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了下手中的鞭子,赶着驴车,就往长满白矛草的方向走。
之所以用白茅草,是因为它沥水效果特别好。
不像稻草被雨淋湿后,吸水性比较重,很容易烂掉。
长满茅草的荒地,距离山脚并没有多远,大概也就十几丈的样子。
而且面积还不小,瞧着怎么也得三四亩地大小。
也不知为何,总觉这片荒地长得有点违和感,但具体是哪里,它也说不清楚。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长势喜人的高粱玉米,为何唯独这里,竟然长满了杂草,没有种庄稼。
但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打茅草,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便没有多想。
把毛驴拴在荒地旁的一棵小树下,陈家旺就拎着镰刀,迈步进了荒地。
可能是鲜少有人过来打的关系,茅草长得特别高,最高处,甚至已经到了他的腋下。
这么高的茅草,里面肯定少不了蛇虫鼠蚁。
虽然自己并不怕这些东西,但若突然窜出来一条,也挺吓人,还是小心点好。
每次下刀前,都会敲打两下茅草,就是为了吓走里面的东西。
令他意外的是,白茅草都已经割了一大捆,却是连只老鼠都没有看到。
心中不禁在想,难道是自己想多了,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瞬间放松了不少。
让他没想到,因为这一刻的放松,后来差点没把他吓死。
此刻不过辰时初,不说是一天当中最凉爽的时候,也差不多。
干活的速度,自然要比阳光毒辣的中午,还有闷热的下午快上不少。
还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割了小半车白茅草。
坐在树荫下喝口水,歇了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就起身继续干。
只顾着割茅草的陈家旺,根本没有注意到,越往前走地势越高。
直到一个没注意,被滕蔓绊倒,这才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为何他所在的地方,要比周围高出很多呢!
仔细想了一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吧!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便伸手扒开了前面的茅草,陈家旺吓得魂飞魄散,“啊”的一声就往外跑,仿佛被鬼追一般。
若有外人在,定会以为他是个疯子,不然一个大男人,又怎么无缘无故大喊大叫。
因为刚刚的画面太过恐怖,短短几丈的距离,竟然摔了七八个跟头。
都已经跑到荒地外围了,想到刚刚那个惊悚的画面,还是心有余悸。
陈家旺到底看到了什么?才会吓成这般模样。
原来他竟然看到了一个骷髅头,没错,是一个完整的骷髅头,看起来特别阴森恐怖。
猜出脚下可能是座坟墓时,还没有那么害怕,直到看见露出地面的骷髅头,他是真的怕了。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森森白骨,难免会害怕。
还好茅草已经割的差不多了,干脆直接回家好了,这个地方他是再也不想来了。
陈家旺坐下缓了好一会心神,这才没有刚刚那么恐惧。
难怪周围都种满了庄稼,唯独这一块空着,原来大家都知道这里是一处坟地。
虽然可能因为没有留下后人,或是举家搬迁,去了外地,导致那些老坟在没有人修葺的情况下坍塌。
但镇上的百姓依旧忌讳这个地方,所以才让它一点点长成了一片荒地的模样。
越想越害怕,最晦气的是,自己竟然割了坟头草,也不知墓主人会不会找自己。
就在这时,风和丽日的天气,竟然平地刮起一股旋风风。
虽然很小,但却真的很吓人。
重要的是,它竟然仿佛有灵性一般,只围在自己旺周围转。
时高时低,时远时近,就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
从小到大,没少听村中老人讲鬼神故事。
再与眼前的旋风联系起来,陈家旺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哆哆嗦嗦的对着空气念叨,“叔叔大爷,或是哥哥姐姐们,我真的不是有意冒犯,希望你们原谅晚辈的无心之失……”
说完就快步跑到树下,解开毛驴的缰绳,坐上车辕扬起鞭子就走。
这个鬼地方,他是一刻钟都不想再多待,太他妈吓人了,若不是他平时就比别人胆子大,估计这会早就吓尿了。
说来也怪,陈家旺前脚刚离开,旋风就消失不见了,那片荒地也重归之前的宁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走出一段距离后,陈家旺这才回身往后看。
但因为相隔太远,什么也没有看到,放眼望去,入目皆是一片绿油油。
拍了拍依旧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胸口,不禁长长松了一口气。
随后又看了眼空旷的大路,内心不禁埋怨道,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但凡这附近有一个下田的百姓,他也不至于吓成这副模样。
说不定,对方知道他要去那片荒地,还会上前劝阻呢!也能躲过这一劫啊!
奈何偏偏一个也没有遇上,真是又气又怕。
就算已经离开了那个阴森森的地方,但心中多少还有些后怕。
同时也怪自己,为何不仔细打量下四周,在割茅草。
若是早点发现异样,也不至于弄得这么狼狈。
当看到不远处的镇牌时,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差一点,自己就去见阎王了,可不就是劫后余生嘛!
“嘶”刚把鞭子握在手中,就传来一阵刺痛感。
把手心翻过来一瞧,几道正往外渗着血珠的口子,赫然出现。
不用想都能猜得到,肯定是摔跤时划伤的。
但由于当时精神高度紧张,所以才没有注意到。
还好划的并不是很深,不耽误干活。
也不知道为啥,自从相公走后,小溪的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
本以为过一会就好了,结果却越跳越厉害,根本就不能静下心来做事。
只能在房中来回踱步,期盼相公能早点回来。
左盼右盼,终于把男人盼回来了。
立马上前问道:“相公,你去镇外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此话一出,陈家旺不禁有些诧异,难不成娘子也有能掐会算的本事,不然怎会上来就问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担心说出来吓到小溪,陈家旺就把荒地所遇之事,隐瞒了下来。
“没有啊!我就割个草,还能遇到啥事,估计劫匪看到我这身穿着都得绕路走。”陈家旺笑呵呵的打着哈哈。
“那你为何脸色这么差?”相公有个习惯,一说谎话,便会不自觉的摸后脑勺。
看那习惯性的动作,小溪就知他有事瞒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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