厉声喝道。
“放肆,董昭,你居然敢对我国师无礼!”阿里怒斥了一句。
“阿里你这死骗子给我闭嘴!”董昭直接骂了回去。
“你!”
“董昭,有人告诉我们,我们西域的圣女跟上师,就藏在这车厢之内,你觉得本国师这是不是闲得慌呢?”雅沙看着董昭,轻笑了一声。
“呵,有人告诉你在车厢内你就来堵别人车,那要是有人告诉你圣女在皇宫之中呢?你是不是就要闯进皇宫去搜啊!”董昭不屑道。
雅沙闻言脸色冷了下来。
“董昭,你不要乱讲!”阿里又怒斥起来。
“你这输不起的小骗子给我闭嘴,老子没跟你说话!”董昭又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你……”阿里气的要死。
“哈哈哈哈……董昭,今天这车,本国师还就非查不可了!这种事,就算是闹到你们圣上那儿,这车厢我也非打开不可!”雅沙挑衅了起来。
董昭脸色冷了下来,若是皇帝来此,这事就闹大了!不行,必须尽快让顾章和出城!
想到此处,董昭又换上了笑脸:“国师既然喜欢在车上玩,那么我就陪你玩!”
说着董昭自马上一跃而起,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掠向了那马车车顶!
“董昭!”沈青急忙喊了一声,可她话音刚落,董昭已经稳稳落在了马车顶上,与雅沙相对而立。
董昭回头朝沈青笑笑,而后看向顾章和:“顾兄,这种人无须害怕的!”
顾章和点了点头。
雅沙看着跃上车顶的董昭,冷哼一声:“怎么,你想跟本国师过招?”
“当然,国师一看就是高手,在下可是手痒的紧啊!”董昭笑笑,而后朝马车外那些官兵喊道:“你们散开些,别被我误伤了。”
那个五城兵马司的将官道:“董大人,我们要不要禀报圣上?”
“当然了,速速去禀报圣上,就说西域回部使团试图拖延顾将军率军出城!想搅乱国家大事!”董昭大声密谋道。
“是!”那个将官一招手,立马就派了一个队小兵往皇宫方向跑去了。
雅沙眯了眯眼:“董昭,你什么意思?你要歪曲事实不成?你想阻拦我打开车厢,还扣这种帽子,是不是心里有鬼?”
“这位顾将军,他可是要带兵去湟州的,你却在此阻拦,心里有鬼的是你吧?”董昭冷冷道。
“好小子……”雅沙脸色一变,照董昭这么说来,事情的性质可就变了!
顾章和去湟州,本就是为跟回部人打仗做准备。而他回部使团,却在此阻挠他出城,这样皇帝会怎么想?
“来吧,雅沙国师,让我见识见识你的高招!”
董昭说完抬手就是一掌,率先朝雅沙打了过去!
“砰!”
两人双掌相击!但是脚却仍然死死踏着马车顶盖,这一对掌,并未打的马车四分五裂。两人不约而同的将劲气往上扬去,只听得一声猛烈的气爆响,周围的士兵纷纷捂住了耳朵,退开了去。
而骑兵的马则惊慌不已,纷纷乱蹬乱叫,带着马上的骑士奔踏了起来,导致场面一时失了控!
两人在车顶,四手交击,打的不可开交!转眼间就过了三十多招!董昭拳掌爪指如电,不断攻向雅沙,雅沙沉着应对,双手如两条翻滚的蛟龙一般,左来右去,竟然将董昭的招式一一化解!
董昭一惊,没想到这位雅沙国师的武功,居然可以匹敌罕世高手!
可是雅沙同样吃惊,这个董昭,居然能有这般实力?这实力比起年前又强了不少,他到底是怎么练功的,居然成长的这般快?
“看招!”
董昭双手呈爪,交叉一锁,直逼雅沙咽喉,雅沙慌忙身子倒仰,避开董昭的双爪,而后忽然一只手自下而上,穿过董昭双手交叉之间的间隙,直戳董昭面门!
董昭冷哼一声,双手往回一绞,一下子就锁住了雅沙的手臂,雅沙连忙伸出另一只手,朝董昭腹部猛戳而去!董昭也料到了这一点,抬起膝盖就朝着雅沙那只戳来的左手一顶!可雅沙却伸出了脚朝董昭立着的那只脚一蹬!
“砰!”
“砰!”
几乎同时,雅沙的左手挨了一脚,而董昭的大腿也挨了他一脚!
两人同时一吃痛,那雅沙再度伸出腿,董昭见状,锁着他那只手的双臂猛然一松,抬手一掌向前一捣!
