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罗德岛回来之后,苏里埃尔就投入到暗无天日的工作当中。时间悄然流逝,天气转凉,特里蒙很快迎来了一场雪。
又过大半年,时间来到1096年的一月。
“最近天气很冷啊……谢拉格那边又要停工吗?”
苏里埃尔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玛露莎拿来的文件,房间里有充足的暖气,猫正窝在最温暖干燥的地方打盹,希菲尔还是待在老位置,看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闲书。
玛露莎:“是的,施工队说天气太冷,已经有人冻伤了,但是又害怕春天雪化了把路面冻上,所以希望我们这里可以再批一些防寒物资过去,争取开春之前将信号井挖完。”
苏里埃尔:“好的,下次开会的时候说吧。”
玛露莎:“您准备出发了吗?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苏里埃尔看了看时间,说:“也好……走吧。”
血魔今天穿了一身全黑的连衣裙,从脖子开始到膝盖以下,全都包的严严实实,连一双手都包着手套,衬得一点点露出来的皮肤更加苍白,就好像擦了腻子似的。
她从门口的衣架子上取下一件深灰色的大衣,披在身上,调整好腰带,就离开了办公室。
希菲尔紧随其后,他今天同样一身黑。
弗洛拉已经等在办公楼底,手里拿着一把车钥匙,看见两人下来,就从车门上起来,站直。她刚才靠着的车子是一辆底盘比较高的suv,貌似是她私人的财产……毕竟她只是公司高管,并不是什么资本家,不高兴雇佣保镖和司机。
当然,这和她的个人作风有很大的关系。
弗洛拉离开车门边,打开了驾驶座的门,说:“上车。”
苏里埃尔坐副驾驶,希菲尔坐后排。
她们要去参加一场葬礼,苏里埃尔与弗洛拉的大学教授,照顾她们很多的博士与硕士导师冈察洛夫先生于上周过世,作为他门下的学生,于情于理,都该出席。
以苏里埃尔和弗洛拉现在的成就,出席这样的社交场合不仅仅是一种态度,还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尽量正式,保持肃穆,是她们唯一能做的事情。
葬礼的举办地点是一处殡仪馆,哥伦比亚人并不信神,所以没有牧师祷告的环节——倒不如说要是有这个环节,苏里埃尔可能就进不来了。
车子停稳,苏里埃尔打开车门下车。她在停车场习惯性地四处张望一会儿,就发现了旁边不远处有莱茵生命的专车。
这倒是没什么好意外的,据说冈察洛夫先生过世之前还是莱茵生命的物理学顾问,据说和能量科有很多合作,斐尔迪南来参加他的追悼会很正常。
她在车子的旁边驻足,没有动作。
殡仪馆所在的停车场很宽敞,位于地上,不远处能看见大片大片的绿植和树林,非常自然,一派宁静祥和。
希菲尔走到她的身边,示意她不要再盯着一个地方看了。
“走这边,苏里埃尔小姐。”希菲尔就像个称职的保镖一样说道,“追悼会在下午两点半的时候开始,我们走过去还需要时间。”
弗洛拉奇怪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然后配合着,将希菲尔的手往另一个方向掰了掰。
“是这边。”
希菲尔:“……嗯。”
追悼会位于一处空旷的墓地,预留一个深五六米的坑用来存放棺椁,演讲者会站在这个坑旁边演讲,或者祷告。到访的宾客则站在这个坑周围,垂首聆听。
在这个环节之前,是告别仪式。
苏里埃尔到的时候,正好看见有人在门口派发花朵,她顺手拿了一支,就直接进场了。
主办方提供的花朵有两种,一种是白色的康乃馨,还有一种是白玫瑰。苏里埃尔拿了康乃馨,捏在手里,花瓣随着她手上的小动作缓缓旋转,乳白色的花瓣甚至没有她的皮肤白。
她打量了一会儿手中的康乃馨,等到了弗洛拉和希菲尔同时进场,这才一起向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缪尔赛思已经到了,她貌似是和斐尔迪南一起来的,斐尔迪南在出席这样的场合时还会带上后辈,苏里埃尔看见这位男士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深蓝色头发的黎博利女孩,脸上保持着礼貌的悲伤。
水精灵的面前站着一对稍许年轻的乌萨斯男女,颜色特征和冈察洛夫先生非常相似,大概是他的儿子儿媳。他们以前貌似在哥伦比亚的其他地方定居,如今回来收殓父亲的尸骨。
“缪尔赛思主任,久仰大名。”中年男人对缪尔赛思点头示意,算作打过了招呼,“家父经常提起苏里埃尔女士与您的事情。”
缪尔赛思说:“感谢您的挂念。”
他还与斐尔迪南主任寒暄了一会儿,几人礼貌地互相交谈了一会儿,聊到了冈察洛夫老先生。
“家父早年有心脏疾病,自从家母去世之后,我想让他和我们一起住,他也没有同意。他是晚上睡觉的时候离开的,护工第二天早上发现并通知了我们……”
他尽量保持着说话时的语调,但很容易就能听出他言语中的颤抖。他的妻子拍了拍他的脊背,他才停了下来。
来客自然能从这些简短的话中理解他的意思,也没有必要继续追问下去。但要是想要继续聊下去,也只能说些“节哀顺变”的客套话。
这个时候,苏里埃尔靠了过来。
“下午好,伊万先生……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请随意吧,苏里埃尔女士,我正在找您。”伊万·冈察洛夫对她说道,“追悼会结束之后,可以请您稍微在这里等待一会儿吗?”
苏里埃尔:“当然可以……不过我可以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伊万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有些抱歉地说道:“关于我父亲的遗物。我和我的夫人工作的地方不在特里蒙,所以我希望您能帮我们代为保管一下父亲留下的东西,主要是他的房产和房产内的东西。”
苏里埃尔说:“这没有问题,我很乐意能够帮到你们。”
说完,伊万表示自己要去与其他来宾说明情况,也希望苏里埃尔等人可以在这里尽量随意一些——老冈察洛夫先生就不怎么讲究礼仪,想必他也不希望自己的葬礼上有人拘束紧张。
等他走了,斐尔迪南对自己的学生说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阿特拉斯清洁的执行总裁,苏里埃尔女士。以及,这是我的学生,埃琳娜·乌比卡。”
苏里埃尔对她点了点头,表示认识了——这也是常规操作了,斐尔迪南在给自己的学生介绍人脉呢。
埃琳娜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看上去貌似有些高卢血统,毕竟羽毛很华美。她大概也很想认识一下苏里埃尔,然而她刚刚准备开口,场地内安静了下来。
追悼会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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