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成的问题,许愿回答不了。
她只看着面前一片洁白的天地。
突然间,她很希望自己不是许愿,没有经历过前世的那一遭,心中也没有那么多仇恨。
她只做她自己。
她可以辅佐北尧,可以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女子,也做他最得力的臣子。
可她不是。
她是许愿,她生来就肩负着替许家平反的责任。
她所经历的一切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她要报仇。
谢晓成轻轻叹气道:“三皇子秉性纯良,处事有度,若是他坐上那位置,才是百姓之福。”
“我知道。”许愿点头。
先帝好战,在位五年可谓是民不聊生。
而今的皇帝仁慈,并未大肆征战,可对于朝中的腐败,他亦是无能为力。
“那你,你就没什么想法吗?”谢晓成不理解。
“我挺自私的,我只希望自己活得好,能得偿所愿。”
谢晓成无言。
两个人在街道上沉默的行走着,直到快到许愿家里的时候,谢晓成才道:“南边匪寇一除,你兄长回京必然会封官,届时,你就要开始做选择了。”
选择太子,还是三皇子。
“我不想参与党派之争。”许愿说着,突然停了下来道:“谢将军,可否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
“我兄长身上的军功,也是侥幸得来的,他心性单纯,不适合留在京城为官,若他授封,还请你斡旋一二,不要让他留在京城,若是真的留在了京城,往后他的仕途,也请你多加照拂。”
谢晓成闻言笑道:“这不是还有你吗?有你在,你兄长能有什么意外?再说了,你兄长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不通人情世故。”
“希望。”许愿含笑点头。
“听说你和那个伍拾明开了个铺子?何时开张,我也来给你捧捧场。”
谢晓成知道,许愿在北尧心中的份量很足。
在似水县,北尧就很照顾许愿。
他也是因为许愿,才有机会跟着北尧。
是以,与许愿之间,绝对不能交恶。
听到谢晓成的话,许愿笑道:“开的是布料铺子,我倒是希望谢将军能来捧场,可到底是女子去的地方,将军还是别去了吧。”
谢晓成挠了挠头,有些脸红:“这倒也是,莫惊了你的客人才是。”
“多谢谢将军的好意。”
已经到家了,许愿也就不准备多说了,与谢晓成告辞。
她前脚刚进门,后脚就看见了在院子里坐着的北尧。
许愿环顾一圈。
北尧含笑道:“不用找了,被陈山支出去了,我来是给你送一封信的。”
北尧目光下瞥,落在了桌上。
许愿也跟着看了过去。
说实话,那算不得一封信,皱巴巴的,更像是纸团。
许愿突然想到什么。
北尧道:“这几日,御林军接手了天牢,整个天牢密不透风,今日你去见了韦沉以以后,韦沉以试图买通一个狱卒送信,我猜与你有关,所以就来找你了。”
信纸皱巴巴的,北尧不想拿。
许愿道:“我知道这信上写的什么,也知道这信是送往何处的。”
北尧挑了挑眉,故意道:“你知道?”
信的内容,他早就已经看过了。
许愿,许家。
只不过信是送给谁的,他还真不知道。
北尧怕这封信流出去会暴露许愿的身份,故而并没有将计就计,而是只有拿走了。
“送去太尉府的。”许愿在北尧对面坐下。
“愿闻其详。”
“那一日,韦沉以是想派人去天牢杀人灭口的,可御史府的人再有本事也只是家丁,万一出事,奈何不了韦赫,因此,还有两个人,是宋家的人。”
许愿并未和那几个人打过照面,但是人被谢晓成抓来的时候,她看见了。
好巧不巧的,她还认识其中一个。
韦沉以想杀人灭口,是怕许家一事暴露,所以说,参与这件事的人,都是凶手,包括宋家。
许愿一开始不明白,今日就全明白了。
许家不倒,朝中其他臣子都只有居后。
许家一倒,满朝文武几乎就要换个遍了。
若非许家出事,如今的天齐才能真的说是海晏河清,四海升平。
听到许愿的话,北尧琢磨了一下道:“所以,你下一个目标,是宋家?”
许愿缓缓摇头:“宋家已经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我不需要对他们动手。”
“那你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许愿想了想道:“好好经营商铺。”
“你不参加国考了?”北尧立刻追问道。
若是如此,许愿便算不得欺君之罪了。
这是好事。
“等我兄长建功立业以后,我再参加也不迟啊,再说了,我进不了文华宫,想通过诗阁参考,很困难,我也算是认命了吧。”
北尧看着许愿的眼睛,总觉得许愿的这句话是在骗他。
可他又没有任何的证据。
因而,北尧道:“太子给了你令牌,年后你去文华宫便是,没有人会为难你,若是有,找我亦可以,无需担忧。”
北尧还在试探。
试探许愿是否是真的已经放弃了。
“令牌……”许愿一顿,突然回过神来:“我都忘了,还有这一回事。”
北尧突然不说话了。
许愿找补道:“我是真的已经忘了,既然还能去文华宫,自然是要冲着国考去的,我还会参加。”
北尧轻轻叹气,有些暗恨自己不应该提起这件事。
或许许愿忘记了,就真的不会去参加国考了。
可若是许愿不参加国考,那就没有任何机会面圣了。
“既然如此,那你应该好好看书,用功才是,不要操心铺子的事了,伍拾明这个人比你想的聪明的多,他说要开铺子,不止开了一家铺子。”
“嗯?什么意思?”
“他与一个商人,在京城里开了很多铺子,虽不知道具体多少,但十间以上是有的。”
这些事,北尧也是近两日才知道的。
听见陈山回禀的话,饶是他出身皇室又见多识广,也忍不住惊叹伍拾明真的很厉害。
他过得优渥,那是因为皇室不缺钱。
可伍拾明不同,他白手起家就算了,一出手就是京城里一半的铺面。
虽说士农工商,商人在最末。
可若是真的让伍拾明把生意做起来了,京城里,谁人会不给伍拾明面子?
伍拾明,大概就是下一个皇商。
“我不知道。”许愿摇头。
这些事,伍拾明从来不曾跟她提起过。
北尧幽幽道:“十五那日,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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