雅沙连忙伸出那只被踢过的左手一挡!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震响后,两人脚下的马车四分五裂!两人同时倒飞而出,雅沙一背撞在了城墙上,脸色很难看!而董昭踉跄着身子,落地后倒退十余步,也是面色铁青!他身形不稳,快要倒地时,他却被身后迎来的一只手给扶住了。
是沈青扶住了他。
“西域,居然有罕世高手……”董昭对沈青说了一句。
沈青面色一凛,看向了那雅沙。
可是所有士兵的目光都看向了那被打的四分五裂的马车……
只见那马车车厢顶盖早已烂碎一地,马车厢只剩后边那一块宽大的托板,而那托板之上,放着两个大木箱子。而这两个大木箱子,是足以容纳一个人躺下的。
“开箱!”雅沙死死盯着董昭,厉声道。
“谁敢?”董昭一跃向前,大声道。
两个人远远望着对方,皆怒目而视,在场的士兵被两人刚刚的打斗给震到了,一时鸦雀无声……
“干什么呢?大清早就在这打架。”忽然一个阴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董昭一回头,顿时眼眶一睁大,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枢机院院长,谢天!
一袭黑袍的谢天带着他的跟班小太监,悠然走了过来,走到了两人中间。他先是看了看董昭,而后又看了看雅沙,最后目光放在马车后面那两个箱子上,冷冷一笑。
坏了,谢天都来了,这该怎么办?董昭强行镇定下来,努力想着法子。
谢天看向了阿里:“小王子,你们西域使团为何一大早就来西直门,所为何事啊?”
阿里道:“我们接到消息,我们的圣女跟上师,就在这马车上!”
“哦?所以你们就阻拦顾指挥使出城?”谢天轻描淡写说道。
“是!打开箱子检查,不过分吧?谢院长?”阿里挑眉道。
“呵呵呵呵……不过分,当然不过分了。”谢天微微一笑,看向了顾章和:“顾指挥使,你觉得呢?”
顾章和看向了董昭,董昭眨了眨眼,顾章和当即道:“开箱子可以,但是如果里边没有人怎么办?”
“如果没有,本国师向你道歉!”雅沙说道。
“道歉?你耽误了本将军的大事,一句道歉就完了?”顾章和厉声道。
“那顾将军想怎么样呢?开个箱子而已,难道还要本国师奉上重礼不成?”雅沙皱眉道。
顾章和沉默了下来,这个条件怎么开呢?
谢天饶有兴趣的看着两帮人,负手而立,这种时候,他只需要看戏就可以了。
“你们回部人,最是没有信义!”董昭开口了,“那日,阿里在街头斗鸡输给我的玄铁居然是假的!既然你说到重礼,不如就将那块真的玄铁拿出来!”
“董昭你!你别太过分!”阿里骂道。
“敢不敢试试?你们若是找不到人,就奉上那块玄铁赔礼道歉!”董昭做足了逼迫的姿态。
“若是找到了呢?”雅沙眯着眼睛问道。
“你若是在这车上找到了,那我董昭这条命都可以赔给你!”董昭一脸正色,显得自信至极。
无论如何,人是不能怂的,一怂,准露馅!
雅沙沉下了眉眼,不再说话了。阿里也犹豫了起来,目光黯然,不知怎么办……
“呵呵呵呵,不就开个箱子么?本院长来帮你们好了!”谢天笑了一声,直接就朝那马车托板上的两个箱子走了过去。
董昭连忙道:“院长,不急,等他们把那块玄铁拿来了您再开,如何?”
谢天听得董昭如此说,轻笑一声:“顾指挥使可要急着出城呢,你这么一来不耽搁他了么?”
董昭闻言一滞,这谢天什么意思?
谢天径直走到那箱子面前,轻轻抬手一扬,那两个木箱子的盖子顿时就被掀开,箱子里装着的东西顿时就暴露了出来。
沈青大惊失色,准备上前时,被董昭拦住了。
“这是何物啊?”谢天发出惊讶的声音,只见他一伸手,忽然从箱子里拎出一个白色的布包来,而后一打开,笑了起来,“原来是年糕啊……顾指挥使,你出门为何带年糕啊?”
顾章和道:“院长有所不知,我家夫人见我来去匆匆,奔波不停。于是特地亲自做好了许多年糕,这是给我跟将士们路上分着吃的。”
“哦……尊夫人可真是贤惠啊……”谢天随手将那年糕往箱子里一丢,而后用手招呼雅沙跟阿里,“来来来,你们要看,就来看个明白!”
