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梦娇回到自己屋里。
梦娇把门关上。
就见她抱着双臂,在房间里踱步,脸色凝重。
“手下人都还在。
刚才吃饭的时候。
我还大概点了下人数。
那阵子,有60多人在餐厅。
就他们两个不见了。
去哪里了呢”
我挡住了在屋里踱步的梦娇,把她抱着双臂的手拉了下来握着。
“老婆,别操心了。
有我呢。
之前你不是劝我,天塌不下来吗。
没事的,待会我去看看监控。
看他们到底去哪里了。”
梦娇微微抿嘴,眼光里流露出心疼。
“嗯,稳住。”
“知道。”
说话间,听到旅馆院子外传来喇叭声。
院子的铁门被打开。
我出来一看。
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了院子里的停车位上。
侧门打开。
一脸黑线的老三从车上下来。
给老三开车的,还有一个保护老三的兄弟,两人远远的跟在老三身后,微微低着头,有些惧怕看上去随时要发火的老三。
老三急急地走了几步,忽的站住,朝楼上望了一眼,看到了走廊边站着的我。
他的两个手下,跟他都楼梯口出,就没在跟进了。
老三一个人上楼来。
到了走廊,老三的脚步显得十分沉重,好像都不知道迈哪一条腿才好了。
这是我最好的兄弟。
看到他这般的为难,我真的有些心疼。
回想起我们两个,在朋城监狱的时候,他叫我用刀的场景,心头泛起苦楚,两手插兜,拧紧了眉头看着我这个好兄弟。
老三眨眨眼,来到了他的房间门口。
“喝杯茶吧二哥。”
我进了屋,老三想要关门。
梦娇突然出现,挡住了门。
“兄弟回来了。
别关。
满屋子的烟味,散散,多通风。”
梦娇说完没跟着进来,就站在门外的走廊,也不影响我们谈话,站的门边一点的位置,屋里看不见她。
按照我对梦娇的了解。
我相信,此时,门外的另一侧墙边,肯定站着李响和殷梅。
此时梦娇已经不再信任老三。
许梦娇的威严,一直都在。
老三不敢反对什么。
他和我,坐在邻近的单人位沙发上,中间隔着一个圆形小茶几。
老三神情很不自然,脸上的两道疤,时不时的抽动几下。
茶叶投进茶杯里,随意冲些开水。
“阿三,你的短信我才看到。”
以前他喊我二哥,我喊他阿三、老三。
叫阿三,更是亲昵些。
进了社团,一般的就不这么喊了。
老三规矩的坐着,两手耷拉在扶手上,手指搓了搓,看看门外的天空,眨了眨眼睛。
“本来是想叫你过来。
跟阿来把话讲开的。
我了解阿来,这人就是爱意气用事。
没想到你没看到消息。
我也不好打电话给你。”
我只能咬死当时没看到。
“嗯,你嫂子身体你也知道。
我见她睡着了。
就把手机调成静音。
生怕影响她。
阿来呢?”
老三快速摸了下鼻子,用很小的声音回道:“走了。”
“去哪里了?”
“去没说。”
“没说?”
老三单手扶住下巴,手指快速摸摸自己的嘴唇。
他在说谎。
他不敢面对我。
我微微昂头,长叹一口气。
“所以,你我兄弟间,也不能有实话了,是吗?
我已经不值得你信任。
我也不能再依靠你了。
是吗?”
老三的手指依旧放在嘴上,眼角微红,目光忧郁,动动手指,几次想开口,却说不出什么来。
沉默了一阵后。
“二哥,咱们兄弟没变。
我要是变了,就不会留在这里了。
我会跟着阿来一起走。”
看来,陈福来是叫了老三走了。
“所以,他到底去哪里了,回蓉城?”
老三揉揉太阳穴,低声道:“回粤省。”
我眉头一挑:“回粤省?”
他到底想干什么。
放下这么多兄弟,明知道我要办大事。
他作为我的兄弟,集团的骨干,居然撂挑子回粤省了?
蓉城的分公司怎么办?
这里的事情怎么办?
那50个川省来的兄弟谁来带?
“啥时候回来?”
老三无奈的摇摇头:“我也说不好,估计短期内不会回来了吧”
“你打算怎么办?”
老三回头有些慌张的看着我:“什么怎么办?”
“我问你,陈福来突然离岗,招呼不打一句,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二哥,不要这样,你为什么不先问问原因呢。”
我点上根烟,深吸了一口。
“老三,我作为一个集团负责人。
现在只想问你,你打算怎么办?
我没有心情,听陈福来为什么会这么做。”
说着我用力拍了拍自己心口。
拉高了声调。
“我扪心自问。
对得起他陈福来。
我没害他,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集体好。
我没做过对不起你们兄弟的事。
所以,我不需要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如果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什么委屈。
那么他有义务主动跟我讲清楚,把误会解释开。
他不找我,那就不是误会,是别的——他害怕面对我!
作为兄弟,他不能这么随意撂挑子。
现在什么环境?
我们一行人远在冰城。
干的是杀头的买卖。
这时候耍脾气,撂挑子,他还有理了!”
谁心里好受呢。
我和梦娇还不是每天提心吊胆。
我们好受吗?
到底为什么,昔日里肝胆相照的兄弟。
现在要心生嫌隙。
我俯下身子,两手扶住额头。
“老三,哥也难呐”
“我知道
二哥,阿来没想怎样。
他就说,感觉有些累了。
他一直想回粤省。
你说过了年,或者年底再回。
可是他一天也不想在蓉城待了。
他感觉,你对我们兄弟几个,始终有疑心。
阿来就很累。
他要绷不住了。
加上昨晚上,他被人这么一羞辱。
李家叔叔,揭的是阿来身上最痛的一块伤疤。
原生家庭,一直令他感到自卑。
而他又盼望有个温馨的家。
昨晚上,我们兄弟喝了不少。
本来是劝住了他,要他别多想,继续好好干,把冰城的事办好。
你昨晚上没来。
他早上醒来,静静想想。
就越想越没意思。
他说,他应该暂时和你分开一下。
想回粤省老家住一段时间。
我去追他了,可是他不听。
自己一个人开车上了高速。
哥,我感觉阿来就是一时情绪上来了。
你给他点时间。
搞不好多两天他又想开了。
给他个机会。
后面我会继续劝他回来的。
好不好?”
闻言,我掐灭了烟。
阿来一个人回粤省。
这个事绝不是老三说的那么简单。
看上去,老三是信的。
那是阿来没对老三说实话。
我看着老三,他还沉浸在对兄弟阿来的担忧中。
他似乎从没想过,自己的兄弟有可能会欺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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