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见到这熟悉的阵法,花娴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虽然最初和自己一起补齐这个阵法的原主人已经消失了十万年,但花娴总觉得他一定还活在三界的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蛟冉,那个做得一手好酪浆的笑起来很温暖的魔界王族小男孩,花娴相信,只要他还活着,总有一天他们还会见面。
大黄狗浏览着这些看起来凌乱摆放的巨石林,啧啧称奇:“娴主子,你说这些石头是什么人摆在这里的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花娴也很想知道这个阵法是谁布在这里的。
蛟冉说,这个古老的联通阵法是某位上古神所创,后来随着上古神的陨落,阵法也就失传了。墨蛟一族所保存的残片是这个古老阵法留存在世间的唯一孤本。
对啦,既然是通联阵法,那么眼前这个以石林复刻的古老阵法通联的时空缝隙是通往何处?如果催动这个阵法,是不是就可以到达这个地方……
花娴心里既激动又期待。既然这个阵法已失传,那么能够补齐这个阵法的只有她和蛟冉,这个隐藏在栖梧山山麓的上古阵法是不是联通着蛟冉的下落?
蛟冉,是你吗?
花娴抚摸着眼前的石块,手微微颤抖。
想了想,花娴蹲下身与大黄狗平视,大黄狗从未见过花娴用这样认真而又犹豫的神情看着自己,它的第一反应就是花娴定是在谋划什么不好的事情。
“天狗,我要去一个地方,你,考虑一下是跟着我,还是你自己先回老宅去。”
“去什么地方?”
“我现在还不知道。”
“娴主子你不是说笑吧?”
“天狗,我要去的地方,可能会有危险,要不你还是先回老宅吧。”
“有危险啊……”大黄狗犹豫了,最初它决定跟着花娴的时候,只是出于有人能听懂自己的语音,这样方便讨要一些可口的食物。可是随着这几个月的相处,大黄狗已经习惯了总是看到这个古灵精怪的看起来不靠谱但是做事又挺靠谱的主子。
但是,至于危险嘛,大黄狗从未考虑过以它和花娴现在的情分,到底有没有到了值得它陪着这个人类母幼崽去冒险的程度。
花娴也看出了大黄狗的犹豫:“天狗,你听着,我从未想过要求你要陪着我冒险,而且我也不会要求你对我有着这个义务。我现在要去的地方是一个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形的未知地域,你没有必要陪着我去冒险。”
“既然是不知道的地方,娴主子你还是不要去冒险了,咱们回老宅好不好?现在也不用饿肚子了,每天还有肉吃,这样的生活不好吗?”
花娴扯了扯嘴角苦笑道:“天狗,我知道现在的生活跟之前比起来要好很多了,可是,这个石林有可能会带着我去找到我的一个朋友,他失踪了很久,说不定他遇到了危险等着我去救他。”
“哦,是你的朋友啊……”
“对,天狗,如果知道朋友有可能遇到了危险,我不能不去管它对吗?”
大黄狗点点头,这个道理它懂,它们狗族最懂忠诚。
“天狗,要不这样,你还是回老宅吧,”花娴替大黄狗做了决定:“你也是我的朋友,我不能为了另一朋友,而把你这个朋友置于危险。你退后几步,我要入阵了,一会儿石林可能会动起来,你退到安全的地方保护好自己。”
大黄狗木然的点点狗头,稍微退后几步,坐在地上看着花娴的背影慢慢走向石林深处。
“朋友,她说,我也是她的朋友……”大黄狗回味着这个人类母幼崽刚刚的话,眼里有了异样的光芒……
大黄狗知道这个小姑娘的生日就在中秋节那日,眼下这个将将要到六岁的人类母幼崽的身形居然在石林丛中斑驳的夕阳下被拔高了很多。
明明她只是个小女孩,可是大黄狗硬是从她身上看到了成年姑娘都没有的那种从容不迫。
就在花娴的身影要消失在石林中的时候,大黄狗猛然蹿了出去,使出了它平生最快的脚力冲向花娴的方向:“等等我娴主子,既然是我天狗把你驮上栖梧山的,你就不能丢下我,我还得把你驮下山呢。”
花娴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大黄狗,笑得如春花绽放。
待到大黄狗走到身畔,花娴就带着大黄狗继续往石林深处走去。
既是自己补全的残阵,花娴定然是十分熟悉的。花娴找到阵眼所在之处,便让大黄狗咬住自己的衣角千万不要松开,以免一人一狗在时空横流中被冲散。
花娴尝试着催动了阵法。
是的,她只是抱着尝试的心态去催动。因为这个阵法需要通联地域两方共同催动,但是只需要共同,并不需要同时。
换言之,只要有一端的阵法已经被催动,那么另一端随时都可以开启这个阵法。
花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阵法就是蛟冉留给自己的钥匙,是让她找到他的钥匙!
花娴双手翻飞,如穿花引蝶般的打出让大黄狗眼花缭乱的手诀,只听得“轰”的一声,石林动了起来,削刻成各种形状的直指天际的巨石迅速移位,速度快得让大黄狗两股战战,生怕被某块大石头撞飞。
“别动!”花娴喝止住了大黄狗的慌乱:“不想出意外就老老实实呆在原地,咬着我的衣角千万不要松开!”
虽然还是那个人类母幼崽特有的奶音,但是花娴此刻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凌厉和严肃。
大黄狗不敢再动,只能闭上狗眼,不看就不怕,不怕就不会乱动,不乱动就不会把狗命交待在此处。
大黄狗闭上眼睛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惊恐使它下意识的张口哀鸣,就在花娴的衣角从它的口中滑落的时候,一双肉乎乎的手臂紧紧的抱住了它的狗头。
花娴在大黄狗吓得松开了咬住她衣摆的狗嘴时正好打完了最后一个手诀,花娴一把薅住了大黄狗的狗头,把狗脖子紧紧的抱在了怀里,避免了大黄狗和她被时空横流冲散开。
待到大黄狗和花娴被一股吸力吸走,晃得七荤八素后,一人一狗又被一股惯性狠狠的扔到了地上。
地面不是很硬,软软的,触感是一块草地。
花娴和大黄狗在地上趴了半天才缓过来。
花娴从草地上爬起来,只见眼前是一个被围起来的四周高高的山谷,谷里种满了各色果树,一条小溪从山谷中间流过,溪水清清蜿蜒伸展,溯源望去是一个飞流直下的瀑布,瀑布底下有一汪碧绿色的深潭。
深潭边种满了桃花,此时不知山谷季节,却只见桃花摇曳满枝头,潭水涟漪处飘荡着落英缤纷。
更让花娴惊奇的是,水潭不远处有一个茅草屋,屋后是一片竹林,屋前有几畦菜地,各色蔬菜茁壮生长,烟火气与世外仙气共融,毫无违和感。
再说花娴消失后,栖梧山上的这片石林又神奇的移位回到最初的布局。
夕阳下,石林残影寂静,山风柔煦,仿佛这里从未来过一个小女孩和一条狗,一切痕迹都被抹去,就好像从未发生任何事。
明月和细雨站在石林阵前欲哭无泪。
到底是明月性子沉稳,她最先定下心神,吩咐细雨:“细雨,你速回老宅,将此间事报与公子。我守在这里,若是姑娘有动静,我也好接应。”
“是!”
细雨不敢怠慢,施展轻功飞快的向山下掠去。
当细雨带着公孙白和清风返回时,夕阳已经沉入山谷,晚霞的余晖给石林笼上一片血色的寂寥。
公孙白见到石林阵法陡然惊住。
他认出了,让花娴消失的这片石林,俨然是一个消失许久的上古神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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