不甘心的雅沙朝着那走了过去,阿里也带着人下马走到打开的箱子面前,两人同时朝里面一望!只见里边满满当当的全是白色的布包,布包里头也全是做好的年糕,除此之外,并无他物。
阿里不甘心的在箱子里乱翻了起来,可翻来覆去,除了年糕以外,什么都没有。
这就很尴尬了……
董昭跟沈青也缓步上前,笑着问道:“怎么样,两位,看清楚了没有?人在哪呢?”
雅沙冷冷看着董昭,手往城门口另外一辆马车一指:“那还有一辆!”
董昭眯了眯眼,两辆马车,一辆没有人,那另一辆自然是有的……
“那你就开!但是我丑化可说在前头,如果那一辆没找到,你怎么说?”董昭紧紧盯着雅沙,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来。
雅沙顿了顿,忽然一个箭步,直接就朝另一辆马车掠了过去!董昭连忙脚尖一点,追了上去!
就在雅沙冲至那一辆马车不远处,想要伸手要一掌打烂那马车的车厢时,一道强劲而恐怖的气息朝他涌来,让他脸色剧变!
“轰!”
一声巨响,城门口的地板砖顿时四散纷飞,烟尘顿时漫上了天空,随后,烟尘中传来一声惨呼!
“啊啊啊!”
雅沙的身子再度撞在了城墙之上,这次他可没有立马站起来,而是居然缓缓滑了下去……
董昭慢了一步,刚才出手的人是谢天。
谢天轻轻抖擞了下手臂,看着受伤的雅沙,冷笑一声:“董昭说你们回部人最是不讲信义,看来说的一点都没错呢。没想到你这堂堂国师,居然这般下作,赌又不敢赌,偏偏还想看!”
“国师!”阿里大叫了起来,慌忙跑到那雅沙身边,查看雅沙的状况。雅沙被谢天的掌劲打中,本就受了伤,又被谢天这么一奚落,顿时气的就一口血喷了出来……
“给本院长听好了!这里,是京城,不是你们回部人的破烂帐篷,撒野也得看看地方,这是规矩!如果没人教你们,本院长不介意来教一教!”
谢天狠狠的教训了雅沙一顿,狠狠的出了一把风头!
在场的人顿时都被他震慑住了,董昭也不例外,刚才谢天那一掌,他几乎没有看清……
谢天轻哼了一声,没有了班珠,你们回部使团的人还敢在他面前造次,他可不会惯着!
谢天的所作所为让董昭疑惑不已,他想干什么?如果说要帮自己,为何却擅自开箱?如果说不是帮自己的,他为何又要将想要开箱的雅沙打伤呢?
正当董昭以为谢天不会再去开另一辆马车的箱子时,谢天偏偏就走了过去,这让董昭的心都提了起来。
谢天缓缓伸手,只是袖袍一掀,那马车车厢的后屁股盖直接被他掀开,露出了一个大洞来,而顺着那洞口看进去,那里头也有两个木箱子!
沈青大惊失色,他们出发前是做了伪装的,四个大箱子,两辆车,只有其中一辆车是有人的……可那辆没人的车已经被谢天掀开了,那么这一辆车上的木箱要是被谢天打开,后果不堪设想!
董昭手心都在冒汗,他看着谢天的后背,却不敢做多余的动作,在这种高手面前,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会变成破绽。
“阿里王子,想看,你就来看好了。”谢天一回头,朝着阿里王子淡淡说了一句。
阿里带着怀疑之色走了过去,走到近前,谢天再次开了口:“不过嘛,你看了之后,那块玄铁,可得拿出来啊!你骗了董昭,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哦。”
阿里面色难看至极,转头死死盯着董昭,董昭也在冷冷的盯着他。
“看不看,不看就带着你家国师回去,大冷的天,杵在这里,想让圣上也过来吗?”谢天催促道。
阿里一咬牙:“看!”
谢天轻笑一声,手一掀,两个箱盖被打开,阿里凑过去一看,不料这两个箱子里边也是满满当当的年糕……
“怎么可能?我们被耍了吗?”阿里惊呼出口。
阿里极不甘心,伸手要去扒拉时,却被谢天一手抓住了,只见谢天道:“阿里王子,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扒拉什么?”
谢天随手将阿里的手一甩,阿里身子顿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等他缓过神回头时,那两个木箱子的盖子,居然又被谢天合上了。
董昭松了口气,这两个箱子中间是有隔板的,上层是年糕,下层可就是人了……
还好谢天居然合上了!
