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切换一下镜头,不是换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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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他终究还是死了
一位三战老兵,光荣的国际战士,就这么憋屈地死在了手术台上。说实话,我很为他感到愧疚。
愧疚是因为,曾经最要好的朋友就这么在我面前缓缓死去,而我却连一滴泪水都流不出来
流不出眼泪,并非是我绝情,而是我与他之间的情感羁绊,早已随着记忆一起消失了。
如今的他,对我来说就好像个陌生人一样。这让我不管怎么酝酿感情,最后都只能凑出一副苦脸来送他上路妈的。
在弥留之际,凯尔还向我提了个要命的问题:
“埃伦,你有见到我父母吗?”
这番问话着实是把我给吓到了他的父亲早在数年前就被人给残忍吊死,母亲则是生死未知,我该怎么回答他啊?
一道令人困惑的选择题顿时就摆在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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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将凯尔父亲的死讯如实告知给对方】
面对当时奄奄一息的凯尔,我不知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他来承受这份悲伤。但,如果是以前的我让以前的那个“钢铁埃伦”来做决定的话,想必他就会这么做的吧?
【b隐瞒其父亲的死讯,编织一个善意的谎言,让凯尔得以无牵挂地在手术台上断气】
这才是我心底最想做的选择。我希望他人都能被这个世界所善待,不要再承受那么多的悲伤了。
显然,这两个选项是冲突的。
前选项是为了“自我”。
也许选择了它,我便能更加接近那个被家乡人所熟知的“钢铁埃伦”吧?据了解,曾经的我可是个不屑于撒谎,敢为真实拼上性命的家伙;
而后选项则是为了“他人”。
选择它,便能为寂静岭少添一份悲伤。虽然这么做什么也改变不了,寂静岭的悲伤已经够多的了。
当时的我犹豫片刻,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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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医院附近的某座无名小山上。
我们将凯尔葬在了高高的山岗,并在他坟前插了株美丽的鲜花。
周围的气氛一下变得很沉重,让我半天不敢开口说出句话来。
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先是看了看那位名叫艾拉的女医生,说实话我不知道她心里在想着些什么凯尔不是她的追求者吗?这两人在战前应该就有一点感情基础了,她怎么能就这样送一个爱慕自己的男人去死?
接着又转头看了看那个叫许滨的佣兵老板,他则是给了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我总觉得这个人并非是为赚钱而办事的,刚才的他甚至亲手帮忙埋葬了凯尔,这言行举止与我所认知的雇佣兵实在是不一样。
现在的他正坐在一旁休息。那个灰色长发的女孩给我递了一瓶水,随后就跑他身旁为他擦汗去了。
说实话,我很羡慕他。
他在这世上还存有着羁绊就是那种,无法从生离死别中走出来的悲伤神情。尽管那是一种负面的情感,但我也还是为此感到了渴望。
也许在寻回了自己的记忆之后,我也能为故人们感到悲伤和难过了吧?
想到这里,我便拍拍屁股站起了身来:
“我不下山了”
“咳、咳——,不下山,那你想干嘛?”
许滨被我说的这句话给吓得呛进了水,使劲咳了两下才开口问道。
“我要去找回自己的记忆!在这世上没有羁绊的人是活不下去的,离开这里后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嘛”
“可我必须得告诉你”许滨站起了身子:
“我们的弹药已经严重不足了,我绝不会让手下以身犯险,继续留在镇上保护你”
“是的,我知道”我笑着点点头,对他们报以了最大的谢意:
“你们做的已经够多了。谢谢你们,格里芬安保公司!”
“”
大概是见我去意如此坚决,他便不再啰嗦些什么了,只是点点头后将身上的食物一股脑塞到我包里去,接着便转身准备离开。
艾拉医生没能和他们一起走受寄生脑的影响,她似乎得永远留在这镇上了。
“我们下山后会联系警方,你最好能活到那个时候”
这是许滨在离开前最后对我说的一句话。
而我也只是苦笑了一下,目送他们走进浓雾后便离开此处,往托卢卡湖的方向走去。
嗒、嗒、嗒——
硬底皮鞋踏在水泥街道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这是我在寂静岭行走时所能听见的唯一动静。
受浓雾影响,街道上灰蒙蒙的一片。这景象难免会给人一种钻进了老照片中的感觉。
当然,此处可比老照片要诡异得多。
在这一路上,我总能看见些残破不堪的尸体它们被散落在小镇各处。
有时则是些恶心的不明液体被黏在地面上,它们红黄两色相间,也不知是血还是什么的。
说实话,在这种街道上行走让我很没安全感。
身旁的那些巷口里还有怪物呢,它们时不时就会发出恶心的悲鸣声这让我一路都是躲着它们走的。
在这个过程中,我还发现了个有意思的现象:每当怪物靠近我时,我身上的收音机便会发出“滋滋”的电流干扰声。
这一发现应该能助我在接下来的调查中更为顺利吧。
另外,凯尔送我的武器和情报也是帮上了大忙。
他将警局里的一些邮件给拷到了手机上,我打开来简单看了几封,现有的一切疑点似乎都被集中在了那座湖心教堂上。
在那里,我一定能找到些线索!
