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旻……”我泪眼模糊地看着他,却只能说出这句话。
他的眼瞳震颤了一下,猛地再次抱住了我,如同扑向我一般,紧紧抱住我。
“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怕你成功……又怕你失败……潇潇……为什么此生我要成为司御旻……我若是凤崎,就算是熵泽,也比是司御旻好……”
他在我的肩膀狠狠哭了出来。
我明白,我都明白。
我心里也很怕,怕自己失败会牵连无数人,会使缥缈界陷入我无法想象的炼狱。
世界总说相生相克。
但缥缈界出现了一个司煌天,却没有再出现一个能与他相克的另一人。
这是一种平衡的破坏。
这个世界总是在暗示着我们,平衡的重要。
阴阳已损,相生相克的体系也就因此而崩坏。
要修复它,所以要铲除掉那个不平衡的存在。
我抱着司御旻,他在我肩膀上哭了很久,已经成为帝君的他,答应不会再哭的他,在此刻,还是在我的怀里,哭成了一个孩子。
宛如回到他还是九岁的时候,他听到了风夭夭的心声,偷偷摸摸抱着我,目光都因为风夭夭的话,而害怕地不敢看我,闭着眼睛,发着抖,将我扔进了仙池里。
那时的他,内心其实比谁都懦弱。
和他们一起成长,看着他们不断飞速蜕变。
这一路走来,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他们。
但最终,伤害还是无法避免。
慢慢地,司御旻平复了心情,却变得异常安静。
他擦了擦眼泪,再次拉住了我的手,往前静静地走。
他的脚下出现了灵光,光阵在我们身下打开,踏入时,我们已经站在了那座巍峨森严的帝宫前。
他继续静静地拉着我,步入帝宫。
帝宫的门可以直接连接司煌天的修炼秘境,但司御旻没有拉着我直接进入。
而是和我一起慢慢走在那巨大无人的帝宫内。
星琼的光芒化作淡淡的霞光,洒落在面前幽静宽阔的走廊内。
我们拉着彼此的手,一起安静向前。
他表面越平静,我知道他心里就越乱。
就像此刻的我。
“帝父成神后……”轻轻的话音,在幽静的走廊里响起。
我们都知道,司御旻说的帝父成神是什么意思。
我看向他,他黑亮的眼睛在这片霞光中也蒙上了一丝梦幻的色彩:“如果你做缥缈界的帝君,是不是更合适?”
他转过脸,深深注视着我。
他在希望我不要离开。
因为他知道风北齐,大天尊他们都听命于我。
只要做帝君,凤崎和小星,就会依然留在我的身边,他也是。
这样,我们四个人,就不会分开。
但是,我做帝君真的可以吗?
原先信任风北齐的义军们,没有功夫会去听风北齐的解释,他们只会认为,是风北齐背叛了他们。
力量一旦形成,又岂是一两句话,可以去瓦解的?
那时,反抗的力量依然存在,我会让缥缈界陷入内乱之中。
当我做了帝君,灵后他们就服吗?
一切看似没变,但一切其实,都会改变。
就算让所有人知道,是我杀了魔军。
我得到的,也不会是他们感激的目光,而是,更加畏惧,更加想要消灭我这个新的女魔头。
谣言入耳,煽风点火,其力量是多么地可怕,我已经在风夭夭的身上,深有体会。
我是禁忌魔女之事,已在人心中,根深蒂固。
无论我做什么对的事,都能被有心之人三言两语,黑白颠倒。
当人们相信我是恶人,我做好事,在他们眼中,也是伪善之举。
眼见在他们眼中,也已经不为实。
我又何必耗费精神,去费口舌自证清白。
现在帝宫,我只能对旻说:“帝君,我看不上,我要和帝父一样,成神。”
我的答案,让司御旻的眼神微微暗淡。
这是他心里,其实早已知道的答案。
他只有更紧地握住我的手,不想再这最后一段路上,放开。
周围的走廊忽然被黑暗吞噬,旻也立刻停住了脚步。
司煌天的神力又强了,可以轻松地,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时候,将我们吞入他的世界。
旻放开了我,恭敬垂首立于原地。
我朝前方那如同太阳一般闪耀的人走去。
周围的灵光已经变成了金色,我仿佛真的有一种感觉,司煌天,就要成神了。
光人并未停止修炼,但我的面前,却慢慢浮现出司煌天的身影,那是他的神识!
他浑身散发着金光地看着我,宛如真的像是一位温柔的真神。
我扬起脸,坚定地看着他:“帝父,我终于爬上来了!”
我狠狠地看着他,我上来得多不容易!
他伸出他散发光芒的手,抚上我的脸:“你找到了?”
他的眼睛里,开始喷吐起金色的灵光。
“是的,我找到了。”我从耳垂上,取下了湮灭之盘,它在我的手中,开始变大,在我手中徐徐转动,闪烁着,不属于缥缈界人力量的神光。
司煌天的手向湮灭之盘摸去。
我立刻垂脸,高高托举,是为掩藏心底的紧张。
我没有察觉到湮灭之盘的力量,这让我很心慌,很不安!
但我相信灵祖的暗示,他总不可能骗我吧!
如果他敢骗我,我一定会去找他!
亲手,用这湮灭之盘,收了他!
我微微抬脸,从刘海之间,偷偷看着司煌天的手。
他的手,并未落在湮灭之盘上。
但如果湮灭之盘有反应,就算司煌天的手没有碰到湮灭之盘,也该有了。
为什么?
为什么湮灭之盘毫无反应?
司煌天的眼睛里,灵火忽然猛烈起来。
他在兴奋,他感应到了,湮灭之盘散发出来的力量,是太古神力!
他完全没有怀疑!
这让我心里更加着急。
司煌天是一个多么多疑的人。
他信任了我,相信了我所带来的神器能让他成神!
在这样绝佳的时机。
湮灭之盘,却掉了链子。
他收回了手,那一刻,我的心,一下子空了。
“潇潇,快告诉我,这神器之用。”司煌天的双手,又放回了原处。
我只有让自己努力恢复平静,才能继续把这场戏,好好地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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