林萍在那木箱隔层底下,呼气都不敢,生怕被谢天发现。
“顾指挥使,收拾一下,赶紧出城吧,大事要紧!”谢天对着一旁面色绷紧的顾章和说了一句。
“是,多谢院长!”
顾章和松了口气,连忙招呼手下亲兵收拾马车。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都回去吧!”谢天朝着众人说了一句。
阿里愤恨的看了董昭一眼,让手下人扶着雅沙走了……
眼看顾章和的队伍拖着马车驶出城门,董昭跟沈青这才放下心来……城外,有顾章和的上万靖肃军,马车入了军中,就再也不可能有人能动得了了……
除非皇帝下旨……
“多谢院长!”
“多谢院长!”
董昭沈青识趣的朝谢天一拱手,两人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谢天的手段。
谢天负手而立,看着两人,淡淡道:“无论怎么讲,你们都是咱家的属下,咱家不会让你们在外人面前吃亏的。”
董昭心中冷哼一声,难得你谢天还有这种大局观啊……
“行了,你们两个,先去枢机院点卯吧!龙骁跟叶空昨日上午已经接旨出发了,你们先去枢机院等咱家,咱家还得跟圣上的人解释一番呢。”谢天挥了挥手。
“是,院长!”
董昭沈青点了点头,转身上马离去了。
两人离去之后,谢天唤来五城兵马司那个将官,说道:“你,将这城门口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圣上去,不许漏掉一个字。”
“是!”那个将官领命离去了。
在谢天的一番操作之下,西直门的风波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当所有人都离去之后,谢天立于城门外无人的地方,给他的小跟班使了个眼色,他的小太监跟班随即凑了过来,听候他的吩咐。
谢天指着远处的顾章和的队伍,细声对小跟班道:“人就在车上,你秘密派人,跟上靖肃军,给我探明顾章和会将人送往何处!然后见机行事!”
“是!可是院长,刚才您怎么不揭穿呢?”小太监问道。
谢天笑了笑:“揭穿了,会怎么样呢?”
小太监想了想:“揭穿了的话,回部人就会跟董昭对峙起来,最后圣上就会出马,而董昭则一定会被问罪,顾章和也逃不掉!”
“那么董昭跟顾章和一旦被问罪,会怎么样呢?”谢天继续问道。
“会……”小太监答不出来了。
“顾章和是出去打仗的将军,董昭跟回部人已经成了死敌。在回部人带来的麻烦没有平息之前,这两个人,暂时是不能有事的,知道吗?”谢天淡淡道。
“是!”
“听着,你派人在后边跟紧顾章和的军队,他们到时候一定会分开的,我猜那个圣女会被送到伊宁那里……你们跟上去,见机行事……记住,千万不能被发现!”谢天叮嘱道。
“是,小的明白了,院长您是要放长线钓大鱼!我们到时候等他们分开就把那圣女秘密抓回来!顺便找到那伊宁的老巢!”小跟班很聪明回答道。
“小心些,这个圣女能一掌打死阿里的两个随从,武功并不简单。”谢天谨慎的说道。
“知道了,院长,小的们会见机行事的,就算事情办不成也绝不会暴露自己。”小跟班说道。
“还不笨,去吧。”谢天拍了拍小跟班的肩膀。
小跟班很快就走了。
谢天神色一凛,若是能把那圣女秘密抓到自己手里,那么这董昭,岂不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么……
今日就先帮你们一把,权当顾全大局,等你们放松了警惕之后,就该咱家给你们将上一军了!
而另一边,骑着马赶往枢机院的董昭与沈青,问出了要命的事来。
“谁透露的消息?为什么章和带着林萍会被回部人知道?”董昭问道。
这件事情他们做的极为隐秘,到底是谁出卖了他们?
沈青摇头:“我们今天早上交接的时候,周围没有任何人!谁会把消息透露给回部人?”
董昭思忖着,忽然想起了昨晚那个女人,但是昨晚那个顾老夫人并未看见林萍啊……董昭再聪明也没想到,正是那个女人,出卖了他们!
因为刘贵花是偷听了顾家父子的谈话告的密,这让人如何能猜到?
连顾家父子都不知道,董昭又如何能知道?
刘贵花告诉了许右卿,许右卿暗中操作了一番后,让回部人知道了,所以才有了西直门城门口那一幕。
要命的是,谢天也知道了……许右卿不仅秘密派人告知了回部人,同样也告诉了谢天!
董昭没料到的是,他这个把柄,已经被谢天抓住了……
而现在的他,居然还不知道……
危机正一步步朝他走来,京闱之凶险,远胜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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