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郡主的母亲是惠然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亲姐姐。
安乐郡主年方十三,在太学公布榜单的时候看上了十二岁的太学生江少锦。
少年慕艾的安乐郡主有好一阵子都在精心打扮后去太学堵江少锦,可江少锦却对她爱搭不理,然后转头去跟江姝漓献殷勤。
江姝漓只是皇商之女,还比木少锦大三岁,在安乐郡主眼里那就是个地位卑贱的“老女人”而已。
骄傲的安乐郡主岂能咽下输给这样一个身份地位的女人那口气,于是就有了贡品被毁之事。
木家出手保住江家,是因为木家深知自家三公子的脾气,倘若江姝漓一家老小真因为安乐郡主的陷害而全家人头落地,那么木家三少木少锦就能暗杀郡主为心上人报仇。
木家长子木少名在木家家主的嘱咐下悄悄找到惠然长公主,两方密谈后商议的结果是:安乐郡主捅的篓子由木家去弥补,安乐郡主不可再出手加害江家。但是,木家三少木少锦也不得与江家嫡次女江姝漓议亲。
“母亲,为何要放过江家那个小贱人?”
木少名走后,安乐郡主从屏风后出来。
惠然长公主刚刚三十出头,由于保养得当,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
惠然长公主悠然的撇去杯中茶叶沫:“安然,你当那木家三公子是个傻的?既然木家大公子能查出是你出的手,木家三公子便也能查到。”
“查到就查到,又能怎么样?”
“又能怎么样?安然,你有没有想过,如若江家真因此而满门抄斩,就算那木少锦因为你是皇室中人而不敢动你,但是你此生若想得到他,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安然郡主闻言大喜:“母亲的意思是,会助孩儿得到这门亲事?”
惠然长公主放下茶杯,侧躺到软榻上,涂着蔻丹的素手撑着额头,打量着眼前这个自己养大的小女孩,若有所思。
安然郡主上前去为惠然长公主揉着额头解乏:“母亲,你会帮孩儿的,对吗?”
惠然长公主叹口气:“且不说木家三少,年仅十二岁就以秀才之身考入太学,就说这木家在京中的势力也不可小觑,安然若是能嫁入木家,于我们余家也是好事。”
惠然长公主的夫家姓余,在京城是个不大不小的世家。原本余家子弟到了安然郡主的父亲这一代也是有所建树的。
惠然长公主的丈夫余泽亦是进士出身,本已做到翰林编纂,但是因为尚了公主,便只能得个闲差,再无进一步的可能。
余家其他子弟也没有大出息,不过凭借着惠然长公主的庇荫,倒也说得过去。
可是,如若安然郡主与木家联姻,这对余家来说,可是相当大的助力了。
即便如此,惠然长公主也只敢破坏木少锦和江姝漓的婚事,却不敢如同安然郡主那般不管不顾的戕害江姝漓。她是想结亲,可不是结仇。
原本惠然长公主提出的条件之一是要木少名答应为三公子迎娶安乐郡主。
这个条件木少名可不敢替弟弟答应,自己这个弟弟什么德行他还是知道的,公主和郡主这边能逼婚,木少锦那边就能假死脱身。
于是木少名就替江家答应了折中之法。
其实这个办法也很好实施:由木少名授意楚州林家出面对江家出手相救,只字不提木家。然后林家要求答谢的条件就是替林家嫡长子林韫之迎娶江家嫡次女江姝漓。
木少锦得知林家与江家的婚事后,翻墙去了江姝漓的院子。
“姝漓姐姐,我来带你走。”
少年单薄的身子上挎了一个看起来很重的包袱,月光洒在少年的身子,把少年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就像两人之间的鸿沟那样长。
“少锦,别闹了,回去吧。”江姝漓站在闺房的窗口,紧抿着嘴唇,把就要溢出口的悲伤狠狠地压住。
“我没有闹!我把我这些年攒的银钱都带着了,我们去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你会做生意,可以用我带的这些银钱开个商铺,我是秀才,也可以找个私塾教书,我们这一生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你去私塾做先生,我开个商铺……真好……”
“对!对!就是这样,姝漓姐姐,我们不求大富大贵,只要能够在一起,我,我一定会用一生护着你,拿命护着你……”
“真好……真好……”
江姝漓和院中的少年隔窗相望,她要把这一幕深深的印刻在心里,往后余生,就要靠着这些美好的回忆来慰藉孤寂……
江姝漓没有和木少锦私奔,她不能!她的身后背负着江家上下几十口的人命。
江姝漓出嫁那天,嫁妆装满了一整条船队。