来到湖边,很幸运地就找到了条小船。
这是那种供孩童玩耍游乐的脚踏船,它外形被设计成了小黄鸭的形状:前部是可爱的q版鸭头;左右两侧则是暖黄色的塑料翅膀,它们与脚踏板的轴连在一起,踩动踏板时会上下扑腾地运动,仿佛是想把船里的孩子带到上天去游玩一番。
这可爱的小船,大概是湖边居民买给他们家孩子的吧。
只可惜现在都失踪了,也不知还活着没有
心里一阵悲哀,我便抬脚登上了小船。
卜嘟——卜嘟——
随着踏板被我踩动,小黄鸭两侧的翅膀也扇动了起来,它载着我向浓雾笼罩的湖心方向驶去
也许是这湖面与白雾交融的场景太过美丽,竟让我不自觉地感到了一阵困意。
说来也是,在回寂静岭前我已经5天5夜没闭过眼了,光凭昨晚那几个小时的补觉哪里会够嘛!
为了不让自己在这危险的地方睡着,我只好用力扇了自己两巴掌,接着坐直身子,以一种很别扭的姿势来踩动踏板。
不能睡着不能睡着得找点什么事来做一下。
对了!那封信!
突然想起些什么,我赶忙从随身挎包中掏出一沓信件翻找了起来找到了!
一份寄件者被署名为“鹰联邦陆军第101空降师”的信封被我抽了出来,收件人则是寂静岭的罗德里格斯家庭,也就是我家。
这封信是艾拉医生先前交给我的,她说:早在我去医院前,瑞恩就到了那里,他在拿上几个玻璃罐后就离开了。
这信件便是那时候从瑞恩身上落下来的,艾拉说既然我在找瑞恩,那就该把这封信件交给我。
抽出信纸,我坐在船上阅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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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封信件】
爸,妈,瑞恩:
别担心,现在的我一切安好。
该从哪儿说起呢该死,我现在的头脑很乱,真的很乱!甚至连标点符号都忘记怎么使用了,
如你们在寄件人信息上所见,我当前正被关押在鹰联邦陆军的某处战俘营里。具体位置是哪儿我不清楚,只知道是在半岛国,大概是在北纬39度线的某处小山村里吧。
该死的太可怕了
迪班,这是一个东南亚营志愿士兵的名字,他是被指派过来保护我们战地记者的警卫人员。
我想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他了我害死了他!
那天,我们在一处山村里采访居民时遭到了炮击,大概是因为无人机侦察到了持枪的迪班,所以把村子当成步兵聚集点了吧。
所以这就是他们开炮把整座村子都给炸平掉的理由吗?
村里的一位中年妇女,她让我们管她叫“阿妈尼”。在采访那天还特意宰了只鸡烤来给我们吃。说我们西方来的年轻人爱吃肉,不多吃不行这么善良的人怎么能被炮弹炸死?我不理解啊。
反正当时我就被气疯了,随手抄了块板砖就往南边冲去,想要把那十几公里外执行命令的炮兵给一个个拍死。
就是这份三岁小孩儿都不该有的冲动,让我酿出了此生最大的悲剧
当我冲到某一处山路上时,两名联邦的侦察兵突然跳出来,用枪托砸晕了我。
等我再次醒来,这两名侦察兵已经死去一个了应该是迪班及时追上并开枪救下了我。
他当时正被另一个侦察兵给压在身下,后者也抽出了自己的匕首,正费力地往迪班脖颈上伸。
迪班一边死死抓着刀子不放,一边用不流利的英语冲我喊道:“开枪,杀他,救我”。我也赶忙从死去的侦察兵手上捡起了枪,却怎么也扣不了扳机头脑一片混乱,我根本没有做好杀人的觉悟!
被侦察兵压在身下的,是我的同志;压在迪班身上的,是我同胞。我该让哪一个人去死?这种决定我做不出来。
最后,还是现实为我做出了决定
大声朝我呼救的迪班很快便因此耗尽了体力,接着就让侦察兵把刀锋给扎进了喉咙。
从那时起我的思维就停滞住了,连怎么被侦察兵给带进的牢房都不知道。
就在刚才,这名侦察兵找上了我。他说要感谢我的不杀之恩,允许我在这里写一封家书出来,写完后他便会以自己的名义寄到联邦去
在那之后,战俘营对我的审查才会开始。他们会查出我的父母是谁家住在哪儿然后把信息移交给弗拉特内雄青年团。该死,你们必须尽快和我划清界限!不然他们那帮小畜生会吊死你们的!
收到这封信后,请尽快去弗拉特内雄青年团的工作分部,把问题交代清楚并与我断绝关系。这样他们才有可能饶过你们。
至于这封信请烧掉吧,我不想让那个侦察兵为此而被抓去坐牢。
该死,他不是杀害我同志的仇人吗?我怎么突然觉得这场战争中,真正的坏人都不在战场上呢?
真奇怪
埃伦
2054年9月底(或10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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