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宝庆刚来工厂的时候,做的是焊锡工位。
做那个工作是很难受的。
要求速度,焊锡的时候还会产生一些毒害气体。
拉长站在工人们身后,像呵斥畜生一样,呵斥着刁宝庆他们。
车间里主任为了方便管理。
把刁宝庆这帮云市来的人,打散到各条拉上去。
以免他们结团,不好管理。
刁宝庆这人,别人骂他,羞辱他,他都忍下去了。
但是别人拉长,骂他对面那条拉的小老乡时他忍不了了。
骂的非常难听。
“搞快点,没吃饭啊。
厂里不养闲人。
你看看你,面前堆了多少了。
你后面的人都等着你手上的产品呢。
快点!
吃屎拉饭的玩意。
干活能有你吃饭一半积极就好了。
能搞搞,搞不了滚。”
拉长的作用,就是帮助工厂提高效率,杜绝人力浪费。
就像疯狗一样,无情的对同阶级的人展开语言迫害。
等到傍晚下班的时候。
刁宝庆带着几个要好的老乡。
在那个拉长回出租屋的小巷子里,把人给堵住了。
那些老乡都不敢动手。
刁宝庆一个人拿块砖头就上去了。
拍了几十下,打断了拉长的腿,打的拉长满头血。
为了一次性彻底打服。
刁宝庆还抢了拉长裤腰带上的钥匙。
“我知道,你肯定要去报警的。
那就干脆点,一不做二不休。
我去把你老婆孩子也给干了。
这样我才不亏。”
那拉长抱住了刁宝庆的腿,苦苦哀求,对天发誓自己不会报案。
后面那拉长真的没有报案,而且很快就离职了。
这事悄悄传开了。
刁宝庆在老乡当中的地位就慢慢起来了。
拉长也是有老乡的。
拉长和拉长之间也是有交流的。
慢慢的,厂里那些管理的人,就不敢再辱骂刁宝庆了。
连同那些,跟刁宝庆关系好的老乡们,都得了好处,被骂的次数明显少了。
更多的云市老乡开始靠近刁宝庆。
发了工资后,有的人就请刁宝庆吃吃喝喝,去宵夜洗脚啥的。
在老乡们的簇拥下,刁宝庆尝到了做大哥的滋味。
他开始主动的帮助一下老乡。
如果听说哪个老乡被欺负了,他就会组织人手跟人干。
半年多的时间里,刁宝庆已经成了工业园里的一号人物。
上到工业园的管理方,下到工厂的基层员工。
大家都给刁宝庆面子。
这帮云市小伙子上班的厂,动过开除刁宝庆及其核心队伍的想法。
但是由于刁宝庆身边的人实在太多了。
工厂考虑影响,还是没下这个决心。
刁宝庆成了老乡们当中的核心人物。
为了保持老大和优越感。
他开始切入一些“高端”的生活方式。
试图跟一般老乡区分开来。
时不时的,要去按摩洗脚,也会去酒吧等场所玩玩。
这样他回来就有谈资了。
但维持这种生活方式,他需要钱。
于是就开始搞钱。
他的方式也很简单粗暴,就是到处找茬敲诈勒索。
别人不敢惹他了,他就想办法惹别人。
看到工友买新手机了,也要抢过来玩几天。
把杯子放在茶桌上。
有工友路过,他就摇晃桌子打破茶杯。
然后冤枉是人工友打翻的。
还说这是他赣省朋友送的,高档杯子,300多一个,要赔。
小钱不顶事。
他就开始搞大钱。
叫身边小老乡,从工业园一个老板车边路过。
老板倒车的时候,小老乡顺势倒地,就要讹人家10万医药费。
有钱了就吃喝玩乐,买衬衫,买手机,下馆子
刁宝庆就是靠这些手段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去澳城,是为了体验更高级的生活方式。
没想到却遇上了我们。
据说是随机选择的赌场。
看到我们新开业的,以为我们没啥经验。
应该好赢钱。
他们就进来玩了。
阿文走访了西乡工业园。
找了被刁宝庆欺负的工友,掌握了很多情况。
这云市来的阿古。
本来是刁宝庆的引路人。
现在成了刁宝庆小弟了。
刁宝庆对阿古的称呼,也从古哥,变成了阿古。
据说刁宝庆从我们这拿了30万之后,只给了阿古3000块。
而原本,阿古是输掉了9000多。
那些跟着他来集团门口闹事的人,一个人才分到两三百块。
被姑父扎的那个,拿了2000多,包医药费在内。
刁宝庆黑了兄弟们的钱,对外还说是我小气,给的少了。
“他们今晚到深浅酒吧的目的是什么?”
“应该是单纯的玩乐,他们不知道江湖上的事,不知道这酒吧其实是我们集团的。”
“走,去看看去。”
我拿上外套,招呼阿文往深浅酒吧去。
李响开车,带着我们往松岗去。
路过酒吧前面高架桥下时。
就见到我们村陈忠祥的儿子,正带着一队治安队员。
在查高架桥下面那些人的证件。
查到没有暂住证的,就带走关起来,给了罚款才能走人。
高架桥下这里,是一些闲散人员的聚集地。
他们没什么钱,也不想干活,混一天是一天。
天黑的时候,还能看到一些粉仔出没。
来这里查暂住证,一查一个准。
查证这种事见怪不怪了,红灯一灭,李响就开车准备继续走。
就在这时候。
一个穿着白色夹克的男子,从我们侧方冲出来,撞在了凌志的车头上。
李响紧急刹车。
那白夹克男子还是被撞倒地了。
该男子身后有两个治安队员,手持着橡胶棍,跨过路边花坛朝这赶来。
估计这个男的是因为没有暂住证,正躲避治安仔的抓捕。
所以才不小心撞上我们的车。
我按下车窗探头出来一看。
地上男子相貌堂堂,衣服质量也不差,不知道为什么混到这个地步。
人跟人之间,有种奇怪的眼缘。
我看他一眼,就感觉这人挺顺眼的,就想帮他一下。
于是开门下车。
李响和阿文见我下车,马上也跟着下来。
地上那个男子浓眉大眼的,看着跟我年纪相仿。
手捂着被撞的肚子谨慎的看着我们,起身想跑。
这时候。
我同村的陈家小子,和另一个治安队员就冲过来了。
两人上去按住了白衣男子。
陈家小子第一时间给对方套上扎带,绑住人家双手。
“跑啊,让你跑。”
陈家小子举起橡胶棍就往人家头上砸。
那穿白夹克的男子,额头被打了一棍子。
愣是一声不吭。
只是冷冷的盯着陈家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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