木少锦被锁在家里,等他撬开了窗户骑马赶到码头的时候,江家船队已经走远了。
和江姝漓的最后对话仿佛就在昨日,仿佛就在耳边:
“你去私塾做先生,我开个商铺……真好……”
“我一定会用一生护着你,拿命护着你……”
“真好……真好……”
“……”
木少锦立在码头久久不动,此后经年,他们相隔千山万水,相隔一生……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要说木家长子木少名和楚州名女支柳韵兰的交集,也就是在那一次的楚州之行的阴差阳错。
对于楚州来说,京城木家来人,来的还是木家嫡长子木少名,楚州林家非常重视,由林家家主亲自接待。
此时林家老家主已经亡故,嫡长子林韫之刚刚接任家主之位。林韫之刚过弱冠之年,若不是守孝,也要迎娶林家主母了。
林韫之在楚州有名的清吟小班设宴接待木少名,柳韵兰作为头牌清倌,被林韫之点来弹琴助兴。
那柳韵兰生得娇小妩媚,青楼养大的姑娘,眼波流转都颇带韵味,木少名哪里见过这个,自然扛不住柳韵兰的勾引。
木家家规森严,饶是木家嫡子,也甚少涉足风月场所。
木少名虽已娶妻,但主母是同为东京四大家族的李家嫡女,正经的大家闺秀。
贵族宗室对于女子的教育是自幼按照高门主母的规矩教养的。所以,跟风情万种的柳韵兰比起来,李氏慧儿在情爱之事上就略显木讷了。
这柳韵兰也是个能豁出去的,得知木少名为东京四大家族之首木家的嫡长子,虽已娶妻,但若是能挣得个木家妾室身份,那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于是,柳韵兰使出浑身解数,趁着木少名在楚州逗留的半月之内,让木少名为她痴迷。
柳韵兰还让木少名做了她的第一个男人,这对于清倌人来说,属实是豁出去了。
这柳韵兰的“献身”也是有些花活儿的,这也让木少名对她念念不忘多年。
那日,柳韵兰在一个四处临水的船坞上把身子给了木少名。
船坞内有一间布置精美的卧榻,柳韵兰着人在室内悬挂了各色轻纱,室内没有掌灯,只在船坞各角落点上灯笼。柳韵兰让窗户大开,由窗户送进来的暖风和着四角的柔弱的灯笼之光,使得整个环境看起来如梦如幻。
柳韵兰身着一袭若隐若现的轻纱,给木少名表演了她的反弹琵琶绝活。
柳韵兰在此绝活上是下了苦功夫的,不仅能弹奏,还能边舞边弹奏。
柳韵兰一边舞蹈着一边时不时的伸出抹了熏香的玉足去勾木少名的身体一下,或者是一个跪下腰,将半果酥胸送至木少名的鼻息前,就在木少名弯腰亲下来的时候,再一个扭身旋转出去,旋即再抛个欲说还休的眼波,之后便背对着木少名,挺翘的臀部和着柔软的腰肢如同水蛇一般大幅度的扭动着。
好家伙,柳韵兰这一番逗弄直接勾出了木少名的邪火。
木少名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将柳韵兰抱起,扔到了室内的软塌上,也顾不得脱衣服就把人压在身下胡乱亲吻起来……
柳韵兰的功夫可是自幼被女支馆名师调教出来的,花样百出。那滋味自是让木少名这位循规蹈矩养大的世家公子欲罢不能。
于是,男人在饕足后,女人提的要求多半会随口无脑答应。
“公子,奴家想永远服侍公子好不好……”
“好好!”
“公子,奴家香不香?”
“香香!”
“那公子为奴家赎身带奴家回京城行不行?”
“行行!”
原本,柳韵兰做好了木少名为她赎身的准备,木少名也答应了启程之时带她一起回京城。
可是,两人万万没想到,木少名的妻子,李家嫡女李慧儿悄然抵达楚州。
李慧儿把木少名从女支馆叫走,在人前不吵也不闹,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柳韵兰,只是到了下榻的别院,李慧儿才开始掩面痛哭。
“爷好生糊涂啊!爷若是想纳妾,只消说一声,妾身自会为爷张罗,旁的不论,木家的妾室总得是身世清白的女子,爷怎能让青楼女支子污了木家清誉……我李家之女,也誓不与青楼女支子同檐!”
这李家也是京都四大家族之一的存在,木少名与李慧儿本就是家族利益联姻,李慧儿亲自来撕野花,木少名又怎会因为区区一个柳韵兰和李家嫡女翻脸。
于是,柳韵兰被李慧儿狠狠羞辱一番后,被鸨儿贬入二等茶室。
令柳韵兰寒心的是,李慧儿收拾柳韵兰时,木少名从头至尾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柳韵兰明白了一个道理,对于男人来说,宠爱不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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