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沈一川点头。
北尧见沈一川如此着急的模样,倒是突然有了几分开玩笑的意思。
于是,他徐徐开口道:“和太子走的近,很正常,就如他拒绝不了荥妃娘娘,拒绝不了我,同样的,他也拒绝不了太子。”
沈一川脸色微沉,认真道:“三爷,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但同样的话,我也想问你,你和许愿之间,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北尧眸光微闪,眼睛也看向了沈一川。
许愿的事,沈一川一定知晓。
只不过为了保护许愿,沈一川从来不曾向其他人吐露而已。
意识到这一点,北尧不禁有些自嘲。
他兄弟二人志趣相投,对待彼此也从未有过想要隐瞒的心思。
却不曾想,有朝一日会为了同一个人,同时隐瞒对方。
许愿,改变了太多人。
沈一川和许愿之间自然是有秘密的。
而且这个秘密很大,牵涉到了很多人。
沈一川并非不愿意告诉北尧,只不过皇室中人总是以利益至上,北尧平日里虽总是笑的温和,可实际上,他薄情至际。
沈一川不可能拿许愿的性命去赌。
因此,他只能否认。
沈一川道:“我与许愿,没有秘密,只有师徒之谊。”
北尧笑了一声,不信:“就你们授课那一点情谊,还不至于让大名鼎鼎的沈公子几次三番的帮她,济怀,你我相识多年,我这个人你还不清楚吗?”
北尧不明白沈一川在顾及些什么。
就像他不明白许愿在顾及什么一样。
明明所有事敞开来说,什么都没有,偏偏几个人要藏着掖着。
沈一川不言。
烛火摇曳,他的身影高大又沉默。
北尧轻轻叹气,开口道:“我知道许愿的身份,也知道她想要做什么,而且,我会不遗余力的帮她。”
初听见北尧的话,沈一川格外惊讶,他看着北尧一脸淡然的说完整句话后,更是直接站了起来。
不能激动,不能乱了分寸。
沈一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慢慢坐下,端起茶杯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北尧轻轻叹气:“沈一川,都说了你我相识多年,你紧张时的小动作,我一清二楚。”
北尧看破了沈一川的强装淡定,直接道:“许愿就是许家后人,她到京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替许家翻案,我说的没错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一川也不知如何辩驳了。
他沉默着点了点头。
北尧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父亲找过我,让我转交一封信。”
拆信并非君子所为,沈一川有些羞赫,但北尧也并非外人,更何况已经做过了,羞赫也没有用。
沈一川坦然的道:“因为他拿出的东西是姑姑的信物,因此我没有忍住,擅自拆了那一封信,沈许两家乃世交,许愿的父亲,应该就是当年许家最小的公子许泽,若非那场意外,我与许愿,应该还是表兄弟。”
许泽和荥妃之间是有婚约的。
沈许两家传世百年,每一任皇帝的后宫,都会有其两家的身影。
先皇当年,便是娶了许家的嫡女许溪。
而今的皇帝登基时,许家已经被抄家了,沈家唯有和许泽订下婚约的沈翊枫并未出嫁,是以,沈翊枫入宫,成了荥妃娘娘。
北尧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明白了。
“我猜那封信是说,许愿可能不日就会上京,希望沈家照拂一二,你不想沈家牵涉其中,又觉得愧对于许愿,因此决定自己一个人帮助许愿,是吗?”
沈一川缓缓点头,他想的便是如此。
北尧起身,推开窗户,让寒风吹来,他的话也染上了一些寒凉:“看来你并不了解许愿。”
“何以见得?”
“许愿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把沈家与你牵扯进来,她知道自己做着一件很危险的事,她不想连累任何人。”
“我知道,所以,我更想帮助他。”沈一川说着,语气不由得低了下来。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每一次都是这样说的。
他会帮助许愿。
可从头到尾,他对许愿只有质问,没有帮助。
便是查到了韦沉以,也碍于韦沉以的官职,不敢冒进。
可许愿不同,他从未妥协,也从来都没有让步。
反观他……
“为了沈家,你要离许愿远远的,方能要独善其身,明白吗?”
北尧转身,看着沈一川。
沈一川没说话。
北尧叹气道:“许家百年世家,朝中一半的臣子皆是许家的门生,如此重权,依旧落了个抄家流放的下场,你可曾想过那背后之人,也会是位高权重之辈,甚至……”可能就是先皇。
后面这句话,北尧不好说出口。
是以,他换了一句话道:“从许愿入京的那一刻,她就被人盯上了,几个地方都派出了密探前往似水县打听,你应该明白,许愿的身份,经不起查,而背后之人的那一份敏锐,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北尧如今只庆幸自己出手快。
许愿抵达京城的时候,他便安排人去了似水县。
否则,许愿难逃一死。
“你也知道许家谋反案背后的人手段高明,那我就要眼睁睁看着许愿去送死吗?”沈一川反问。
“你如今也帮不了她什么。”
“我可以让他去参加国考,只要我不参加,齐盛新就不会参加,以许愿的才华,面圣不是问题。”
“今日她也见到了皇上,不是吗?”
沈一川觉得这两件事并不一样,但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北尧。
北尧道:“相信我,许愿参加国考,并非最佳的选择,相反,你会害了她。”
因为许愿是女子。
哪怕是一甲,哪怕可以面圣,她依旧有欺君之罪。
而这,他不能告诉沈一川。
“那我能做什么?”沈一川说完就又沉默了。
他甚至在想,或许今夜就不应该留下,不该讨论起许愿。
“有一件事,的确需要麻烦你。”北尧看着沈一川,唇角渐渐浮起了一点笑来,“听说当年许家门生众多,不少人为许家求情,有人将起名单整理成了一份名册,只不过,这本是救许家的名册,最终却成了害那些臣子贬官离京的依据,以许家当年的情况,能写下这一份名册的,应该是你的祖父,我需要这份名册。”
沈一川皱了皱眉:“名册的事,我亦有所耳闻,只不过,那一份名册,并非出自沈家。”
许家谋反案发生的时候,沈一川并未出生,自然知之甚少。
先前他一直不知道如何帮助许愿,如今算是有一个突破口了,他当即起身道:“不过不管出自谁家,我都会拿到那一份名册的,此事交给我便是。”
北尧点了点头。
目送着沈一川离开,公子覃看着北尧忍不住感慨道:“三爷先前说的那句话,的确是妙极了。”
北尧挑了挑眉,问道:“哪一句?”
公子覃浅浅一笑:“三爷与沈公子,永远都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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